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天尊!」一名青袍道士眉頭微皺,他大聲的喝出了一句道唱,將來者的腳步聲所帶來的威勢全部消化於無形,剩下的只是普通的腳步聲。
「來者,可是明教張教主?」
已經近20年未履江湖,雖然名氣依舊如日中天,但是江湖上真正認的出張光庭的人卻是不多。
來者卻沒有回答道士的話,只是隨意的將一柄被拋棄在地上的長劍隔空吸至手上,一股凜冽而濃重的寒意頓時從重人的心底升了起來,冰涼的殺意在劍鋒上閃爍著微光。
「劍者,兵中之王」看著中年人那凝重的氣勢,所有人似乎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道理。氣氛越來越壓抑,似乎能夠感覺到天地的力量都輕易的被集中到了中年人手中的劍上,揮出一劍就彷彿可以割裂天幕。
「我就是張光庭……」中年人,終於開口了。
人的名,樹的影,雖然早都有了心理準備,不過當真正站在這天下第一高手之前,所有的人還是都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阿彌陀佛……」一個白眉老僧越眾而出,雙手合什道:「張教主一方豪傑,如果能放下屠刀,回頭是岸,他日必能得證大道。老衲能夠保證,如果張教主願意自廢武功,隨老衲回法華寺修心養性,供奉我佛,敝寺上下定掃塌以待。」
就在老和尚說話的當口,越來越多的高手已經躍上了光明頂,張光庭冷冷的掃了一眼眼前的人群,除了西域的幾個宗派以外,武林各大派幾乎齊聚光明頂。
張光庭忽然笑了,仰天大笑,當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時候,他忽然止住了笑容,伸手在長劍上輕輕一彈:「吾視生死如遊戲爾……」
「凡擋在我面前的,全都要死!」張光庭長劍直指,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突圍,並且是從武林各派的正面突圍。
那名最早說話的老道暴喝一聲:「死到臨頭,還敢猖狂!」持著手中長劍一躍而起撲將上來。
華山劍派第二號人物沖虛道長,名為沖虛,此老卻一直以脾氣火爆聞名。緊接著,幾名年輕的道人也同時動了。眼見這江湖名宿已經動手,又有幾名各派高手也都一擁而上,其勢之凶狠,看似非要將張光庭一舉打的灰飛煙滅不可。
雨越下越大,一道電光閃過天際,「啪」的一聲,一道冷鋒飄然劃過眾人的頸前,逼的眾人連忙一個個疾退之後擊在了那老道的長劍上,長劍彷彿脆弱的瓷器一般禁不得任何力量的撞擊輕輕裂做了兩半。這根本是無法想像的一劍,眾人又驚又怒,剛才冷冷的劍鋒割裂了空氣一般寒氣直透自己的頸子,沖虛道長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臉上還保持著鄂然的表情,晃了晃,倒了下去……
「殺了張魔王!」也不知是誰叫出了這一句話,緊接著,數百高手潮湧般衝了上去。
場中的搏鬥愈來愈激烈,一道道利刃般的鬥氣四散波及開來捲起遍地的積雪,將周圍的一些岩石擊得轟然爆碎。挾著罡風的雨點來回飛舞,不時發出「砰砰」的撞擊聲,端得是驚心動魄!
每十步必殺一人,張光庭堅定的向前推進著,無人能阻住他的步伐。
劍光狂盛,張光庭手中長劍彷彿炸裂的太陽一般射出耀眼無比的白光,空氣也似乎突然的凝結了起來,寒冷刺骨,周圍的水霎時凝固,諸人大驚,這等劍勢好生可怕,數十名各派名宿臉色陡變,各展奇能,迎接這冷冰冰的一劍。
眼中只見一個巨大的光球衝了過來,到的眼前便狂裂開來,化為萬道劍光,比之剛才那萬道天雷竟也不遜色,所有的方向全都是來勢洶洶冰寒無比的劍影,使劍能到如此地步的根本已不是人的水平了,他們心中此時都已明白,這張光庭竟已悟通了天道!
「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碳兮,萬物為銅……」一聲蒼涼的長嘯自張光庭口中響起,在那一刻,他就是天地,天和人已經融為了一體……
腦海中轟的一聲,水靖安又回到了那個道場之中,手中的佛眼舍利還在放射著若有若無的光芒。
呆愣了半晌,水靖安彷彿自言自語的道:「那究竟是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水靖安若有所思的將那枚佛眼舍利仔細包好,放進了隨身攜帶的皮囊中。又將那張羊皮指拿在手中,站了起來,他在整個道場中仔細的搜尋了一下,在一旁的石牆上發現了一些用手指篆刻的密宗經文和修煉心得,他明白,這也許是歷代來的密宗高僧的修煉心得,他粗粗的看了一下便沒有了興趣,這些記載與他的修煉差異太大,並沒有什麼幫助。
再沒找到什麼有意義的東西,水靖安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神秘的雪山道場,轉身向著來時的通道走了出去。
黃芒一閃,已經站立的石板前等候了一天一夜的喇嘛們忽然發現水靖安又站在了他們面前。
「佛祖保佑,你終於出來了。」額尼格布大喇嘛,面帶笑容的迎了上去。
水靖安看著喇嘛們熟悉的面孔,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長歎一口氣:「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籧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
雨夜,日本北海道境內某群山深處。在幾座大山環繞的一片蒼莽叢林中,幾星火光隱隱自茂盛的林木間透出,因為樹木實在過於茂密的關係,這微弱的燈火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茂密的叢林在這個雨夜靜寂無聲,漸大的北風吹動著樹木蓋過所有聲息,漆黑一片的林內伸手不見六指,不時的有落葉飄落下來,黑暗將一切籠罩其中。
