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駙馬對太監,針尖斗麥芒
看著張讓的目光,又看著劉明毫不示弱地瞪著他,好像真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凌巴頗覺有些頭疼。
其實現在他還是不願意就這麼直接和張讓撕破臉皮的,尤其是這丫的睚眥必較,現在他在和何進鬥法,可誰也不能夠保證,要是把他惹到了,他會將目光重新投到新的地方來,要是讓他放過何進來對付自己,何進那邊會發展成什麼樣凌巴不知道,但凌巴自己知道自己肯定會很頭疼,尤其是在劉宏病重這樣關鍵時期。
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就會對張讓示弱,尤其是現在,不待見張讓的還是明月公主劉明,要為這個傢伙鬧得自家老婆不開心,可不是凌巴這個大男子漢認為自己該幹的事情,就更不可能因此而訓斥她什麼的,所以剩下的,也就只能夠是順著她的意思「表演」下去,針尖對麥芒,駙馬也要鬥一回太監了。
此時的張讓卻沒有看明月公主,而是看著凌巴,相比較凌巴來說,他和公主彼此身份地位畢竟還是太過懸殊,儘管這個時代似乎並沒有什麼「奴才」之說,但明月公主身為皇家公主,即便已經嫁出去了,依然還是主人,而他不過就是僕從,只不過是地位比較高的僕人而已,但僕人怎麼能夠頂撞主人?更何況現在劉宏還在,明月公主依然得到大部分聖眷,可不是他能夠招惹的;而凌巴就不一樣了,雖然是駙馬,但畢竟還有一定的親疏有別,而且張讓自信自己在劉宏心中地位不會比凌巴低,更主要是凌巴一直以來對待他的態度儘管絕對算不得有多尊敬,但卻也是和平共處的,所以他現在就想要看看凌巴的想法,心裡未嘗沒有惡意的想著,若是凌巴為了避免和自己起爭執而行夫綱訓斥明月公主會怎麼樣,但這也最多想像,儘管聽說明月公主很聽駙馬的話,但是個人都知道這不可能,還是在這皇宮大院裡面。
他當然想不到凌巴因為明月公主突然地態度,已經直接在心理面對他判了死刑,凌巴不想輕易招惹他,不代表凌巴不敢惹他或者是惹不起他,只是心裡面對於十常shi和那大將軍何進之間爭鬥是抱著旁觀者甚至是坐等鷸蚌相爭要做漁翁收利的心態的,可莫非自己堂堂穿越者還會怕這麼一個惡太監?
張讓心裡面還在想著什麼的時候,冷不防凌巴冷哼了一聲,瞧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口氣更是張讓從未見過的狂妄:「張總管,嘖嘖、可不要怪凌某人沒有提醒你,這可是在宮裡面,陛下也在裡面,現在你面前的可是明月公主,瞧你看著公主——咦,你那什麼眼神啊?你是狂吧,再怎麼著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份吧?」這一下子可算是將凌巴本身心裡面對張讓的不屑和不滿都發洩了個遍,一下子感覺好像放了個憋了許久的屁般的身心暢快——這個比喻貌似不怎麼好,但在凌巴心裡真的ting恰當的。
在凌巴心裡來說,既然決定了要得罪張讓那就乾脆得罪個徹底,他甚至在想,真正權衡起來的話,在劉宏病危的這種關鍵時刻,其實十常shi還遠遠要比大將軍何進來得更加有威脅性,如果自己這一次將張讓的注意力暫時吸引過來,是否何進那邊就能夠成功了呢?至於何進成功之後怎麼辦,凌巴至少有好幾種方法可以擺平那個屠夫。
雖然是臨時起意,卻並非毫無頭腦和思考,而凌巴也毫不懷疑,以張讓的性子,他所想到的那種情況還真有可能會發生,畢竟在他的眼中,也是自己比何進來得更具有威脅吧,自然是先注意更有威脅性的了,那麼到時候因為大意真的栽倒在了何進那飯桶手中也未嘗不可能。
聽到了凌巴的話,劉明立刻轉頭看著他,眼中似乎充滿了小星星,而凌巴也坦然承接了來自愛妻崇拜的目光,這種感覺還真是不賴嘛。
而張讓先是一滯,然後望著凌巴,目光中猶有些不思議,似乎並沒有想到凌巴這種時候居然不是打圓場而是想要借題發揮的樣子。
但他也不是好相與的,別人對他不敬,若是公主還好說,他沒法不滿,但對凌巴可真沒那麼客氣了,而且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很快反應過來,頗有點兒處變不驚的氣質,而後便是呵呵笑了笑,臉色表情極不自然道:「駙馬爺,這是什麼意思,奴婢怎麼有些聽不明白了?」
凌巴不置可否,撇撇嘴道:「不是同道人,自然聽不明白了。看來敝人和張大總管,是有緣無份了。」最後的一句調侃直接讓明月公主「噗哧」笑了出來,看著凌巴的目光更是盈盈泛著水波,也許這就是這個女人的天性,就是喜歡看著自己的男人這般盛氣凌人、耀武揚威的樣子——嗯咳,儘管凌巴心裡感覺自己很謙遜的,自己是在和張「兄」講道理的嘛,至於聽不聽,那就是他個人的事情了。
張讓可笑不出來,他真地被這一對小夫妻激怒了,他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更沒想過要控制自己,即便對面的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但他從來也就不是個會畏縮害怕的人,就算現在沒辦法對付,可來日方長,太監報仇、那是一百年都不嫌晚的。
