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我不想嫁給你!
最近,忙著跟纏人的仙嫵鬥智鬥勇,都沒時間問更多關於哥哥的事了。
現在,伊紗貝兒找不到,哥哥那邊也沒頭緒,使得他的心情一直處於沉鬱苦悶。
他如今想的就是能找到他們,離開天界!
但是,離弦的弓是收不回的!
朱兒跳到曼華的臂膀上,坐了下來。
它斜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脖頸邊,似乎有氣無力地說:「主人,其實,不止您感應不到伊紗貝兒的方向,就是我跟青雲之間的聯繫,也總是似有若無。」
曼華心中一驚,疑惑地問:「為什麼會這樣,你與那條笨龍之間不是有媒介的聯繫嗎?那哥哥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危險呢?」
曼華覺得此刻他陷入了一片未知的黑暗之中,光明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
朱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青雲的氣息很弱,它受了傷。它總是處於半醒半睡的暈眩狀態,氣息很弱,所以我們之間的聯繫是很微弱的。」
朱兒的火羽已經不再像以往那般華麗耀眼了。
甚至於,它的火瞳也總是處於半明半暗之間。
它心底裡相當的清楚,天界是它最終歸屬的宿命。
「受傷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曼華很焦急地問。
「這是我們神獸的宿命。主人,您放心,青雲的主人現在還很安全。您的哥哥在天界的上殿呢。見到仙嵐了,具體情況,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朱兒說完,就化成一根火羽,飄落在曼華的手心。
每次,它與青雲對話,就會大量消耗它的能量。
它的魔力,越來越弱了。
仙嫵是知道它的存在的,只是仙嫵也知道,四大神獸回歸天界的那天就是終結的命運歸屬。
她雖然有辦法救朱雀,延長它的壽命,可是,這只是時間的延長,並不能最終救活它的生命。
神獸的宿命,不可逆轉,只能承受。
天界的上殿。
上殿水央瑤池……
仙嵐覺得時間過得如同刀割。
流失一秒,就如同在腳心剜一刀。
腳心的傷,讓她疼痛到麻木了,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就像流水一般,正一點一點地消失殆盡。
她的臉色蒼白若雪,可是她還是會對池中的紫色小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紫色的小魚,眸光裡露出很深的憂傷,那憂傷就像一夜枯萎了的紫羅蘭,乾枯又幽寂。
為什麼他越想接近,卻感覺離她越遠呢。
心中的傷,如同一枚針刺,時不時地剜進他的死穴。
安葵羅蘭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彷彿被什麼東西抽乾了似的。
對於她,他現在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原來相見,只是為了詮釋更痛苦。
在她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仙辰正好踏入了上殿。
他淡金色的卷髮,隨風飄揚著,白色的衣袍像一朵錦雲,垂地翩躚。
他看著瑤池中央的仙嵐,眸光低垂斂起:「怎麼樣,想清楚了嗎?」
仙辰坐到水池邊的橫椅上,目光淡漠。
仙嵐抿著嘴,不說話。
確切地說,她現在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去交談了。
四周很靜,連流水的聲音都顯得好空洞和單調!
時間流失,仙辰漸漸的收緊拳頭,嘴角也高高地抿成一條線。
仙嵐還是不說話,他覺得自己的顏面有損!
從來都是別人等他,還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給他臉色看!
可是,仙嵐,這個他從小就命定的新娘,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這讓他胸口很堵,堵到不得不發脾氣!
她說的已經夠多的了,她只是一直擔心父母,為了父母,她必須承擔所有的責任。
等不到她回答的仙辰,皺眉,口氣生硬地問:「為什麼不說話呢。還是你覺得我太可憐了,不屑一顧跟我交談了。哼,可是仙嵐,你不要忘記了,你父母還在我的手上!你死了沒關係,不可惜。可惜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不過呢,也許是你們雙雙一起走也說不定呢。你死了!我就讓他們跟你一起陪葬好了!」
他忍住不了空氣中的沉默,這種沉默讓他的耐性全磨光了。
仙嵐蒼白的嘴角,緊斂了起來。
她冰珀色的瞳孔裡映著冒火中的仙辰,神情堅定又淒涼。
仙嵐的眸子,聚集了許多水汽,氤霧繚繞,她的拳頭緊緊地掐住。
終於在雙方的注視下,仙嵐開口了:「你想讓我說什麼?」
腳心的利器,一直剜住她的命脈,她每說一句話,就要流掉自己的血液來滋養水池的劍蓮!
這是對她擅自離開天界的懲罰!
「我問你想清楚了沒有!你只要回答有還是沒有就行了!我也不想多說廢話,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仙辰的眉峰緊皺如山巒,層層疊疊。
仙嵐搖頭,一抹淡笑,擴散在她蒼白的小臉上:「我已經跟你表明了,就不會再說第二遍,你走吧!」
你,走,吧!
這三個字,如炸彈一般在仙辰的腦海裡來回的轟炸。
想不到,他好心好意地來看她,換來的卻是她的冷臉和不耐煩。
她竟然敢趕他走!
