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這個邪惡的傢伙
天界的禁忌區,這麼的凶險,它真的不應該冒這個險,可是,它並不是為自己擔心。
它真正在意的是主人的安危,但是,並不後悔進入這個區域,只要主人願意,它隨時候命,並堅決執行!
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不可能完全因為自己的信仰而努力前進和奮鬥,總有阻截的東西在半路上等著你的大駕光臨。
可是,人如果沒有信仰,活著要多空洞和乏味。
就像一張空白的紙,雖然完整,但是沒有色彩和勾勒。
所以,寧願殘缺,也總比在上面沒有字跡和色彩來得精彩!
它的主人,一生都在追求這種信仰,他從不後退,從不害怕,也從不退縮!
天邊打著響雷,不一會兒,雷陣雨就像密集的冰雹一般,砸向了掛在絕壁上的他們。
事不宜遲,不可久拖!
朱兒凝含著一口氣,拍打著翅膀,在雷電密集的雷陣雨包圍圈中,奮力向上飛。
這裡是暗界層的最後一關,雷雨層!
只要再突破這一關,他們就離天界最近了。
它願意用盡一切去完成主人的心願。
因為,這樣子,它才會覺得自己的心不再是空蕩蕩的一片虛無。
天界曾是它的家,它得回去,在某種程度上講,它的家也是它的信仰!
在黑暗的夜空裡,一隻巨大的火鳥凌空飛舞蹈了起來。
天穹中的雷電,像長了眼睛的毒蛇,一條條,一群群向著火鳥圍攻而來。
半空,傳來一聲清脆的鳳鳴,那是不死之鳥發出的凜冽之音,如雷霆萬鈞般的響遏行雲!
它攤開利爪搏擊長空,一簇又一簇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了潰散了所有氣力的伊紗貝兒,閃電血紅如長練,彷彿是一條長鞭,抽向了正棼在絕壁上的貝兒。
她粉紅的瞳孔裡,全是閃電的血紅蛇血。
她搖著頭,更加用力地用磕斷的指甲攀住突出的岩石,那石頭上斑斑的血跡,好像在訴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
有淚湧上眼眶,她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下去,如果她掉下去了,曼華也會受她的牽連的。
她的腳趾,踩踏在了他的頭頂上,負重相當的重。
有時候不小心攀不住了,東搖西擺的時候,還會不小心地用腳用力地踏踩在他的臉上。
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更加用力地頂著她,不讓她從高空墜落地獄的深淵。
在那一刻,他們是連在一起的生命體。
失去了誰,雙方都活不成!
她的心很傷,很傷。
她腳趾上浸出的鮮血,像小溪,極潺緩又極腥甜地流淌在了曼華的臉上。
安葵曼華的心,在一剎那收緊了起來,莫名地,他感到心底裡源源不斷地冒出些許悲傷……
他的心止不住地輕顫起來,他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人魚的鮮血,腥甜又帶著異樣的芬芳。
「朱兒,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保護好她!」
他衝著天穹喊道,不管此刻的風是多麼的張狂,也不管此刻他的心是多麼的慌亂。
在那時,他只有一個信念,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生命亦可。
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思考任何問題。
在那時,那腥甜的血,讓他想痛哭。
聽到命令的朱兒俯衝而下,它頭頂著雷陣雨,張開巨大的羽翅。
飛疾的雷雨,鞭打在它的身上,火羽全被打散了,一根又一根的紅色羽翎像紛飛的紅雨,灑落下來。
紅色的飛羽凌落在伊紗貝兒的臉上,她感覺到一陣的溫暖。
是的,血色的溫暖。
她的心泛起一陣陣的漣漪,朱兒是在用生命保護著她啊。
但是,一束強烈的激光,擊中了朱兒的脊背,完全沒有保護自己能力的朱兒,從高空墜落了。
鳳啼,像撕裂的心,碎裂成片片的紙屑。
艷紅的羽毛,像紛飛的雪花,凌空而舞。
只見,一道藍色的光圈射上高空。
安葵曼華凝吸著一口氣,把貝兒從懸崖絕壁下拉了上去。
把她安全地放在山崖頂之後,他毫不顧慮地跳下絕壁,追上朱兒墜落的地方。
伊紗貝兒撲上前,但是她撲了個空,淚水像暴雨縱橫在了她的臉上:「不,不要這樣!曼華,曼華……不……」
撕裂的哭喊聲,似乎要把整個黯淡的天幕撕破!
她俯在岩石上,痛哭流涕!
