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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43章、風雲湧,天下動(上) 文 / 深幻

    「大漢帝國武將排行榜……」塞北的風霜,不是常人忍受得了的,不過在習慣了、臉皮似乎也跟著練厚了之後,那風吹拂起來,就和習習溫柔拂過臉頰差不多少,而滿臉風沙的英武男子,身軀挺拔,盎然屹立在一塊岩石之上,視線卻是好像要穿過距離的界限,到達某個地方而去,嘴裡邊,則是低低只有自己可聞的呢喃,隨機,嘴角劃過一抹冷笑,自言自語道:「就憑這些,也敢妄稱天下排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哼……若有機會,我倒要叫這些所謂「天下英雄」,好好瞧瞧,在有些人的面前,這份什麼所謂的武將榜單……不、值、一、提!」在這過程中,視線漸漸轉到了自己的手中,在他的雙手中,此時正捧著一片布,上面白底黑字,密密麻麻的記載著些什麼,卻又在說話間,他雙手齊動,同樣是在那雙手中,只見得那一片帆布,只是頃刻之間,變成了漫天飛屑,隨風而散,不留影跡。

    就在這時,自他身後一個聲音傳過來:「你又何必為這世俗見識,而如此動怒呢?心境不平,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男子轉過身去,看到了身後之人,眼中晃過一抹異色,既而躬下身道:「是您來了。」

    「嗯。」來人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滿面枯槁,眼角佈滿了歲月滄桑留下的痕跡,但在深邃的目光裡,卻如兩個黑暗幽深的漩渦,猛然爆發出的光芒,耀目而極具吸引力,只是這卻又被掩藏在了一片渾濁之後,如被一層淡淡的霧氣覆蓋,叫人琢磨不透,輕易看不太出來。

    對著男子微微點了點頭,老人向他走近了過來,開始只是淡淡掃他一眼,但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麼來,突然眼露驚異地直盯著男子看,嘴裡還不由道:「看來你最近又精進了不少啊,果然不愧是天才人物。」嘴裡滿是讚歎,眼中也是濃濃的欣賞。

    面對這種目光,男子卻好似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謙遜道:「您過獎了,和您比起來,還差得遠呢……」

    「啊?額呵呵呵……你這小子啊,咱們是沒有可比性的,我多大了,你才多大啊,要說,指不定過了幾年之後,你就要遠遠將我這老頭子甩到了後頭去嘍!」老人身體看上去十分健朗,龍行虎步間,自有一股卓然的氣勢,而面對著男子的謙遜,卻是不客氣的調侃著,這也是相熟之人,表達著彼此感情的最好方式。

    聽到此言,男子卻是低眉順目地道:「您又何必妄自菲薄,終究是和我們不同的……」

    「是啊,是不同的,知天命的年紀了,倒不知道還有幾年活頭,往後也都是你們的天下了呵呵……」他的這話,卻終究觸動了老人不知道什麼心事,感歎了一句,最後的一聲呵笑,更多的還是自嘲一般。

    男子沉默了,不再接話,他也不知道該再說下什麼了,接不下去口,就讓老人自己卻開理自己吧,每次都是這樣的不是麼?

    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太一樣,老人雖然沒有介意男子的沉默,獨自走到了一邊去,卻是迎著漸漸大起來的西北方,本來高昂的身軀,卻在這過程中,漸漸的佝僂了下去,也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嘴裡說著的,卻是叫男子也無法理解的話語:「這天,該變了,可這變數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啊。星相作亂,天下大劫,究竟何時,是個頭啊?」

    似怨似歎的聲音,徘徊盤旋在了塞北的荒涼天際,久久不絕……

    并州,軍營。

    兩名年輕人正對立而坐,互飲互酌,暢懷所欲,好不逍遙。

    「奉先可有聽說,那什麼「大漢帝國武將排行榜」麼?」其中一名年輕男子,對另一人輕聲言道,語氣卻有些古怪。

    叫「奉先」的年輕人只是不肖地冷哼了一聲,也道:「聽到是聽過,卻覺得不過都是些虛妄之人的把戲,別說是某了,就是文遠你,取個第一回來,也絕對是探囊取物。哼,朝廷裡那些人,哪知軍中繁務,皆是些不分輕重、不見血沙之人,又能夠有多強實力?徒有其表、獨愛虛名,果就是一些譁眾取寵的鼠輩耳!」

    那個叫「文遠」的年輕人卻並沒有被「奉先」的情緒所感染,依然是顯得很平靜,「奉先此言差矣,正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什麼排行榜,或許未必全有實力,但其中必然也有些真高手。別的不敢說,但就那龐德龐令明而言,確有幾番真功夫。」

    「奉先」詫異望了「文遠」一眼,卻沒再多說什麼,但這樣就形同於默認了,畢竟涼州、并州二地相近,而且同為抗擊羌戎各族的健將,彼此之間雖然素未蒙面,但一些耳聞卻是少不了的,對那龐德,他也可算是「久仰大名」了,甚至也起過一決高下的心思;而對於那西涼馬騰,也曾為其身死而惋惜,甚至還在聽聞其隕落消息之後意氣風發之下提上武器、牽上戰馬險些就要衝到涼州去斬了那韓遂,虧得這「文遠」和另一人多加阻攔,又被人勸租住,終未成行,其性格中生猛無畏,卻也可見一斑了。

    「還有近日,可曾聽說過,那龐德返回西涼之後,還帶了一大一小二將,此二將也堪稱是生猛異常,那大的就不用說了,那員小將,據說還是這榜單上第一位的凌巴凌子衛的義子。」過了一會兒,「文遠」又說道。

    「奉先」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其實我知道文遠你的意思,天下之大,英雄之多,未必只有咱們幾人,我也知道自己的性子太過自以為是,但改不過來了,也不想改了。而且你也知道,義父他,唉……就不多說了。」

    「文遠」似乎也頗為無奈,苦笑無言。

    兩人又飲酌了片刻,軍中本不得飲酒,不過在并州這方卻也有些例外,和其他地方不同,這裡的軍隊要承受的壓力是時時刻刻、方方面面的,但人終究是有感情有心理的血肉之軀,不可能一味的壓搾和輸出,而在可以允許的範圍之內,適當的飲酒倒也沒有什麼,尤其是,這兩位……

    不過說是「兩位」似乎有些「冤枉」了,畢竟一個主導,另一個更像是「被逼無奈」的,當然,反正兩個人都有喝了就是了。

    就在酒至酣處時,外面卻有人來通報軍務,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著,甩開了酒杯,大闊步向營帳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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