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東漢帝國皇城。
洛陽是歷史上有名的六朝古都,而在東漢建都以來,歷經了十數位皇帝,見證了東漢帝國由盛轉衰,然而這洛陽,卻還是這洛陽,那朝廷,卻早已非那朝廷了。
洛陽城郊,蔥蘢翠綠的古樹間,陰影下,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正交頭接耳。
「你說的可屬實?」這是一個重低音的男聲。
「千真萬確!」另一個男聲肯定道。
「那曹孟德真個是好手段啊,但他憑此便妄想讓我屈從嗎?哼……」
「並不那麼簡單,咱們的意圖已經被察覺了,我覺得,該是當機立斷的時候了……」
「師傅還沒有來消息嗎?」
「沒有,我想,師傅的意思,應該還是要咱們靜觀其變,但是現在這情況,確實已不容許……」
「好了,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
「怎麼了?」
「……」
「沒事我先走了?」
「嗯。」
?的一陣聲響之後,裡面突然傳來一聲輕歎,然後是一個低沉的男聲:「你覺得他可信嗎?」
「怎麼了,先生察覺出什麼不對?」這是那個重低音的男聲。
「不完全是,唐周最近的行為雖然有些反常,但是咱們本就對他不甚瞭解,也吃不準這究竟算不算是正常……更何況,他所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哦,此話怎講?」
「當初渠帥讓我安排進皇宮的人,數日前傳來消息,那徐奉二人陰謀毒害皇帝,被逮個正著,焉知他們沒有將咱們供出去?」
「當初與他們接頭時,咱們應該沒有暴露身份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曉得了!」
「那麼,就等「大賢良師」那邊消息傳來了。」
「不!」
「嗯?」
「若等師傅消息來到,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若這曹孟德真是有備而來,咱們到時候豈不是唯有束手就擒了?」
「你的意思是……」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
***
洛陽城內,曹府。
東院曹操書房內,而立之年、漸趨成熟的曹操和那夏侯?,以及一個年輕文士同榻對坐。
曹操與那文士有說有笑,時不時還呷飲一口香茶;而夏侯?卻顯然是有些心不在焉,這種話題,他根本插不進去,在這裡坐著也是難受,可孟德相邀請,知道孟德是為了自己多增加些見識,好意自己是心領了,可有著時間,他可是寧願自己出去練武,也不願在這裡老僧枯坐禪,但又不想拂了曹操的面子,自然心中相當鬱悶。
曹操看出了他的不耐,雖然心裡還是想要為他好,可看這種情況,還不如放他出去的好,便揮揮手道:「元讓,若真是不願呆在這兒,你便出去練武吧!」
夏侯?如蒙大赦,招呼一聲便憨笑著跑了出去,倒是惹得本來心情不怎麼好的曹操,此時也有些開懷了。
那年輕文士輕聲道了句:「孟德不必介意,元讓乃是一武癡,但對兵法亦有不俗造詣,待以時日,必是一良將;任何人皆有自己的路要走,孟德又何必強求呢?」
曹操的此一言,當即釋懷,他當然也不是那麼放不開的人,歷史上的曹操,絕對是笑得最多的一個,勝也笑,敗也笑,這笑伴隨了他一生,也顯示出了他這人的豁達與胸襟,當時便笑道:「文若此言大善,當浮一大白!」說著,提起一個茶杯,便飲了一口,「嘖嘖」讚歎了幾聲,突然說道:「茶雖好,卻不能盡興……」轉頭向門外叫道:「來啊,將某那瓶藏窖取出來……」
「哦,孟德亦有如此雅興?」看著「文若」玩味笑容看著自己,曹操一愣,旋即又是大笑一聲,便道:「文若就不要賣關子了,此次前來,又是有什麼事情啊?」
「文若」微一點頭,「知我者,曹孟德也。」看到曹操一雙虎眼瞪著他,趕緊道:「我此來,卻是有一言相勸。」
「哦?」曹操濃眉一挑,「文若此話怎講?」
「文若」淡淡一笑,道:「孟德可是收了那太平道的唐周,以作奸細?」
曹操心裡一驚,不過又釋然,若是這荀文若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他才要感到驚訝了,復又點頭笑道:「沒錯。」倒是直接承認了。
荀文若對於曹操直接承認有些小小的驚訝,但以自己對他瞭解,他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便沒再多說,對曹操一招手,「附耳過來……」
曹操一愣,然後湊近了荀文若,荀文若如此這般、如此那般的說了一通。
曹操先是疑惑的掃了荀文若一樣,荀文若只是點點頭,曹操便皺眉沉思不語,連什麼時候門房將酒送進來了也沒有發現,直到荀文若將一杯酒遞到了面前,曹操自然的接過,只飲了一口,便回過神來,看向了荀文若,荀文若亦看著他。
良久,兩人對視一笑,皆有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之感。
荀?(163-212)字文若,穎川穎陰(今河南許昌)人,他是東漢末年曹操帳下首席謀臣,傑出的戰略家;官至侍中,守尚書令,謚曰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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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山外沃野平地中。
兩隊對峙人馬,此時卻已經十分出了勝負。
只是,這勝的一方,勝得是莫名其妙;敗的一方,敗得也是莫名其妙。
勝利的一方,自然便是「狼牙軍」,但是此時卻是任由對方大部兵馬敗退離去,因為大多數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之後,潰退的敵人卻早已四散逃開了,只剩下一少部分同樣是沒有反應過來的人,直接就被俘虜了。
此役,「狼牙軍」兵不血刃,便勝了出道的「處女戰」,以四千餘人擊潰敵人五千餘人,同時還俘虜了敵軍的主將、副將以及近千名普通兵士。
但是此時「狼牙軍」從凌巴至以下普通士兵,心裡都是怪異之極。
這樣子就勝了?
反而是狼牙山內留守的泰山賊們沒有看清楚戰場的具體情況,只看到自己這一方的主將與對方主將拚殺了一陣,接著對方主將便很不幸地被「一刀劈於」馬下(實際上只有凌巴自己清楚,自己根本還沒來得及動,便見到對方自動摔下馬了),然後便聽到場中不知誰先叫了一聲「渠帥死了」,然後就是如同病毒肆意蔓延般的傳播者「渠帥死了」這句話,緊接著對方的隊伍便亂成了一團。
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畢竟從昨晚的進攻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個什麼「渠帥」是這支隊伍的核心和靈魂,他一死,凝聚力當即就沒了,這士氣一降,兵敗如山倒,便見得對方四散潰敗,教大家心裡好不暢快,唯一不太爽的,恐怕就是自己那些兄弟們不知道是哪根筋燒壞掉了,還在原地站著不動,就任由大部分人逃走了。
不過,終歸琅琊山之圍解了,己方也取得了最終勝利。
而此時,凌巴皺眉看著面前的裴元紹,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此時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裴元紹就躺在凌巴的面前,準確的說,他昏死過去了,但是凌巴實在是高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此時彭?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叫了聲:「將軍……」
凌巴回頭望去,問道:「咱們贏了?」
「贏了……」彭?語氣裡還有一些不確定,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什麼謀略都沒有用,甚至可以說是還沒有開打,就這樣贏了,這還真是一場……呃,「經典的戰例」啊!
凌巴蹲下身來,仔細的檢查了一遍裴元紹的「屍體」,嗯,還有呼吸,看來只是昏了;不對……凌巴看到裴元紹嘴角邊上的一些泡沫,眼前一亮,心中更是恍然。
汗,原來是服藥過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