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牆壁用上好的柚木包裹了起來,幾副風格輕新的自然風光油畫作品被懸掛了起來。
原本不大的臥室因為開著窗戶的那面牆壁早已經被完全打掉了,那裡安著六扇落地大窗,因此顯得開闊多了。
臥室裡面的傢俱倒是並沒有多少,仍舊只有一座衣櫥,一張床,和一個梳妝台,當然,梳妝台上擺放著一些女孩喜歡的護膚品,口紅和一些別的化妝品。
索洛的視線在索菲亞的臥室裡轉了一圈,忽然間停住了,雙眼直愣愣的盯著索菲亞的床頭。
一個破舊的布娃娃被端端正正的擺放在索菲亞的床頭上,布娃娃並不大,只有兩個手掌的大小。這是一個很是破舊的布娃娃,嚴重的退色和磨損甚至使的它已經無法看清其本來的顏色。這使得這個娃娃與整個房間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恍惚中,索洛的記憶依稀又回到了十多年前……
「哥哥,那個娃娃真好看……」一個吮著手指的小女孩,牽著一旁一個稍大些的男孩的衣角,目不轉睛的盯著街對面一家玩具店的櫥窗。
「…………」男孩穿著一身破舊的已經許多日沒有換洗的衣服,全身髒兮兮的,他輕輕的看了一眼女孩所說的娃娃,低下了頭,拉著女孩快步向前走去……
一月後……
「今天是愛羅麗雅的生日,你看哥哥給你買了什麼?」晃著手中的娃娃,男孩的臉上滿是笑容。
「哇!是娃娃!是娃娃!愛羅麗亞最喜歡哥哥了!」女孩那因營養不良而顯得蒼白的臉上竟也發出光彩來,愛不釋手的接過娃娃抱在懷裡再也不肯放開。
這是女孩這一生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
索洛認識這個布娃娃,這是他在妹妹6歲那年生日時替她買的禮物,為了買這個其貌不揚的娃娃,索洛半饑半飽的撿了足足一個月的破爛。至今,他仍能回憶起當時當自己抖抖瑣瑣的將一把髒兮兮的硬幣攤在櫃檯上時,那個胖營業員鄙視而厭惡的目光……
索洛小心的伸手拿起床頭的布娃娃,平日裡穩定異常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看的出,索菲亞一直很小心的保存著這個娃娃,布娃娃的許多地方都被小心的打上了補丁,用線細細的縫合了起來,整個布娃娃被洗的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污跡。
眼睛忽然有些發酸,索洛伸出手想要揉揉自己的眼角。
一旁傳來止不住的嗚咽聲,很顯然,索菲亞也明白自己的哥哥想起了什麼……
兒時的日子,太艱難了……
只覺得心中一種名為矜持的東西被猛的擊碎了開來,索洛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一旁的妹妹,用力樓在了懷裡……
「我真的好怕……愛羅麗雅,你知道嗎?我跑遍了整個城市,找了整整一天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好怕,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聽著索洛帶著哭腔的話語,索菲亞極力想要止住的眼淚頓時滂沱而下,兄妹兩終於哭成了一團……
由古城佛羅倫薩往南,才剛出城郊,馬上就進入奇揚第連綿起伏的丘陵地了,油綠的圓丘上滿佈著葡萄園及橄欖田,不時還點綴著高挑深綠的柏樹,山頭上立著城堡與別墅,放眼望去,是全托斯卡那,甚至全意大利,最秀麗的景致。在如此迷人的風景裡,出產的葡萄酒是全意大利知名度最高的紅酒「奇揚第」。
