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流浪的岡格羅族通常漫遊於夜晚的森林。和其他氏族不同,岡格羅族拒絕文明的誘惑,選擇了孤獨的荒野。他們的組織鬆散,喜歡獨自行動,對人類與吸血鬼的禮儀不屑一顧。事實上,有某些說法表示,岡格羅族也許就是某些獸人改變而成的吸血鬼。
徘徊於深夜的岡格羅族是野蠻的吸血鬼,擁有令人不安的野性與動物特徵。他們很少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總是四處流浪。獨自徜徉於夜空下乃是岡格羅族的最大心願。離群索居、冷漠而野蠻的岡格羅族下場通常極為悲慘。雖然他們討厭城市的人群與拘束,但獵人的存在卻讓岡格羅族很難獨自在荒野中生存。
——《魔物大全.血族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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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防衛森嚴……」水靖安點了點頭:「你很熟悉這兒?」
「我們妥芮朵族的人都是這方面的專家,當年佈置這些機關時我族就出了很大的力……」
「潘尼洛普,小心些不要亂碰那些東西。」水靖安看了看身後的女子,見她一臉的好奇,不由得提醒道。
「是的,少爺。」
李斯閣看了一眼潘尼洛普,輕輕的舔了舔嘴唇,湊到水靖安耳邊:「這可是個美女呢……」
水靖安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
諸人按著一條圓弧形的路線向前行進,走了大約半小時的路程後,李斯閣站住了腳步:「就是前面了。」
水靖安看了看前方,前方被一座巨大的山巖擋住了去路,似乎並沒有路。
只見李斯閣徑直向山巖走了過去,然後整個人就那麼消失在山巖之中……
「上次來是跳崖,這次是撞山……」另一邊的倫納德伯爵嘟囔了一句,走了過去,之後他也消失在了山巖中。
水靖安有些明白了,領著亦步一趨的潘尼洛普隨即也跟了進去,在快要撞上山壁的同時,他只覺得自己似乎撞入了一層水膜中,之後,眼前一花,面前的景色便都發生了變化。
眼前高聳的山巖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馬平川的荒原,很難想像一個海島上還有這樣的地方,灰色的土地,沒有任何的綠色植物,土地好像被某種東西污染過一樣。荒原上建立著幾座巨大古老而怪異的建築,看起來好似走進了一個外星人的基地。
「這裡四面都佈置有魔法陣,從外面根本無法看到裡面的情況,魔法陣也是隨時間不斷轉動著的,所以每天外面看到的風景都不一樣,入口有時候是山,有時候是湖泊,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李斯閣一邊介紹著,一邊指引著眾人向其中最大的一座建築走去。
那是一座佈滿了尖頂的城堡式建築,建築風格古樸而怪異,也許是吸取了某種西班牙建築的風格,建築除了兩個成銳角直插入天穹的主頂外,還附帶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附頂,整個建築成灰色的風格,而尤其令水靖安注意的是建築的沿角上那些石像鬼的雕塑,幾乎有數百之多,水靖安心中明白,那並不是什麼雕塑,而是真正的石像鬼。
城堡外圍有著巨大的護城河,數十米寬的河面黑沉沉的,不時有波紋閃動。
「小心啊,千萬不要掉下去了……」眾人踩著寬大的吊橋向城內走去,李斯閣笑著跺了跺腳下的橋身,彷彿是在回應他的話,一條巨大的生物猛的躍出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接著又沒入水中消失不見。雖然僅僅是一瞬間,但那凶狠的眼神和那鋒利的獠牙令所有走在橋邊緣的狼族戰士都不自覺的向內走了走。
「嘿嘿嘿嘿!這不是我們的畫家嗎∼哈哈哈哈∼」走進城堡的大門,一陣刺耳的笑聲從一旁響了起來。
雖然城堡內漆黑一片,除了幾盞孤零零的散發著慘白鬼火的壁燈外再沒有什麼別的照明措施,但是作為在黑暗中生存的種族,眾人的目光還是瞬間就鎖定了笑聲的始做蛹者。
那是兩個身材高大的人,蒼白的面色顯示了他們的血族身份,然而和水靖安印象中的彬彬有禮的血族貴族不同,這兩人身著暴露的皮草,露出其中結實的肌肉,頗有些前衛的野蠻人的風格。