除了一些夜晚出沒的小獸,林中似乎不會再有任何生物活動,然而就在這時,卻從密林某處傳來一陣踏擊敗葉和水窪的密集腳步聲,並迅速穿過密林一角向那幾點火光移去。
隨著一叢灌木分開,兩名身著黑色緊身服,包裹頭臉只露出一對眼睛的神秘人在密林內迅即的跑動著,小心的躍上一棵特別高大的樹木上,向下望去。對面不遠處是一批非常具有傳統日式風格的木製房屋,乍一看去,就彷彿一個隱居在山林中的日本中型村落。
「是這兒嗎?費尼?」一名黑衣人向下看了看,輕聲向同伴問道。從她露出頭套的金色長髮和那緊身衣外凹凸有致的錯落曲線可以看的出來,這是一名女子。
「日本皇家武士團本部……應該就是這裡了。」另一人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衝著那名女子一揮手:「走吧雪莉,我們要抓緊,隊長和亞伯還在等我們的消息呢。」
雪莉和費尼,這兩人正是前法蘭西國防部直屬秘密部隊的成員,只是,他們此時出現在日本的深山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兩人輕巧的翻下山坡,向著下方的村落急行而去……
***
在距離兩人十幾里遠的林中,大批身著典型的日本傳統忍者服飾,藍衣蒙面的忍者正飛快的在前進。這些人的頭上均帶著斗蓬樣的頭罩,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對精光閃閃的眼睛露在外面。
領頭的忍者忽的停了下來,彎下腰仔細的聽了聽周圍的聲音,除了幾聲夜鳥的鳴叫聲外,只有落葉飄落下來的沙沙聲。
「安倍大師,依照我們的情報,很快就要到了……」從蒼老的語音能夠聽的出來,這名忍者的年齡也已然不小了,他轉過身向身旁的一名身著黑色神官袍的老者躬身道。
「您太客氣了,一切均由加騰閣下作主。」這名老者正是安倍晴川,他是所有人中唯一沒有蒙住面孔的,他微笑著衝著那名老忍者點了點頭。
這名老忍者也不多言,轉身看了眼旁邊的部下:「就在前面!大家再檢查一下手中的兵器!這次主上吩咐了,只許成功!伊賀的紀律大家都沒有忘吧!」
想起伊賀對付失敗者的殘酷刑罰,一群忍者不由得都打了個冷顫,全都伸手比劃了一個「一定完成」的手勢。
「很好!那麼我們走……」領頭的老忍者很滿意手下的反應,帶頭飛躍而出。
待到這些忍者都走的盡了,遠處的樹叢中忽的一陣抖動,兩個同樣是包裹在黑色之中的身影走了出來。穿著與雪莉和費尼同種款式的夜行衣,他們正是四人小隊中的另兩人,隊長巴克羅迪與亞伯。
「好險,這些東方人真是難跟,差點就被發現了……」巴克羅迪輕輕的舔了舔嘴唇。
「怎麼辦,隊長?他們就快到了,也不知道雪莉和費尼干的怎麼樣了……」渾身肌肉鼓漲的壯漢亞伯在一旁輕聲道。
「這次的任務報酬可不低啊,沒想到地下傭兵工會居然會有這麼『有趣』的任務,我們只要盡量破壞那些忍者的行動就好了……」
「探聽一切關於伊賀忍者的動向,並且盡可能的對他們造成破壞……也不知道那些忍者是和誰結了仇。」亞伯抓了抓腦袋,笑了兩聲。
「好了,我們跟上去,遠遠的吊著……」巴克羅迪一揮手,兩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巴克羅迪並不知道,他們此時正在昔日的對手「打工」。
***
「注意隱蔽,再加快點!」
忍者們正在快速的向著目標的方向逼近,傳說中,這個位於北海道深山中的村莊裡居住的是日本天皇最精銳最忠誠的武士,從江戶時期就開始守衛天皇家的日本皇家武士團的本部。
「停!」領頭的老忍者揮了下手掌,所有人迅速的停了下來,無聲無息,不愧是訓練有素之輩。
正如這些忍者出發前被告知的一般,前方的谷地中存在著一個由數十間房屋組成的村落。村落裡很是安靜,甚至連一盞燈都沒有。
領頭的忍者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把這歸功於雨天,所有的人都早早的歇息了。
「最後檢查一下自己的裝備,沒問題就報告一下!」
「嗨!」
「報告大人……呃……」
所有人都已經整理好了裝備,一個中忍剛想報告自己的首領,忽的一聲輕哼,脖子上被插上了一根短弩,強勁的弩箭深深地貫穿了他的脖頸,就連身上也同時中了幾支,背後因為衣物中有特殊材料製作的內襯擋住,而沒有被穿透。不過這樣已經夠了,脖頸是受到傷害後立刻致命的部位,那個人一頭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幾啊就不動了。隨後又是幾支短弩射來,又有幾個低級忍者促不及防之下被射倒在地。
密林中樹木的枝葉橫飛,不斷的有一些被弩箭擊斷的枝丫打著轉拋飛開去,伴隨著偶爾響起的輕哼聲,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
在這樣的叢林中,無聲無息的特製高強度合金短弩甚至要比子彈來的更加的可怕。
「有敵人!我們暴露了……」領頭的老忍者抽出一把忍刀磕飛了幾支飛來的弩箭後,急閃至一棵樹後,一邊向自己的手下連續打出了幾個手勢。
又是一陣箭雨,不過這次倒沒傷到什麼人,忍者們都已經有了防備,大都藏身到了樹木的後面。箭雨很快便停了下來,可能是眼見對方全都隱蔽了起來,那些放弩箭的人也不願再浪費手中的箭矢,雙方進入了對恃之中。一時間,密林中殺機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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