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看到了對方那有意的遮掩後面,凌巴卻更是顯得吃驚。
本來按他所想的,這個陌生男人掩飾住自己的面目,一般也就那幾種情況了,要不然就是太過妖嬈,這顯然不太可能,至於理由不解釋;要麼的話呢,就是長得太見不得人了,這也在他看清了「真相」之後自己直接就否決了。
在此之外,當然還有一個更加「陰險」的揣測,那就是這個人有不軌的企圖,目標不是自己,就是自己身邊的明月公主。
可是這三個可能,最終全都被否定了,是凌巴自己否定的,因為他看到了「真相」。
在那人有意無意的遮掩之下的,是一張既稱不上英俊,也不會難看的男人的臉,看到了喉結,也更能夠確定這人的性別了,而且稍微在腦海拼湊一下,又發覺這張臉,其實還是很耐看的。
凌巴心裡突然一陣惡寒,把自己心中可能的那一點兒萌芽趕緊掐掉,然後扶起了對方,又歉然道:「抱歉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真是沒留神,你……沒摔成什麼樣吧?」
這下對方總算是有了反應了,不過還是不發一言,只是點了點頭。
有反應就好,而且看這樣子,看到對方還能夠自己拍拍身後的塵土,其實應該也不算摔得有多嚴重,凌巴心中暗自鬆了口氣,雖然還有疑惑,也懶得去追究了。
他不想追究,公主自然也不能夠越俎代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又憋回了肚子裡,只是嘟著嘴,看著這個陌生男人,滿臉的不愉之色。
凌巴可沒法顧及那麼多,至於明月公主,就當作是小孩子的賭氣了,也沒有放在心上,看著對面的男人還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不免有些心疑,又怕是最近事多、自己多想,萬一鬧出什麼笑話來就糟了,又不放心的問了一遍道:「你是……真的沒事吧?」
陌生男人耐心的又一次搖了搖頭,可仍然不搭話,似乎已經是徹底沒事了,而且轉過身去眼看著就要離開了--「等一下!」卻又突然被凌巴叫住。
他身體一滯,並沒有什麼特別舉動,仍然是保持著沉默,還是乖乖的站在了原地不動,也沒有轉過身去的打算。
對方不動,自己動!
凌巴心裡想著,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了對方的面前,攔在了他的前面,逼視著他的眼睛,看著那躲躲閃閃的樣子,心裡更加好奇和疑惑,但是很讓人失望的是,這人雖然有很多看似可疑之處,但自己卻又看不出來、更說不上來是什麼,就只是覺得心中感覺奇異。
「抱歉,可能是我看錯了,你先走吧……」看了很久沒有發現什麼,凌巴也放棄了,但是這樣說著,眼神還是在時刻注意著對方的動靜,不過除了一如既往的躲閃,還是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那人沒有停留,在凌巴話說完之後,立刻就繞過了凌巴走掉了。
「唉……」後面的公主看著凌巴就這樣將對方放走了,不知怎麼就有些心急,要去追的時候,卻被凌巴抓住了手腕,「不用追了,讓他走吧……」
凌巴一邊沉聲說著,一邊陷入了自己沉思的世界,也沒有注意到公主因為他這突然的動作,臉色通紅一片,都要滲出血來了。
「我們先走吧……」凌巴的思路在繼續,腳下也沒有停頓,公主聽了趕緊跟上了他,只是這回距離拉近了很多。
一邊走著,一邊沉思間,凌巴突然心中一動--他終於知道那人為什麼讓自己感覺奇怪了,是他的眼睛。
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凌巴現在想來還有些模糊的錯覺,感覺好像是一雙充滿睿智的眼睛,更是猶如一對深邃的漩渦,讓人忍不住的被吸引。
凌巴說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這個人處處透著神秘,自己有種迫不及待、要揭開他的面紗的渴望。
他心中突然的冒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來,隱隱有一種感覺--快了,一切就快了!
***
雖然疲憊,雖然很想要快點回家,和自己的床、和自己的貂蟬親近親近,可凌巴這一路去的,卻不是自己家的方向,而是直朝著火影衛在洛陽東段的一個「基地」而去的,這裡,也算是暗部的大本營。
當然了,秉承著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則,這個地方的設置十分的普通,就和尋常的一家店舖一樣,只不過別人家的店舖賣的是商品貨物,這個店舖賣的是人和情報,整個店舖表面上做的事正當客棧、飯館、酒家連營的生意,暗地裡卻是操作著許多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來這裡,並不是凌巴臨時起意的,但以他的性格,也是因為出了明月公主這麼一個突然因素,才改變了立即回家的主意的。
更何況,他現在肚子確實是餓了,想必明月公主也是好不到哪裡去,來這裡蹭頓飯吃,應該也不錯。
洛陽東段這裡,算是一個天然的平民區,也是相當於後世的「步行街」一般的存在,一路上過去,都是鬧市區,小販商家幾乎遍地都是,有賣菜的,有賣小吃的,也有賣便宜首飾的。
來到了這裡,公主心情更加愉快了,同時也是懷著好奇,這種地方,正常情況之下,她可是一生都難得來上一次的,這一次好不容易有這樣一個機會,對於心裡也會好奇平民生活的高高在上的金枝玉——然問道:「樂老,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樂師難得的蹙著眉頭,緩緩道:「最近這洛陽城裡,似乎莫名的,突然就湧現了一大批的生面孔來,而且這些人雖然分散在四城各地,但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幾乎都是在當初洛陽解除封禁、重新開放城門開始,才大批的湧入,而且,這些人的行蹤,實在是可疑。我在想,他們會不會,就是當初咱們丟走了的馬元義的同夥?」
當初洛陽之亂,唐周告密,馬元義俯首,只是他的一些同夥,卻是趁亂逃了出去,而且逃出洛陽之後,也都是潛伏到了不知哪裡去,凌巴雖然一直沒有放鬆關注,卻也沒有想到他們這個時候會再冒頭。
「而且……」樂師似是有些猶豫,不確信道:「在這其中,有一個人特別值得注意,據說當初馬元義身邊,不是有一個出謀劃策之人麼?十有**,就是此人。」
凌巴聽得心中不由一動,盯著樂師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樂師一拱手,也沒了往日的嬉笑怒罵的搞怪面孔,鄭重道:「事關重大,豈敢胡言?」
凌巴托著下巴,不由陷入了沉思中,漸漸地,腦海中勾勒出了一個人影,竟然就是自己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自己不小心碰到的那個人。
凌巴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直覺,幫助了他很多。
許多時候,什麼猜測、什麼把握,其實面對於千變萬化的世界和事實,再高的把握也會變成無用,而直覺、自己的感覺,卻不會欺騙自己尤其是對於天生敏銳、經歷豐富的人來說。
其實很多人對直覺的理解,似乎這就是屬於一個人天生自大的心理,其實不然;就是一個人的感覺,也有強弱之分,也是可以鍛煉出來的。
就拿凌巴前世的時候來說,他也是曾經經過了這方面的訓練的,所以對此瞭解深一些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