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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番外——血族與人魚的pk 第15章 :離開主人 文 / blue安琪兒

    第15章:離開主人

    氣場強大的瀰漫之後,再繼續說下去:「小心你們的舌頭……」

    貝兒和朱兒眼眸相對,緊張兮兮地吐了吐舌頭。主人果然是不好惹啊。連誇一下都不行!

    不但外形風流倜儻,連骨子裡都這麼的強悍——真是邪氣凜然!

    一道金光在曼華手心裡的薰衣結中閃現,他暗有所指地說:「我知道仙辰在哪裡了。他還真是深藏不露呢。」

    「主人,您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嗯,這裡出現了西涼王,可見,天帝也在不遠處。」

    「天帝?」朱兒一驚,心中透著一抹末世的淒涼。這抹淒涼是因為想起了那只惡趣味的青龍,也想起了讓他一直在等待出現的……白虎。

    它不知道它能不能等到……也許,等不到了也說不定。

    天帝來了,它還能……還能……活多久呢?

    似乎感應到朱兒凝滯的動作和表情。

    曼華的心,瀰漫上一層濃濃的黑霧,他有種預感,很強烈的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能感應到朱兒心,在聽到天帝的名字時,停跳了一拍。

    彷彿有一滴水珠,穿石而過,然後被冰凍了,停止了滴落的速度。

    曼華在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

    「朱兒,有心事。」

    外圍有一圈淡紅聚攏了過來,彷彿是火燒雲被風捕捉到了一圈。

    它們飄浮著,停止著,等待著。

    彷彿,從很久以前它們就等待在了那邊。

    貝兒也發覺了朱兒變得僵硬無比的身體。

    她不知道為什麼心底開始湧出莫名的傷楚。

    就像一把看不見形狀的刀子,突然間捅進了心底裡最柔軟的部分。

    驀然,她俯***,拍了拍朱兒的脖頸問道:「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朱兒怔了幾秒,疑惑回答:「你怎麼知道我身體不舒服的?」

    它明明把悲傷掩飾得很好的啊。

    貝兒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因為我是海族的人魚。如果有人哭泣,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特別是藏在心底裡的淚珠。」

    朱兒一時愣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人魚,最善良最純潔的人魚,能感應萬物生靈的人魚。

    當人魚把你當成他們的朋友時,你心中的傷,就是他們心中的傷。

    他們會替你哀鳴,替你守望,替你完成你的心願!

    不惜一切代價的,人魚有犧牲自我的大愛精神!

    朱兒的眼眶慢慢地濕潤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落進了它的眼中,炙熱而洶湧。

    「貝兒,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它很慎重地說。

    貝兒也很慎重地點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

    它一時哽咽住。

    它不想生離死別,可是它更不想主人出事!

    它可死一千次一萬次,可是主人絕對不能有意外。

    那比凌遲它血肉,撕破它羽翼,吞噬它鮮血還要叫它難受!

    主人是它的信仰,它可以死,但信仰必須活著!

    每個人都有心中的信仰,可以為這個信仰奮鬥一生,至死不休!

    信仰是太陽,必須每日追尋!

    「朱兒,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努力去完成!」

    貝兒咬了一下唇瓣。她的心似乎揪著一塊烙鐵,有種滾燙的悲涼。

    就像前方有一團黑色的霧氣,衝鋒過來,把所有的來時之路全遮蓋住了。

    而他們永遠也回不去了,泅禁在了黑暗之中。

    永生無回……無回。

    心底滲出的涼意,讓她的心冷悸顫動。

    朱兒靜默地著著貝兒的粉瞳,裡面似乎有一朵粉色的薔薇,正悄然的開放。旋轉的舞姿,在冰冷的冰面上。

    「我是說,以後如果,我不在了。請幫我照顧好主人。」

    朱兒用私密之語告訴了貝兒。

    它要孤注一擲,去完成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貝兒怔然,她不明白朱兒為什麼要說這樣一番喪氣之話。