在歷史上,佛羅倫薩與席恩那是托斯卡那兩個互相敵對競爭的城邦,奇揚第在地理位置上正處在這兩個城市之間,也一直是兩軍必爭之地。在13世紀初,兩地都對爭奪奇揚第的長年戰爭感到厭倦,於是約定兩軍的騎士在清晨雞鳴時出發,以雙方騎士相遇之處劃為國界。佛羅倫薩的騎士選了一隻好幾天沒有餵食的黑瘦公雞,天還沒亮就餓醒啼叫,佛羅倫薩的騎士因此可以提早出發,最後在離席恩那只有20公里逢特路托裡村與對方的騎士相遇。佛羅倫薩也由此zhan有大部分奇揚第的土地。不論是真有其事或只是傳說,1202與1208兩軍確實在逢特路托裡村簽訂了和平條約。現在奇揚第葡萄酒選用一隻瘦黑的公雞做為標記,它出現在每一瓶的奇揚第葡萄酒瓶頸上。
由於歷史和地理的原因,在這片土地上遍佈著許多大大小小佔地廣闊的酒莊,形成了該地區富有特色的釀酒文化,被譽為遊覽佛羅倫薩不可不去的一景。每年吸引著成千上萬從世界各地而來的遊客。
卡那特酒莊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酒莊,和本地的其他許多酒莊一樣,絲毫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麼就是「平庸」,非常的「平庸」。酒莊所屬的土地廣達170公頃,其中有32公頃是葡萄園,如同大部分的托斯卡那酒莊,也種了滿山的橄欖樹,出產全意大利最頂級的橄欖油。酒莊附近的葡萄園是近450公尺高的山坡地,除了加列斯托土,有更多的石塊,讓這裡的桑嬌維塞葡萄表現強勁卻相當優雅的紅酒風格。
唯一比較特別的是,這間酒莊的主人是一名日本人,幾年前,一些從日本遠道而來的商人以高昂的價格從酒莊的前任主人手中買下了這片土地,只是令人有些不解的事,幾年過去了,酒莊的一切經營活動仍舊如同以前那樣,絲毫沒有什麼大的變動。和別的酒莊一樣,年復一年的生產著橄欖油和葡萄酒,日本商人的精明似乎並沒有在這裡體現出來。
月色下,卡那特酒莊葡萄園旁的小湖泛起粼粼波光,惹人心醉。時正月圓,湖面倒映著天上的明月,皎潔明朗,配上岸邊沐浴在銀色月光中的葡萄園,倒不能不說是一副少有的美麗景色。這片小小的湖水可說是上天賜與的眷顧,每年都能替酒莊的主人省下一筆不小的灌溉金費。
一個黑影從葡萄園中走了出來,這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小個子日裔男子,左手握著一根棍狀物,用藍布包裹著,從他那被西裝嚴密包裹的身形中依稀可以看出經過嚴格訓練的精悍**,雙目冰冷而有神,男子沿著湖泊緩緩的向前走,不斷的四處察看著,很顯然,他應該是這裡的巡邏保衛人員。
搢滬虒茼漯漱k人究竟藏在哪兒了?真是不可思議!一個普通的中忍竟能逃過伊賀谷中以追蹤技術聞名的飛鷹佐勝大人的追蹤,難道,她身上真的藏著某個秘密?
日裔男子心中暗自嘟囔著,晃了晃腦袋,快走幾步,他來到了湖畔一塊巨大的岩石旁停了下來,四顧了一下,眼中有些不解的神色,抬頭望了望半空的明月,自語道:「田中那個混蛋怎麼還不來?接班的時間已經到了啊……」
「你是在等他嗎?我替你送過來了……」一聲冰冷的女聲從不遠處的另一顆樹裡響起。接著,這樹的一部分好像活動起來一般,慢慢凸現出一個人影來。
日裔男子心下一驚,一抖左手的棍狀物,裹在外層的藍布落地後,裡面赫然是一把造型古樸的武士刀。另一隻手一抖,幾枚六芒星型的飛鏢脫手打出,盡皆打在了那個人影之上,竟是出奇的順利!