此時他的目光十分陰冷,深深地望了凌巴一眼,點點頭道:「駙馬爺說的也對,也不全對……說來說去,咱們終歸也都是為了陛下,為何就不可攜手並進?咱家相信,咱們如果合作,一定會做得很好、很愉快的……」
凌巴很「隱晦」的目光掃過了在劉宏身邊的劉明,劉明彷彿心有靈犀的感應,回轉過頭來,目光與他接觸,臉頰微紅,但還是嫣然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他也回以一笑,這一幕卻直接讓幾乎被他無視了的張讓目睹了,恨得牙癢癢,但是等於知道了他的回答,卻又沒有辦法阻止和反駁,他現在的力量,的確已經不足以對凌巴造成什麼威脅了,畢竟凌巴和他的其他「對手」不同,既不是在宮裡面,也不算完全在朝堂之上,更何況最關鍵的一點是,要論聖寵的話凌巴並不見得就會比他差多少,所以就算他一向的靠山皇帝劉宏,說起來現在和凌巴的關係,似乎也要比和他親得多了。
雖說劉宏曾說出「讓我母、忠我父」這樣顯示極度寵幸的話來,但這個前提正是他們對劉宏產生不了絲毫威脅,所以即便聽到一些風聲,或者知道了一些他們這幫子人裡面有些人為非不法,只要知道他們對自己忠心、為自己辦事,劉宏都是可以容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是沒有關係的,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很是著惱,可卻又是毫無辦法。
尤其是經過了初始頭腦有些發熱的張讓,終究憑借多年經驗冷靜了下來,然後想到了最近大將軍張讓糾結的一幫朝廷人馬,好像存心和他過不去似地,這個問題也讓張讓不可能現在就把心思花在這樣一件小矛盾上——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這還只是小矛盾,當然回去會怎麼說怎麼想,那就是另說了。
要知道大漢的內廷宦官與外戚之間的爭鬥是由來已久的,也可謂是「夙仇」了,如今為了對付這幫外戚勢力,已經耗費了張讓太多的心神和精力,實在沒有多餘來應對凌巴了,所以眼睜睜坐看凌巴勢大,在宮廷裡面更有著那個小乙子的幫襯,也糾結了一班勢力似乎也要和他們對著幹,他卻只能夠打斷men牙往肚裡吞,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的,也不能夠弱了自己的氣勢,但針對公主可真沒法說什麼做什麼,所以還是對著凌巴怪聲道:「但願駙馬爺會記得自己今日這番話,不會輕易後悔吧!」
凌巴聳聳肩,好像有些被迫的無奈,這一動作更讓張讓暗恨,他輕笑道:「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
「好、好、好……」張讓連續說了幾個好字,就在公主皺了皺眉頭就要挺身而出英勇「救夫」的時候,他已經帶著手下兩個小太監拂袖而去,這一次他可真是失盡了顏面,沒法再在這兒呆下去了,再下去也不過就是自取其辱,當然回去要發洩一番是肯定的,至於是否會如凌巴所想暫時轉移注意力,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了,比如說何進那邊是不是有消息傳到他們的耳朵,他們之間的矛盾激化到什麼程度了,這些都會有影響。
在張讓一離開之後,凌巴沒有急著繼續走,反而是停在原地,皺眉思慮起來,他必須要想到一些預防應對的策略,不能夠僅憑自己的感覺來判斷下結論。
一旁劉明見他這副模樣,不禁拉著他的一隻胳膊,吐吐舌頭道:「夫君,我是不是闖禍了?」
凌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好無辜,就算真的是她的錯,誰忍心真的罵她?再說仔細想想這一天總歸是要來的,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區別,當然凌巴現在是想不到這件事情還會有可能更加深遠的影響,只是想著怎麼應對張讓為首的十常shi還有怎麼處理他們和何進鬥法的問題,做好一個旁觀者也不容易,要參合進來就更不容易了,回去可真要好好合計一番。
凌巴敲敲劉明腦袋,沒好氣道:「為夫哪敢生公主殿下的氣啊,方才可真是威風呢,知不知道這張讓在外面人眼中多麼可怕啊?」
劉明又是吐了吐舌頭,靠著凌巴膩聲道:「這不是有夫君你在身邊麼,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一邊本來緊緊跟著的瑾蘇早就躲到遠處去了,實在有些受不了這一對……
凌巴也對劉明覺得有些無語,但想想也有些被依賴的高興,這種感覺確實不賴,很容易滿足大男子主義。
然後就這樣一路思忖著,陪著劉明,後面跟著瑾蘇,也不需要人帶路,三人都是輕車熟路地,就這麼一路朝著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