「又是你們這些粗野的傢伙……」李斯閣很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看的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好。
「我還有事,不要妨礙我們。」說完,李斯閣不再理會兩人,想要往前走去。
令李斯閣感到疑惑的是,兩名血族雖是怪笑著,卻也沒有再挑起事端,這和他們平日裡的作為頗不相符。
李斯閣面色疑惑的越過兩人向城堡內走了過去,兩名血族的眼光此時已經落到了他身後的一眾狼族人身上,兩人的目光落到水靖安身上俱是一亮,那種莫明的光芒另水靖安本能的警覺起來,不知道不覺間已是勁貫全身。
「聽說狼族中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竟然把班尼打的半死不活……」一名血族看著水靖安忽然道。
還沒等水靖安回答,只聽另一名血族的人猛的大喝一聲:「我烏蘭卡最喜歡高手,就讓我伸量一下吧……」說著,雙手上現出一對鋼爪竟如一隻蝙蝠般向水靖安猛撲而至。
「卑鄙!」李斯閣此時才知道二人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回身已是不及,莫說是他,就連水靖安周圍的幾名狼戰士都一時鞭長莫及,無一人想到這名血族竟會突然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水靖安獨自接下這一招。
偷襲,這根本是**裸的偷襲!水靖安頓時大怒,對方的利爪直指自己胸喉,這些都是狼人最忌諱的部位,對方分明是想要了自己的命,最上說的好聽伸量一下,既是伸量,為何連變身的時間都不給自己?若是普通的狼人,在一名血族如此偷襲之下只怕是要死不瞑目了吧!
你不仁,休怪我不義。水靖安雙眼閃過一絲寒芒,也不躲閃,雙手祭起一個佛門手印,雙目圓瞪,法相莊嚴,運功收束聲線對著兩名血族吼出一聲真言:「唵!」
暮鼓沉鍾般的法咒如同平地飆起的狂雷向兩人捲了過去,這六字真言本就是佛門降伏妖魔的法咒,有莫大神通,威力豈是小可!再加上兩名血族本就屬於鬼物一類,與此咒法天生相剋,更是生受其苦,被一聲斷喝的七魄掉了兩魄,那名站立不動的血族被一聲喝的撞擊在了牆壁上,而他背後的整面磚牆亦是龜裂了開來,竟彷彿被巨錘敲中一般,一喝之威,竟至於斯!
而那已然撲到了水靖安面前的血族更是淒慘,前一刻還沉浸在偷襲即將得手的激動中,後一刻已是照單全收,當場噴出一口鮮血。而水靖安絲毫沒有放他一馬的意思,右手七傷拳勁如雷鳴般轟擊在對方前胸,已是暈頭轉相的血族哪還有力防備,生生吃個正著。水靖安得勢不繞人,一張臉陰沉的可怕,雙拳帶著湧動的罡風不斷的轟擊在對方胸前要害同一個部位,這名血族甚至連變身都來不及就已挨了十數拳,被打的倒飛出去整個撞擊在牆壁上,身上剩餘的拳勁透過他的身體滲透到牆面上,竟是將表層的磚石都化為了石子。
轉瞬之間,勝敗立判,只是這個場面顯然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就連一旁的倫納德伯爵也沒想到自己的孫子已然強至這等地步。
事實上,這也並不是真的就說明水靖安與兩名血族的實力就相差如此的懸殊,而是因為水靖安的技能實在太奇特了,兩名血族從未接觸,也不知道該如何防備,而佛門神功又是其天敵,兩相一比較,勝負自然立判。
「烏蘭卡!」那名被六字真言轟至牆上的血族此時已經清醒了過來,看到同伴正口鼻溢血的緩緩從牆上滑落下來,不由得大驚失色,衝上去扶住他的身體,一入手才發現烏蘭卡的全身已然軟的如同水母一般,無所謂骨骼和肌肉,全身所有的肌肉骨骼與臟器竟被水靖安十餘拳震成了一團漿糊。即使以血族強大的再生能力來看,這也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殺了他?!」
「殺人者,人恆殺之,算人者,人恆算之。既然想殺我,就要有被殺的覺悟……」水靖安陰冷的眼神盯的那血族一時間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哼了一聲抱起死去的同伴便飛掠出了城堡大門,不知所蹤。
「安,想不到你的功夫更進一步!」此時李斯閣已經來到了水靖安的身邊,剛才水靖安的一聲六字真言雖是以內力聚聲成束轟在兩名血族身上,但畢竟還是有餘波傳了開去,李斯閣聽在耳中亦覺得心襟搖動,心下亦是大駭。
倒是一干狼族的戰士看著水靖安的眼神都有些崇拜的意味了,能打敗血族的狼人啊!幾百年沒出現過了吧?
