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冰封之城
「好啦,你現在又沒有死,只不過是殘廢了。我們還是有機會報復那個人類女人的!」
妙莉低下頭,看著自己殘廢了的腳趾!左腳趾,已經在那場鬼火中被燒掉了三個。
她恨呀,在那場鬼火中,她一直哭,一直哭,因為害怕死亡。也因為,鬼火已經把她燒得體無完膚。
她指著半空中的水晶球內的兩人說:「我要的就是那種愛情,即使一秒也好!」
姐姐也盯著半空上的兩人說道:「走吧……別想這麼多了。現在對於我們而言最重要的是保命!愛情算個什麼東西!」
「是的,愛情算個什麼東西,當我們得不到的時候,它簡直就不是個東西!可是,就是這個不是東西的東西,把我們害成現在這個樣子……」
兩人望著冰族這個空城,目光變得深遠而血腥:「我們離開這裡吧,這裡實在是太冷了。冰上之城,所說的是當陽光降臨這個城市,就是毀滅之時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想不到冰族的大婚,卻帶來了災難……好不可思議的說法。」
「我說的不是安娜公主帶來的不幸,是那個人類女人帶來的!懂了嗎?自從她來到血族,血族就變得亂七八糟!她是個禍害,把我們害得這麼慘!」
她倆咬牙切齒地說。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永遠會把責任推給別人,也永遠會把錯誤架在別人身上。
這種人不是很少,而是非常之多。不要說沒有,這種人在我們周圍不分晝夜地上演著戲碼。
當然,如果永遠不懂得自省,你也將會是這種人中的一員。
一滴雪花融化成水珠,滴落了下來。
冰上之城,在這一刻,成了永遠的冰封之城!
在水珠落入雪地的那一瞬間,一種藍色,開始湧動……
海,一片的汪洋。
浪花,像天空中的雲團一樣飄浮著,在藍色的汪洋上飄浮如飛。
在海底的宮殿裡,沉睡著一位睡美人。
她安靜地翕著眼簾,她的四肢冰冷,烏黑的長髮服貼地襯托著她小小的蒼白的臉蛋。
銀星霧,執起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她一回到海族不久就又陷入昏迷中。
她生命長河之水,流得太快了,已經到了乾枯的時候。
銀星霧眼眸中的藍色水珠似乎又要淌下來:「為什麼?你總是暈迷不醒……再睜開眼睛看看你的故鄉吧……」
她的額頭中心始終若隱若現地顯示著一朵千瓣卷的雪蓮。
是這朵雪蓮在間接地維持著她的生命,她溫暖的體溫,還有她若有若無的氣息。
銀星霧很緊張地握緊她的手,他現在完全沒有了主意,不知道要怎麼樣去做才能救她!
「到底應該怎麼樣去做才能挽救你的生命?誰能告訴我?除了錦洛,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人可以救你了嗎?親愛的梨子,你睜開眼看我一下好嗎?不要沉睡,也不要再對我沉默不語了。如果可以,請給我一點提示好嗎?就是皺一下眉頭,扯一下嘴角也好啊。起碼告訴我,你聽得到我在對你說話,起碼能讓我知道,你還清醒著,還努力地與死神做著搏鬥!可是……你沒有一點跡象表明你聽得到我在說話……」
銀星霧摀住憔悴的臉,他的神情哀傷而痛苦。
難道說,他要眼睜睜地,束手無措地放任她死去嗎?
不!他寧願自己去代替她受這種痛苦的折磨!
「你聽得到嗎?親愛的梨子……」
回應他除了流水的嘩啦聲,就是夜空下的靜謐與星空的沉默。
梨子額頭上的雪蓮中心處,突現著一隻白虎……小小的……潛伏著。
銀星霧剎那有些驚覺!錦洛,那傢伙原來為了救梨子,把白虎封印在了她眉心中的雪蓮裡了。
白虎之光封印在了雪蓮深處,那是否代表了,如果有人要加害於她,就會被白虎的光芒所囚禁。
銀星霧的藍眸湧起一陣的水波:
錦洛,我不知道要說你是個不計後果的瘋子,還是說你是個沉默的狂人!
你竟然以這麼絕決的方式去拯救她的生命!
原來,她在你的生命中是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毀滅掉自己的精元。
錦洛,你能否告訴我,她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銀星霧望著海族天窗外的月光沉默。
他走出宮殿,一個人飛身游在海底……
他大大的銀色尾巴像一把巨大的扇子一般掃著四周的海水。
嘩啦啦,水花四濺,噴湧而起。
他銀柳的絲發還是像以往那般泛著幽色的藍……如同蔚藍的海水與白色的浪花組合在一起的顏色。
天空高遠,夜幕如布,而幕布上的星星正貶著小眼睛,俯視著整片純淨的藍色海域。
月光如夢中之紗,輕輕地籠罩著「海洋的心臟」……
銀星霧來到海洋的中心地帶。
他大力地拍打了一下海面,海風就盤旋而至,海水立刻洶湧起來,一個大柱子沖天而起!