可惡,不可饒恕。
為什麼這個小女人總是要觸犯到他發怒的底線呢。
他一直忍耐著她的脾氣。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私自出天界,還不承認錯誤,還一直給他冷冰的臉色看!
「我不想嫁給你!」
在他怒目之下,仙嵐很輕也很著重地吐出了這句話。
她的心已經受夠了,變得冰冷至極。
「你難道就不考慮你父母親的問題了嗎?你這個不孝之女!難道真的要害死自己的父母嗎?你不怕我一氣之下就先殺了他們嗎?」
仙辰冷冷地說。
他的目光隨著仙嵐的語氣,變得狠毒又炙熱。
仙嵐冷笑:「下凡界是我一個人的錯!根本就不關我父母的事。你有什麼權力殺他們!天帝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他懂得分寸,英明神武,才不會像某些人意氣用事,亂用職權,濫殺無辜!天帝是我的堂舅,他才不會置親情於不顧!我只是私下凡,又沒做壞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來殺!既然你討厭看到我,而我也不喜待見你,那就請便吧!不送了!」
仙辰盯著仙嵐那張寒霜般蒼白無血色的臉,頓時,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覺得至始至終他跟仙嵐都不曾真心的交談過。
致使是小時候,他與她,也不曾真誠的敞開心扉。
沒錯,他確實只是故意拿她父母的生死在嚇唬她的。
他確實沒有那個權力處死她的父母。
可是,那又怎麼樣。
他要的只不過是一紙婚書,一紙無聊的婚姻證明。
他的婚姻,只不過是父王的意願。
有時候,他會想,他到底有沒有一點兒喜歡這個倔強的仙嵐呢?
這個從小就定下來的娃娃親,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父王這次讓他到上殿來,是叫他能柔聲細語地跟她談談心,父王囚禁她的用意。
實際上,是為了他。
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劍蓮穿透她的腳心,控制住她的心脈,就是為了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可是,上次他不但不把她從劍蓮上救下來,還放了狠話!甚至於拿她父母的生命威脅她!
這一切,只因為她太不給他面子,太不把他當一回事了!
所以,他氣憤,他憤激到想立刻殺了她!
因為,她竟然說,她可憐他?可憐?
哈哈,太可笑的兩個詞了,他是當今天帝十子中最得寵的兒子,權力遮天,神勇無敵!
哪個人不乖乖地服從於他!
哪個種族的人敢不進貢於他!
哪個女人不巴結他,不迎逢於他!
可是,偏偏這個階下囚的少女,給他臉色看。
所以,他更加利用劍蓮,刺痛她的心脈,流盡她的鮮血。
他就是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何時?
第二次進上殿,父王又叫他要好心待仙嵐,對於這種脾性的女孩子,只能來軟的,千萬不能硬碰硬!
但,明顯的,這一次他又把天帝的話當耳邊風了。
他是火焰,而仙嵐是火柴。
雙方都是硬派角色,誰也不讓誰!
仙辰的俊臉變得好生硬。
他感覺在仙嵐的面前,他都變得好不自在,好像在她的眼中,他總是一事無成,他所有的成就,對她而言都不值一文。
她對他的態度,還是和小時候那樣,不屑一顧。
在不遠處的瑤池,她卻離他好遠。
微風吹拂著她的雪絲柳發,她冰琥色的瞳仁裡倒映著水池裡濺起的清澈水珠。
她總是穿雪色的絲裙,和她本身的氣質十分的符合。
她很冷,就像白雪地上獨自綻放的一株梅花,偏偏這梅花也是純雪色的。
但是,你卻可以在遠處就能望得見她。
即使有雪花襯著她的雪白,你也能一眼就認得出她。
因為,她就像梅花的香瑞一般,遠聞而知佳人。
梅雖遜雪三分白,但雪必輸梅一段香。
雪絲柳裙,越發襯得她冰清玉潔,高貴清冽,她的臉蛋生得很美,這他從小第一次見到她就明白,天界裡生得最美麗的女子就是仙嵐了,雖然她還小,但是驚人之美,已經蘊育生出了。
他得承認仙嵐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中,長得最艷美的。
當然,仙嵐的美是一種風雪玉骨去雕琢的美麗,美得不可方物,回眸一笑,就能傾城傾國。
而十弟仙奕宮殿中,藏著的那位粉色美人兒應該是屬於嬌柔可愛型,生得嬌小玲瓏,讓人一瞧就能生出無限的憐愛之心。
他現在有些下不了檯面,因為在仙嵐這邊又碰了個大釘子。
他沉住氣,望著仙嵐的方向,歎了一口氣,問道:「難道,我們非得以這種方式交談不可嗎?為什麼我們從不心平氣和地討論問題呢。仙嵐,難道你真的就像一團熊熊的火焰,美麗萬分,卻不可親近嗎?」
仙嵐閉上眼,不想再與他交談下去了。
她腳心鑽心的疼,冷汗一直沿著她的額頭滴落下來。
她的心很冷,因為,她在天界從未接近過溫暖。
所有的人,都是恆溫,或者沒有溫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