她的心在那一刻是破碎的……破碎成一片又一片玻璃屑……
黑色天穹的無情雷陣雨,繼續飄搖著。雷雨飄搖,她的心也跟著飄搖。
時間過了許久,直到一束湛藍的光芒沖天而起。
只見半空上,一隻龐大的蝙蝠正馱著一隻紅色的火烏。
在一剎那,伊紗貝兒的臉上晶瑩的淚珠全定格住了。
每顆淚珠,都像一面面的鏡子,映瀲著安葵曼華的臉。
他恢復了人形,把朱兒小心地摟在懷裡:「朱兒,朱兒……醒一醒……」
「主人,我……」
朱兒有氣無力地抬眼,又閉上。
它感覺全身上下都被雷電擊中了,酸麻無比。
「主人,對不起,我連累了你們。」
曼華搖了下頭,說道:「不,我們現在離天界更近了!」
曼華看向伊紗貝兒,問道:「你自己能站起來嗎?」
貝兒擦掉眼淚,點頭:「可以的,沒問題。」
她踮著受傷的腳趾,努力地扶著石巖站了起來。
她仰起頭看著曼華,他俊美又堅毅的臉上透著疲憊,疲倦的臉上還沾有星點的血漬。
他走上前,撫了撫她蒼白的小臉。
她頓時像觸電一般呆立住,彷彿一剎那有一條閃電在全身上下串連著。
他微微一笑,那傾城傾國之姿再次展現,即使現在的他如此的疲憊不堪,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的風華還是如此的燦爛耀眼。
他把她摟進懷裡,輕輕地拍了她的背,俯在她耳邊柔聲地警告:「以後,別再幹傻事了。如果,因為天界傷害了你們,那我就會燒了整個天界!」
她一時無語,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說的話從來都是這麼堅決又邪惡呢?
她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如果這個該死的天界也敢這樣傷害死魚,那我就是死,也會毀了它!」
瞬間,貝兒的粉瞳裡聚集了水花般蕩漾的霧氣。
他說完後,就又開始發號司令了,「現在,我們這就上天界!」
安葵曼華蹲下身,對朱兒說道:「上來,我們要出發了!」
朱兒愣住,堅決地搖頭:「主人,我不用您背,其實……我……我還能飛的……」
曼華等了好久,都不見朱兒上來,一時之間,他轉過身,湛藍色的瞳孔裡全是火焰在燒:「你是想害死大家嗎?明明知道在天界的禁忌之區裡,你們神獸是沒有魔法保護自己的,卻不告訴我們!你以為這是為我們好嗎?這種自找死的行為,不但會害了自己,更會連累別人!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理論這些,也不想爭吵!上不上來?」
「主人,對不起!我……」
曼華站起身,眸光全是血紅的夕陽,「再說這麼多廢話,就給我跳下去!」
貝兒很無語地扯了下嘴角,朱兒是他很努力才救回來的,想不到他生氣的時候,叫人去死,從來都不會有任何的猶疑和不好意思。
也是,這個天底下最邪惡的壞蛋,叫人去死的時候,從來不臉紅不心跳,好像他叫你去死,就是一種榮幸!
這個天底下最最最壞的傢伙,為什麼總不會好好地安慰一下朱兒呢。
做他的神獸真是累啊……累死累活的幹活,還要被他罵個半死。
在他強大的電壓淫威之下,朱兒的氣勢馬上被壓垮,它點了下頭,很乖的走上前,趴上他的背。
「早一點上來,就不會浪費我的時間了!」
他轉頭,看向伊紗貝兒:「你還能動嗎?」
「當然!」
貝兒昂起頭,裝得一付堅強無比,無比強悍的模樣。
她心底又泛起一陣的嘀咕:我不用你開罵,反正,你一說話,準沒什麼好事。
「你剛才是不是又在心底裡罵我了?」
曼華敏銳的眸光一掃,她立刻呆若木雞般的發不出一語。
為什麼罵這個邪惡的傢伙,他也知道啊……
她又沒有說出話來,只不過用她那雙漂亮的粉瞳強烈地鄙視而已。就這,他也知道呀。
「以後罵人的時候,麻煩不要把眼睛一直壓在我的頭頂上,很刺目的!我估計,你罵我罵得很凶……」
「為什麼……你胡說,我才沒……有……呢……」
貝兒開始抵毀事實。
反正,她只是心裡暗罵,他又沒聽見。
沒根沒據,沒底,沒憑的!
「我是沒有聽見,沒根沒據的。但是,我就是知道你罵我了。」
貝兒一臉的黑線,轉過身,不打算理這個邪惡的傢伙啦。
他歎了一口氣,仰天凝視著詭譎變幻無測的夜空,說道:「走吧,反正,從小到大,你罵我又不止千百萬次了,我都習慣了。」
「你……你……胡說……有什麼證據!」貝兒的小臉一陣的羞赧,一陣的嫣紅。
「你一說謊,言語上就會打結。」
貝兒有些窘態,她彆扭地轉地頭,故意不想去看曼華的表情。
「下次,如果你再不聽話,你也給我跳下去!」
曼華拉扯過她的手腕,警告地說。
她微紅的臉兒,一片的彩霞通紅,嘴很硬地掘起來,但不敢出聲。
她向來是怕他的,怕他的怒火,怕他的嫌棄,更害怕他不再理她。
貝兒微昂著頭,拿那雙秋水翦翦的粉瞳,狠狠地瞪著他,也狠狠地說,「如果,我有下地獄的一天,那我也將拉你做我的墊背!」
「女人,你好狠的心哪!」
他有些哭笑不得。
誰說無毒不丈夫?
這女人,要是也發起凶來,更恐怖。
「你說什麼?你有膽量就再給我重複一次!」
曼華吊著老高的眼角,他凜冽的眼神透著柔情,也透著冰寒。
是真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對他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