水柱越來越大,最後沖天之柱開始升起。
他隨著水柱上升,借力躍上了玉柱子的頂端。
他盯著天上的皎月,神情寂冷而哀傷。
他坐在柱子的頂峰上,風吹拂著他藍色的風衣,獵獵地響動。
忽爾,他想不明白,又自言自語:「錦洛,你把白虎封印在她的額頭,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這是否代表著她能繼續活下去?是否代表著她有一天能自己醒過來?可是……為什麼這麼久了,她連清醒一次都沒有呢?就是迷迷糊糊說一會兒話也好啊。你把我放在守護結界裡,叫我一定要把她帶回海族是什麼用意?難道是……」
他站起身,望著天上的圓月,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讓她成為海族中的一員是嗎?錦洛,你是想讓梨子成為美人魚對嗎?」
「如果她要活下來,是得必須拋棄人類的身份。錦洛,你曾經說過,除了拋棄人類的身份,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讓我幫助她成為海族的一員?梨子……你本來就是人魚,所以,現在應該是你變回原來樣子的時候了……」
他的眸光裡一片的幽藍,那裡面充滿著希望和愛。
火族,楓火林。
一樹一樹的火紅掩在山巒一角,遮密的紅,一匝一匝的使人透不過氣來,彷彿是在烈火在焚燒。
即使明知道不是火,也會讓人覺得靜不下心來。
安德烈望著滿目的紅通通的景色,心情煩躁不安。
他還是找不到梨子……火族的地界太大了,佈滿大大小小的山洞九千三百多處,就是找到老,也不可能找得透。
他停下腳步,靠在楓火樹上喘息著。
前方,有梨花飄落,一片片的墜落在台階上。
他愣了幾秒,記起了這個地方。
他笑了笑,突然間眼睛裡一片的潮濕,好像黑暗角落裡的苔鮮,一節一節小小的長高。
以前,火騰第一次把梨子搶走的時候,他就是在這裡攔阻的。
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他那個小小的人類新娘就立在第六十七個台階處,梨花飄得滿地都是……
雪色的梨花瓣,打著小圈兒飄舞地旋轉。墜著她的發,墜著她的衣……
她仰起臉,衝著他很開心地笑著。
即使她是被綁架的,可是她絲毫沒有害怕和恐慌的神態。
難道她天生都這樣樂觀,還是懂得了即使哭泣也於事無補,所以她選擇以一種樂觀積極地態度去找機會解救自己?
此時此刻,這片雪花梨,如此的透明如此的瑩潔,如此的哀綿。
好像在向他傾訴著一個很長很古老的故事。
故事裡那個小小的人類新娘,失蹤了……留下的只有一個個未解之謎。
他的心很痛,很疼,原來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類女孩子,她的一言一行,她的迷迷糊糊,她的瘋瘋癲癲,還有她的強悍野蠻!一切的音容笑貌都一點一滴地融入在他的血液中了。
所以,失去了她,他的心才會如此的心痛惶然若失……
彷彿失去了她,他的血液就停止了流動。
當他痛心失神的剎那。
有兩道影子像箭一般射向匝密的楓林深處。
轉眼即逝,宛若水面上的波紋一樣的,四周又恢復了平靜。
當影子落到地面時,現出了兩隻吡牙的蝙蝠。
啪啦一聲,她們現了真身。
「姐姐,看來安德烈真的被我們騙過來了,他也太好騙了吧!真傻,難道我們說那個人類女人死掉了,他也要跟著去自殺嗎?不過,他過來火族,我們就那樣辦吧……嘿嘿……」
她吡著尖牙,諷刺的笑了起來,一付奸計得逞的樣子。
姐姐妙茉站起身,看著四周的楓火說道:「不是因為他笨,而是因為他中毒太深了!害怕失去,才會如此的在意我們說的謊話!」
「中毒?什麼意思?」
「我想那是因為他愛那個人類才會這樣子瘋狂……我現在真的很想殺了那個人類,好讓他更痛苦!我最想看的就是他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他拋棄了我們,這是他應得的下場!我們的『黑色死水』準備好了嗎?」
姐姐的眸子露出凶光,狠毒地扯了一片楓葉,揉成團再撕成碎片。
「當然是準備好了,姐姐!」
妹妹說完就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
這瓶藥水,泛著青綠色,上面飄蕩著幾縷黑色的髮絲!
「嗯,只要他喝下這瓶藥,心智就跟溫萊斯差不多了。再怎麼高強的人,都敵不過它的魔力!他的心會跟黑色死水的鏡面顯示的東西一樣,黑暗而骯髒!」
「到時候,他就如同溫萊斯一樣任我們擺佈了。再純潔善良的人都可以成為我們操縱的木偶!」
兩人互視,臉上儘是興奮的貪婪之光。
「不過,我要毀的不止是一個安德烈,還要整個血族!」
妹妹握緊姐姐的手,又說:「既然血族容不下我們,就毀掉吧,我們自己創造一個新的種族,然後任由我們統治和掌控!」
妙茉抓緊妙莉的手,小聲地說道:「騙他進我們的埋伏圈。我們再好好地收拾他!」
「可是,姐姐,他不太好騙呀。我們得小心些,省得他一個不高興就殺了我們。」
妙茉思索了一會兒又說:「沒關係的,大不了把溫萊斯再踢出來當替死鬼。一不做,二不休,我們只有比他們更狠更毒,才不會再被他們欺負。是他們把我們害得這麼慘的,我們以前受的苦,要加倍的償還給他們!既然安德烈不愛我們,不要我們,還要殺我們,那我們還有什麼好去懼怕的!」
妙莉的嘴角緊閉,指著自己的殘腳,憤然地說:「是的,是安德烈先對不起我們的!看吧,因為他,我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好吧,姐姐,我們開始去實施報復吧。我真想看他痛苦的樣子,如果他變成惡人了,不知道那個人類女人會是什麼神情?一定會很有趣吧。等他喝下黑色死水,就會被我們所迷惑而愛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