「撲通!」人影以一種笨拙的方式跌落在地上,彷彿一個沙袋一般,甚至沒有一點的防護動作。
日裔男子的臉上依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興奮神色,反而愈趨凝重,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幾步,雖然夜晚光線略顯幽暗,但是他還是很快就看清了那個躺伏在地上的黑影。
這人打扮與日裔男子一模一樣,同樣是一身黑色西裝,並不高大的個子。可惜現在這雙眼楮緊閉,胸口沒有絲毫的起伏,一絲血腥氣從他身上飄散了出來,顯然這個人已經死了。
日裔男子眼神中露出驚疑不定的光芒,因為他已經認出了,這正是將要接替他崗位的人。同是伊賀谷的高手,這個人的身手並不比他差多少。
收斂了心情,日裔男子的眼神開始變得凌厲起來,望著對面的樹叢,他手中的武士刀抽了出來,橫在身前,映著朦朧的月光顯得格外的鋒利。
「你們這些神宗家的鷹犬,既然你們執意苦苦相逼,那就不用回日本了……」那個女聲在日裔男子的耳中迴響著,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恨意。
葡萄林裡傳來了一陣陣沙沙的風聲,如海濤般綿綿不絕,隱隱約約還有鬼號般的聲音飄忽不定,然後一個全身穿著藍色無袖忍者裝,有著眩目身材的女忍者從林中走了出來。
「君代小姐,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看清來人後日裔男子心頭倏的一陣驚喜,來者竟然是己方久尋未果的雪緣君代。
「不錯,我是來超渡你們的。」
「同是中忍,你未免太自信些了吧……」
日裔男子輕輕哼了一聲,不過既然有同伴橫屍當場作為前車之鑒,他也是不敢小看對手的,緊緊的盯著對方一舉一動,在他內心想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要自己能堅持一段時間,自然會有援兵趕來。
兩把形式古拙的太刀插在雪緣君代背部的腰際,刀柄和刀鐔上都分別鑲嵌著一櫻花與海浪的圖案,只是顏色不同,分別是銀色與金色的,在如水的月色下透著冰冷與古樸,一股無形的殺氣幾乎要脫鞘而出。可以想像得到,這兩把太刀曾經斬殺了無數的敵人。
雪緣君代雙眸輕輕瞇了起來,雙手同時摸上了身後的兩把刀把上,一聲清脆的聲響,兩把太刀應聲出鞘,青色的刀光映著天上的明月撒下一片光斑。一陣濃烈的刀氣如箭,指向日裔男子,四周的空氣也似乎感受到了刀上的殺氣,發出隱隱的流動聲。
「砰!」只聽一身炸響,日裔男子身上的黑色西裝應聲炸碎,露出一身灰色忍者勁裝,他身軀微躬,雙手中的武士刀擺出了一個前指,他的目光凝重,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難道你……已經達到上忍的水平?」
話音剛落,日裔男子立刻感到眼前的雪緣君代似乎一下子變成一張拉滿了弦的弓,一道凌厲的殺氣排空而來,迫得他手中的長刃微振,發出隱隱約約如龍吟般的震鳴之聲。
兩道讓人心寒的青光,劃破夜空,一先一後劃出兩個半圓向日裔男子斬了過去。
面對著致命的攻擊,日裔男子不敢怠慢雙手持刀舉過頭頂,以斬擊的手法迎向急襲而來的刀刃。
三道冰冷的刀光在夜空中閃過,映照著如水的月光,更顯的刺骨的冰寒。
「鐺!」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擊聲,日裔男子的身軀微顫,退了半步,很顯然他有些不敵。
不待對方身形立定,雪緣君代斜跨上一步,刀身上的青芒流轉,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軌跡,劈向對手的左肩。
這一刀充滿有去無回的駭人氣勢,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陰冷起來,只看見沒有一點的溫度的刀刃,透出森寒的冷光。
「這絕不是一個中忍能做到的攻擊!」日裔男子的臉上滿是驚駭。
自己絕不是她的對手,必須找個機會……心中快速的掠過這樣的念頭,日裔男子一邊竭盡全力的自保。
不斷的後退,暫避其鋒,鋒利的武士長刀在面前劃出了層層疊疊的防護網。
乘著血緣君代追擊的瞬間,日裔男子倏然收刀,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圓球形的物事,猛的往地上砸去……
「轟!」
一陣瀰漫的濃煙從地上冒了起來,瞬間在樹林中蔓延開來。
乘著濃煙將對方視線遮蔽的當口,日裔男子甩手向前擲出武士刀,毫不遲疑的伸手從懷中抽出一把帶有消音器的手槍,直指煙霧中雪緣君代的所在連續扣動頒擊……
將一支彈夾的子彈完全打空,日裔男子收槍停了下來,輕輕呼出一口氣,看著對面還未消散的濃煙,臉上閃出一絲頗為自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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