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怪我,子衛,我們兩個人中,只能夠有一個人存活下來,所以……
將凌巴拖放到了一邊去,呂布就屈膝蹲在那兒呆呆望著,漠然片刻,才又站起來,然後就不再去考慮凌巴,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緊了緊手中的方天畫戟,呂布緩步走到了那面巖壁前,看著上面那四個陌生的字體,腦中卻突然冒出了一些異常的信息和畫面,深吸口氣,他突然高舉起了重實的方天畫戟,運起渾身氣血,集中精力對準一點,就這麼狠狠砸了一下過去。
沒有觸碰機關,沒有天崩地陷,也沒有密道入口,呂布卻不以為意,反而又走到了旁邊的一支巨大的圓柱旁,繞著柱子走了起來,然後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靈光一閃般突然停住,看著面前柱體上出現的一個剛好能夠容納進一個人進入的大口子,怔住了。
我怎麼會知道這些的?呂布自己心裡也有這種疑惑,好像這一切都是深植於他腦海裡那樣深刻,不用刻意去想去念去記,但自然而然到了時候到了機會,它就會自動跑出來,給予他有用的信息。
深吸進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用力眨了眨眼睛,然後呂布將方天畫戟豎放在正前,慢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從外面看起來狹窄到只能夠容納一個人的空間,裡面卻是豁然開朗,當然也只是相對的,而且呂布剛剛一步踏進去,先是感覺腳下一空,接著整個身體就以他來不及反應的速度急速墜落下去,直到感覺到厚重的地面以及疼痛的摔著了的感覺,他**出聲,同時也看到了周圍的新環境。
又是一個新的地道,這是呂布第一個反應,接著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豎在胸前的方天畫戟方才也對他造成了一定的擦傷,不過人和兵器都並無大礙,而他此時所在的,明顯是在這條地道的入口處。
看來這裡才是真正的入口,而從這裡走進去,就是一條十分深邃幽暗無光容易讓人心生恐懼的小道,不過這對於呂布而言,根本就不在話下,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接往裡面鑽入進去。
這條小道和方纔那個柱體上的洞相比,卻是稍微大了些,以呂布的體型,倒是差不多剛還能夠鑽得進這裡面去,若是換成了張飛、典韋那一類型體擴太大的,就難說了。
呂布的身材是很標準的美男子身材,身形頎長,體貌都是以修長為主,但又不顯得臃腫,而且和張飛、典韋比起來,還顯得更加有張力的感覺,彷彿伸縮彈性都是自如一般的彈簧,當然再加上了方天畫戟的兵器的話,就有些勉強,至少如果是想要及時轉彎什麼的,就會顯得尤為麻煩了。
鑽了進去之後,呂布沒有猶豫,繼續往裡面走去。
深洞的漆黑中,即便呂布目力過人,卻也完全不能夠視物,只能夠一步一步摸索著慢慢前進而去。
在這裡面,除了一點點對未知的小緊張,呂布心裡面卻是保持著出奇地平靜。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大概就是從在并州的那一次奇遇,也就是得到了現在自己手中的那桿黃金方天畫戟的那一次,呂布就覺得自己內心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大概是昇華之類的吧,反正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儘管他也從來沒有覺得之前的自己,就有什麼不好的。
說起來,那一次呂布最後的感覺,自己收穫最大的,或許還不是莫名其妙的一次暈迷然後起來就發現自己力氣莫名有了些提升,腦海中也是多了些別的什麼東西,而至於黃金方天畫戟就更是意外之喜了,但對於自己來說最能夠顯出重要作用的,卻反而是本來在自己一直看似無關緊要的心境的某種變化和昇華。
心靈這種東西,還真是很難說,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但男兒心思,又何嘗不是不可捉摸,就算是呂布這樣看似簡單的武將,但性格裡面也自有其矛盾複雜的一面,只是世人自然多是會看些表面,卻不會去考慮這樣有什麼深層的性格或是其他的什麼原因,而呂布本身自然是不屑於去解釋這種東西的,會有某些不好的傳言,也就是自然難免的了。
腳下步子不停,呂布繼續在裡面摸索前進著,同時也在默默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保持著平穩的心跳,然後集中起精神來,卻是想要聽一聽周圍有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
靜
從這條通道下去,是詭異的一片靜,靜得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可怖。
當然了,呂布心裡面是沒覺得什麼害怕,但心裡沒底,對於前方的未知,既有著迫不及待探尋的**,又有些猶豫和畏縮,所以不停歇的步伐,走起來速度卻是顯得很慢,過去了好久才沒走出多遠去。