    「為什麼?」

    她咬著牙,繼續又問:「你是想拋棄自己的主人了嗎?」

    朱兒搖頭,凜然地回答:「不是的。我只是必須這樣做才能心安!請你不要問我去做什麼,因為這不是我的最終目的。」

    它眸子的火焰,像艷麗的煙花,有著絕裂的盛開姿態。

    如果,前面真的是烈火,就讓它一個人去承受吧。

    可是它還有心願未了。

    這個心願時刻像一塊巨石,壓得它喘不過氣來。

    「我心中一直有個心願,但也許今生未能如願。」

    它自胸膛中吐出一口氣,一個輕輕又緩緩的歎氣之音,讓貝兒也跟著難受起來。

    「是什麼心願呢?」

    「我一直在等一位很要好的兄弟。一位讓我自責和內疚了很久的兄弟。」

    「是嗎?你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自責和內疚?」

    「是的,他曾經為了保護我而受過傷。從此以後,他就只能冰族的雪蓮為生,再也不能幻化成人形了!」

    說到此,朱兒一時沉,。眼眶中有熱血一般的華彩在內斂。

    「你要我找到他是嗎?要我替你向他道歉,對嗎?」

    貝兒善解人意地問。

    「我想道歉是遠遠不夠的。如果可以,我想與他對調。我想償還他以前所失去的一切。」

    貝兒思考了一會兒回答:「我想,他並不怪你。如果當時你受傷了,那他一定比你更難受。他保護你,是因為他希望你能健康地活著。」

    朱兒搖了下頭,回答:「你知道嗎?有時候,受保護的人,比受傷的人承受著更大的痛苦。至少,從他替我受傷開始,我一直都活在惡夢之中。那把射向我的劍,染滿了我最不想傷害的人的鮮血。像他那樣善良的熱愛和平,熱愛生活的人,不應該受此磨難!」

    朱兒閉上眼,似乎活在了一個可怕的惡夢中。

    在一片迷離的光束中,四周都陷入了黑暗,光線忽明忽暗。

    當他的雙眼睜開的時候,一把利劍正衝著他俯衝而來。

    那劍,沾著邪惡之氣。

    以極光的速度,飛馳而至!

    那光的速度,就像火焰碰撞岩漿,迸裂出最耀眼的火花。

    他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那把劍就要刺向他的眉心。

    那一刻,他雙目之間的天地全黯淡無光,只有灰一般的陰冷色調。

    他從心底發出死亡的信號,必死無疑。

    可是,就在電光之間。

    一道白光,如急疾的雪花,飛奔而到!

    轟然一聲巨響。

    一片雪域的光芒,沖天而起。

    血液如漫天的大雪,噴薄而出,紛紛揚揚。

    他的兄弟就這樣直直地倒了下去,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座城池,頃刻崩塌。

    一瞬間,他的腦海中一片的空白。

    好像一塊碎玻璃,扎進了眼眶,滿目的鮮血在奔流。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衝過來!」

    他瘋狂地問,悲傷地問,淚流滿面地問。

    「你……你沒事,就好。」

    回答他的只有這麼一句話,從此以後他倆再也沒有遇見。

    這是一個可怕的惡夢,可是,惡夢終有醒的時候,而他卻永遠耿耿於懷。

    因為,這不是夢境!是真實的故事。

    沉默良久的貝兒,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答應你,如果我遇到他,會替你向他問好。可是,朱兒,你要明白,如果你過得不好,那他就白替你挨了那一劍了。」

    朱兒回過頭,看著貝兒回應:「謝謝。我……要去做最重要的事了。」

    「嗯。」

    「我得離開主人了。」

    貝兒瞪大眼,問道:「離開?這是為什麼?」

    「因為,離開是為了更好的守護!」

    朱兒說完,就消失不見了。

    貝兒怔然,有些不知所措,她還想問朱兒更多的問題呢。可是朱兒連給她詢問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消失了。

    一剎那,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貝兒的粉瞳偷偷地瞅向了安葵曼華。

    他靜靜地站立在群蛇的中央,臉上凝黛如風嵐,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的眼眸輕輕地斂著,看不出是悲還是喜。

    少了座騎,他一點兒也不驚訝。

    從半空中直接落了下來,他也不問為什麼。

    他只是握著她的手,佇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陰寒的風,在空氣中來回搖擺不定。

    就像一顆心,在冬天的冷氣下,冷瑟瑟地發抖。

    貝兒忍不住地問:「你……還好嗎?」

    他點了下頭,不回應。

    「朱兒,它……它……」

    她想找個好理由。

    但是曼華卻開口打斷了:「那是它的自由。」

    如此平靜的一句話,甚至於沒有風起水面的波瀾。

    她受不了這種平靜下的壓抑。什麼也不過問,什麼也不在乎,即使曾經共同經歷過生死和苦難!

    她做不到,她如此的感性,如此的敏感,容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對自己表現出冷漠的一面。

    「你為什麼不問朱兒,為什麼要走呢?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不必。」

    他抬眼看著她,眸中一點紅,紅得妖嬈驚艷。

    彷彿是一片深藍色的海中泛起的火焰,沖天而起,洶湧而熱烈!

    「我不明白!我不能不問!因為我在意!我在意你們!」

    貝兒激動地說。

    曼華搝緊她的手,回答:「我要你明白,有時候我們必須不奢望,不強求。因為——

    不奢望,才不會失望;不強求,才不會落寞。」

    她的眼眸泛起了清波的淚水。很晶瑩也很美麗。

    「也許,我們再也見不到朱兒了,你知道嗎?」

    淚水,沿著她的臉,滑落下來,刻著一道清麗的彩虹。

    曼華咬緊了牙關,他的眼眸紅得像血一般的妖艷:「貝兒,我們……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朱兒……」

    他一時說不下去。可是他明白。

    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自己人生的道路只有靠自己才能走下去!

    是誰說過——死亡是最決絕的再見。

    朱兒不跟他說「再見」這兩個字,是認為也許他們主僕二人還有相見的機會。

    有時候,說了再見,可能永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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