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我不讓你走
「……別這樣,你會後悔的。」
安德烈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隨著炙熱的血液而變得起伏。
「我不會的……不要走,我不讓你走……不要離開我好嗎?我好痛苦。」
梨子低低的說,也細細地哭。
她真的好難受啊,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了……
她真的非常需要他的幫助!
而且,她本來就是他的新娘。
他不幫忙,又要誰幫呢?
她如此渴望地看著他。
她是如此的喜歡著他啊。
梨子咬了咬乾裂的唇角說:「安德烈……」
安德烈緊張起來,他當然明白她的渴望。
他上前,俯下頭,狠狠地吻著她,吸吮著她的唇瓣。
彼此的纏綿,彼此的炙熱全爆發了。
「不要離開我……」
「嗯……」
他們互相交纏著,唇舌相抵,百轉千回。
他是如此的深愛著她,想要為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梨子的胸口突然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
她疼痛難耐,冷汗從頭頂上直冒。
不知道為什麼胸口會這麼的疼?
她蹲下身,曲捲在地上打著顫。
安德烈把她抱起來捂在懷裡,很心疼的問:「怎麼會這樣,哪裡疼?」
「心,心好痛,好痛啊!我好想哭……」
她流淚滿面地說。
這種鑽心的疼,讓她難以忍受!
好像只有哭泣,才能平息這種痛苦。
「我先抱你回去。我們先回去找錦洛想辦法。」
「安德烈,不要離開我,我好害怕。」
梨子心有餘悸地說。
一想到,溫萊斯的那張臉,她就害怕。
真的,她的心現在還在發抖呢。
如果,溫萊斯真的侵犯她,她就自殺!
她不要給他生孩子,不要,絕對不要!
「嗯,我答應你,不會離開你的。」
安德烈的紫眸裡全是憐惜的水花,他不想再讓她受一丁兒的傷害了。
不然,她受傷了,他其實更難受,比讓他自己受傷更嚴重地痛苦。
他發現,如果她不在自己的身邊,就會心神不寧,心緒不定。
她是他的穩定劑,如果她出事了,他就會發瘋的!
她不知道,在她被溫萊斯抓走後,他簡直就失去思考的能力了。
發瘋似的到處亂找亂撞!
原來,她對他而言是如此的重要,重要的讓一向冷靜自喻的自己失去了方寸,失去了判斷能力!
梨子,你一個小小的,普通的人類,對我而言卻是重若泰山壓頂。
沒有你,以後我該怎麼辦呢?
也許生活就失去了樂趣。
梨子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好似這樣,她的痛苦就可以減輕了。
「我先帶你回去吧。我們再想想辦法解毒。」
「嗯。好的……可是,我不許你再對我生氣,也不許再衝我發脾氣了。還有,也不准再懷疑我了!」
梨子的黑眸裡全是晶亮一片的光芒,好像曇花一現的美麗璨燦。
「我……我沒有……對你發脾氣啊。」
安德烈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他哪裡敢對她發脾氣。
她就是扇他巴掌,他也還不是乖乖地跑來找她。
他真的是把她當成寶一樣的捧在手心中啊,看著怕被人搶走,握太緊了又怕她疼了。
「有!你就衝我發脾氣了,脾氣還非常的大!」
梨子很大聲地說。
為什麼他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自己做錯事了,還老不承認。
「我真的沒有啊……」
我哪敢啊。我也怕被你揍啊。
「你有!」
「我真的沒有。」
「你真的有!」
梨子瞪起眼,雖然她的腦子裡還是迷迷糊糊的,但對於他欺負她,不相信她的事,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安德烈看著她一臉迷糊又強硬的態度。
終於勉為其難地說:「好吧,我承認了!是我不對。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那是當然,誰叫本小姐向來大肚,才不會跟你這種小雞肚腸的人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如果真的跟你生氣了,那還真會降低我的人格檔次。」
梨子扁了下嘴,看到他終於給她台階下了,還不忘記把自己誇到天上去。
安德烈無語地看著她,搖了搖頭,原來,還有人可以這麼不要臉的搶台詞,來給自己的臉上貼金。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命定的剋星。
一物降一物,是自然的規律。
天地流轉,規律不變。
留得一滴水,就有淹龍王廟的時候
看著,她一臉的梨花帶淚,清可憐,就讓他一陣的揪心。
他摟著她,輕聲的安慰:「不要哭了,死女人,再哭就變得更醜了。」
梨子拿白眼凜了他一下。
「好啦好啦,再哭,也是大美人一個。」
誰知,她吸了一下小鼻子,真的點頭呀點頭:「嗯,算你有眼光。看上了我這樣一個連哭都這麼美的大美人。」
安德烈一臉的黑線條直刷。
原來,天底下真的有一種人!臉皮可以厚到無人可擋。
安德烈把她帶到錦洛的面前。
溫萊斯又跑掉了……每次都這樣,打不過,就先逃。
總有機會,再來搗蛋的。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留得一滴水,就有淹龍王廟的時候。
不過,這句話的創史人,就是我們偉大的女豬腳!梨子大人是也。
所以,溫萊斯記得相當的清楚,並堅決執行她這句話的準則。
沒關係的,這次偷襲不成,不是還有下次嘛。
下次再繼續攻城好了。
要不然,這個下次,也可以說成三個小時以後再見!