大概也是對自己這樣的效率感到不滿,呂布咬了咬牙,卻突然加快了速度和步伐,只加快,卻也不見得會快到哪裡去,畢竟這裡面一片漆黑,前之不清,在盡量加速的同時,還要保證自己不至於在這看起來狹隘的黑暗通道裡面磕磕絆絆。
不過隨著越走下去,呂布心中越加沉靜,倒好似慢慢貼合了周圍靜謐的環境,最後整個人也開始自動保持起一種規律而穩健的呼吸,腳步不知不覺就發生了一些改變,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怎麼察覺到。
「噠噠噠」,腳步聲規律而錯落有致,呂布心中的警惕,不覺就少了許多,只是抓著沉重的方天畫戟,目光中卻陡然一凝。
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麼漸漸習慣了下來,呂布自己都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遠的路,走了多長的時間,總之就是很久很長,而這視線內突然出現的光,在將方纔自己心中的狐疑盡數掃去的同時,也加大了他的好奇心,當然原本摸索著的前進,卻是變成了確實的目標。
終於,靠近了那光源的點,眼看著通道的出口,就在眼前,呂布只希望接下來能夠有所發現。
沒有讓他失望,反而是讓他差點兒嚇了一跳的是,才剛一從通道的出口處冒出頭來,不知道從哪裡射過來一支利箭,夾帶著恐怖的聲勢,劃破虛空,來到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在極短的時間內,甚至就在還沒有看到危險近在眼前之前,呂布就已經近乎本能的做出了阻擋的動作,手中方天畫戟憑空一檔,就隔擋下了那來勢洶洶一箭,然後身體已經一個縱躍而下,空中以不可思議的敏捷和速度連續翻騰了幾下,然後到了通道出口外面的地面站穩的時候,呂布已經距離洞口有十數步距離遠,而立刻握緊了方天畫戟,開始謹慎小心的觀察周圍。
這裡很危險,這是呂布的第一個感覺,而他隨後便發現,這感覺深刻地來自於側首,而在他側手那裡,此時負手而立,正站著一個人。
高昂挺拔、遺世**的身影,一眼望之,即讓人感覺到此人的不凡,尤其是呂布能夠感覺到,自對方身體裡散發出來的驚人氣息,讓人毫不懷疑,這句看似並不氣眼,至少不如呂布耐看的身體裡面,蘊含著多麼奇異的爆發性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麼,呂布突然就想到了凌巴,他能夠感覺到如今的凌巴也有一番蛻變,顯然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是他可堪一敵的對手,而凌巴和此人也是一樣,從外表上看過去,都不見得有多麼出色的身體,卻擁有著驚人的力量氤氳蘊藏。
呂布注意到了,這是一個看起來大概才過不惑的男人,但從他的眼神中,卻又有一種看破人世的滄桑,顯然實際上的年齡或者經歷要更甚,而身形挺拔,就如一柄寒芒出鞘的寶劍,鋒利逼人,氣勢則更是懾人。
呂布沒有言語,對方也沒有說話,但他知道,方纔那一箭,恐怕就是對方所為,而看他連弓都不曾動用,或許就是直接用手投擲過來的。
實際上,投擲兵器也是一種技術活兒,呂布知道在以前的時候,有一些猛將是很擅長這項目的,而他雖然有所涉獵,但不過是皮毛,想來對方的實力和領悟,都要遠在自己之上。
不過這樣的呂布,是無所畏懼的,反而感覺心中充滿了戰意,人生,就是充滿了挑戰的,不是麼?
「呀」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呂布已經動了起來,手中的方天畫戟劃破半空,在半空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半弧線,直接朝著對方揮去。
對方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容來,在呂布動的同時,他也動了,甚至看起來,起步比起呂布還要快上半分,也不知道是怎麼動作的,反正呂布就知道,在自己的方天畫戟揮到他處的時候,本來應該中招的對方,身體卻早已離開了甚至被呂布算計好了的躲避地點作為方天畫戟斬落點的軌跡,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繞到了呂布的身後去,衝著呂布的後腦勺就是一擊肘擊。
呂布當然不會這麼容易中招,在關鍵時刻,又是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轉身,手中方天畫戟單手所持,直接順勢橫劈過去。
這一擊卻也傷不到對方,被輕易避過去了。
「好身手」對方這是終於開口,也肯定了呂布的想法,顯然實際年齡確實是飽經滄桑,遠比表面看起來大或者說老得多。
呂布目光沉凝,沒有半點自傲的意思,雖然他知道對方語氣裡並無譏諷,但方纔自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對他來說顯然是件不能忍受的事情,可顯然,對方的實力,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
強,很強,非常強
但強,才是自己想要的,呂布感覺自己血在燒,戰意在沸騰,仰首哈哈大笑了幾聲,一邊再次揮起了方天畫戟衝過去,一邊口中大叫:「報上名來……」
「戰神殿,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