「這沒什麼……對了,剛才那兩人是誰?」水靖安做了個繼續的手勢,諸人繼續向前走著,依舊是李斯閣引路。
「哦,那些人是岡格羅族的,一群不受歡迎的傢伙。」李斯閣皺了皺眉顯然是對那個岡格羅族缺乏好感。
水靖安轉過頭看了看一旁自己的祖父,倫納德伯爵搖頭道:「我們與他們應該沒有過節……」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定是有原因的……」水靖安輕輕的搖了搖腦袋。
「這些岡格羅族人來歷頗為神秘,我們懷疑,他們中的一部分也許是由獸族轉化而成的血族。」李斯閣說道。
「獸族?是哪一族?」水靖安追問道,他隱隱的抓住了一些什麼。
「這我就不清楚了……」李斯閣搖了搖頭。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應該不是我們這一邊的……」倫納德伯爵搖了搖頭。
穿過一系列的走廊和廳堂,一行人最後來到了一扇巨大的石門前,石門上雕刻著一名生著巨大羽翼的天使在熊熊火焰中炙烤的情景,震撼人心。
「到了麼?」剛來到門口,裡面就傳來一聲低沉而蒼老的聲音。
「馬克烏斯長老,狼族的客人已經到了。」李斯閣在門外躬身大聲道。
石門緩緩的移了開去,裡面是一個黑沉沉的大廳,水靖安發覺,似乎這裡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光線。
大廳的中間是一個圓形的水池,大約兩三米直徑,水池邊站著三名身穿黑袍的人,寬大的黑袍的邊緣繡著銀邊。
「是倫納德啊,很久不見了。」一名黑袍老者緩緩開口道。
「尊敬的馬克烏斯長老,很高興再次見到您。」倫納德伯爵欠了欠身子,他顯然也認識面前的老人。
水靖安暗暗打量了一下,正在說話的老者臉色蒼白,不過氣質頗為的雍容華貴,看上去應該是高等級的血族。
「這就是你的孫子吧?不錯,非常的不錯,從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馬克烏斯長老的眼睛轉向水靖安,眼神深邃而透徹,水靖安心中暗暗警醒,倒是不敢有絲毫的失禮,忙躬身道:「能得到您的誇獎實在是非常榮幸。」
老者輕輕的點了點頭:「岡格羅族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咎由自取,教團是不會插手的。」
這句話無疑讓水靖安又將老者高看了幾分,幾人又是一陣維維諾諾。
「聖彼得的黃金十字架,你們帶來了嗎?」一陣沙啞的聲音從另一名消瘦的如同骷髏的老者口中響起,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
「沙勒長老已經有些等不及了。」馬克烏斯長老微笑道。
倫納德伯爵從身上掏出那隻銀制的盒子,小心的打了開來,裡面是一枚製作精美的十字架,也許是感受到了附近濃郁的黑暗氣息,十字架忽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神聖力量,通體白色的光芒顯然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不錯!你們真的拿到了它……」那個沙啞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老者直勾勾的看著倫納德伯爵手中的十字架,骷髏般的臉上表情豐富而怪異,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齒,又似乎是有些畏懼。
「只是,不知道教團將要如何處理這個物件?」在倫納德伯爵看來,這個聖物雖然珍貴,但對於暗黑教團來說,卻無疑是個燙手的山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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