梨子從湖泊的冷水中出來後,就暈迷了過去。
藥力太強了,以她纖弱的體質,根本就沒半點抵抗力。
錦洛眉峰微皺……
銀星霧守在一旁,他親愛的梨子才一個小時不見,就變得如此的脆弱蒼白。
看來,人類的體質實在是太弱太弱了。
以她這種體格,根本不適合在他們原來的魔法世界裡生存。
他真的好懷疑,以前她到底是怎麼樣混在血族裡的?
還混得吃香喝辣的。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吧,以她人類的身份,別人要想殺死她簡直就像踩螞蚱一樣,太容易得手了。
她能生存下來,很多全是靠她自己的小智慧小聰明。
自力更生,豐衣足食,有時候其實挺難的。
真的,只有經歷過困苦的人才會明白這種滋味。
銀星霧掐了掐她的人中,但沒有反應。
她像暈死過去的布娃娃一般,臉上佈滿著蒼雪色。
原本鮮艷得像一顆草莓的嘴唇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緊閉著眼瞼,根根纖纖濃密的睫毛,抖動得像一枚受驚了的蝴蝶……
輕輕的顫,輕輕的哭。
她全身很難受,忽冷忽熱的。
安德烈咬著嘴角,手指掐進肉裡好生的疼痛。
怎麼辦?她一直在流冷汗。
蒼泠的冷汗,晶瑩地閃著光。
火騰小正太看向錦洛:「要怎麼救她?你快想辦法用治癒術嗎?」
「不行,以她的體格,用治癒術有時候反而會更嚴重。她的體質太弱了,受不了太強大的魔法。」
銀星霧著急地說。
他現在也好亂啊。
為什麼每次受苦人的都是他親愛的梨子。
他的心揪得緊緊的,有什麼好辦法呢?
「我用天霧山的雪蓮試一下吧。」
錦洛一說。
他們四人全愣了,因為天霧山的雪蓮,不是只生在天霧山嗎?
天霧山最寶貴的是兩枚蓮花。
一枚叫紅蓮,一百年才產一瓣。
另一枚就叫雪蓮,五百年才產一株,千年才綻一瓣。
而且,紅蓮可隨主人帶出。
但是,雪蓮一出天霧山就會融化的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們全迷糊了……個個睜著大眼睛看向錦洛。
安德烈疑問地說:「這天霧山的雪蓮,不是不可以擅自帶出嗎?而且離開它的生存環境,它就會壞掉的。」
「本來是這樣說沒錯。但也不一定,那是外界的傳聞。」
錦洛輕瞼著眼簾說。
哎,天霧山的雪蓮,不是不用。
而是要看情況。
像梨子,這種毒,是必須清到骨子裡才行。
所以,雪蓮的汁是可以通到骨骼去的……
安德烈一把抓住錦洛的手,疑問著:「天霧山的雪蓮?你是怎麼把它帶出來的?」
錦洛眸色清澄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在這裡。」
火騰小正太非常的驚訝:「你用自己的血在養它?」
銀星霧覺得錦洛瘋了:「雪蓮如果一旦滅了,你也會跟著死掉的。」
四周寂靜,一雙雙眼睛都盯著錦洛。
錦洛垂下眼簾,淡淡地說:「天霧山的雪蓮僅有這一支了,再讓它融化,就沒有了。所以,以我養它,是讓它存活的唯一希望。」
空氣凝滯,如風掃葉。
安德烈拍了拍錦洛的臂膀:「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安德烈握緊了拳頭,其實他是明白的,錦洛把自己作為雪蓮的祭品,性命堪憂。
現在想起來,也才明白,錦洛可以控制天霧山的紅蓮為自己所調用,那是因為雪蓮是紅蓮的元首。
一百年一瓣紅,一千年一瓣雪。說的就是這種差別。
這也就是為什麼錦洛的膚色永遠雪皚無瑕,他的衣裳也總是像雲絮般悠然,那是因為他看透了生命長與短的軌跡,他如此的淡然,如此的安怡,如此的瀟脫。
看任何東西如此的透徹明朗,那是因為生命對於他來說已經是倒計時。
自從雪蓮栽住在他體內那一刻起,他就把一切看得淡漠而寧靜。
錦洛抬起頭,很深,很深,很深地看了他一眼:「謝謝。」
安德烈抱著他,心底裡像撕帛一般的揪疼。
這個從小到大的玩伴,是不是會有一天,突然間消逝?
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錦洛閉上眼,有滴淚從他眼角處滑落!太晚了。這個懷抱來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