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情敵與朋友()
如果說結局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又怎麼能不承受?看著梧桐樹上的葉子落下來,我撫了撫小腹,嘴角彎起了淒慘的弧度。有些事情是要時間來撫平的,但有些事情是不能被沉澱的,沉澱的越久,就會越痛苦。籽軒,我們該有結束了。
隨著夜幕的降臨我的手機響起了,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陌生號碼不知為什麼我突然感覺到困擾我八年的疑惑在今天終於要揭曉答案了。
「喂,你好……」
我又一次來到「幻夢人生」,但是這次見得卻是我非常熟悉卻沒見過一次面的人——蘇欣雨,這次來到這裡和剛才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我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是何滋味,我帶著無比即渴望又害怕的心情走進了餐廳。
「你好,客人請問有預定嗎?」一個服務生走上來問
「謝謝,蘇欣雨。」我微笑著說
「好,客人請這邊走……」
我終於見到她了,籽軒的初戀情人,她真的很美,彎彎的柳眉下一雙清澈明亮卻帶著淡淡憂愁的睽子正看著窗外,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紅色,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隨意的披散著更顯出她的高貴優雅。
看著他的樣子我心中有的不是氣憤卻是無奈,因為我好像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籽軒心中一直有她,但我還是帶著向她走去,我坐下面帶微笑的說:「你好,我是林伊夕,初次見面。」
她先是一楞,然後盯著我看了一會才開口到:「你沒來之前我想到了你看到我後的無數場景,但是你的表現還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我依然微笑著說:「那你認為我看到你會怎麼做呢?」
她繼續說:「我想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和顏悅色,不說拿水潑我或打我一頓或痛罵一頓,但是你卻如此平靜了,好像我是你一個客人後朋友而不是搶走你男朋友的人,你的平靜讓我不得不佩服你。」
我聽到她的話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也許她認為我不在乎籽軒才會如此平靜吧。
她突然低著頭說:「你打算和籽軒怎麼辦?」
我拿著咖啡抿了一口說:「他沒告訴你嗎?這可不像他,那你為什麼不去問他,要來問我。」
她不好意思的說:「我問過他,他說不知道。」
我說:「你放心我今天下午他已經和我提出了分手,我想他會給你一個名分的,籽軒在感情上從來就是這樣總是瞻前顧後的,灑脫一點對我們三個人都好。」
她吃驚的看著我:「我這麼對你,你還成全我們。」
我不由淺笑:「成全你們,我可從來沒想過,我只是不想要已經破碎不完整的愛,我這個人從來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看著我驚得一下無言以對。
我繼續說道:「怎麼了,不可思議嗎。」
他抬起頭說:「不是,只是我佩服你在愛情你的決斷力,而且我不由得懷疑你你到底有多愛籽軒,不哭,不鬧,不吵,我還是第一次碰到在愛情中能夠這麼理智的女人。」
我看著她說:「我從來就不會勉強我得不到的東西,對籽軒我努力過了,我曾無數次想讓他忘掉你,但是你始終都是他的第一個,他最大的傷就是太專情,如果我是他的第一個我現在會去爭可是我注定是第二,我已經輸了,我的人生沒有多少個五年,我不希望我們結婚之後才發現他愛的不是我。你明白嗎我輸不起。」我越說越激動,不由得哽噎,其實我明白這些話不止是對她說的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但是我又立刻深吸一口氣恢復平靜的說:「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好了,我們就聊到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我說著轉身就走
她沒有要攔我的意思卻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問到:「你這樣做後悔嗎?」
我背著她用只有我們兩個聽的到的聲音說:「我就是怕以後會後悔才作出這樣的決定的。」說著我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走的太急了從包裡中掉出來的化驗單。
她在我走後立刻發現了,一直在我身後叫到:「你的東西掉了。」
但是因為我走的太急而且精神恍惚根本沒聽到她的叫聲,當她追出來時已經看不到我的人影了。
她拿起我掉的紙,仔細一看,懷孕診斷書,上面清楚寫著我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我恍惚的走在夜幕下回酒店的路上,不知為什麼今天這條路特別長,我不停的問自己:「後悔,是啊,我會後悔嗎……」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我暫時下榻的酒店,我現在感覺特別的累只想快點回房休息。
到了酒店大廳我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我轉身就跑。可是他一下就發現我了,立刻追上我並拉住我的手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訓籽軒那小子。」
我拉著他的手說:「不用了我已經答應和他分手了,你這麼快就知道了,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他輕歎一聲說:「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在哪呢?你以前一沒地方住就會到這裡來,你怎麼這麼傻啊……」
我看著他淡淡的說:「彼此,彼此。」
他聽到我的話不由笑著說:「是啊,我們都是傻瓜,我們今天不醉不歸。」我感覺到翼然今天來找我絕對不止安慰我那麼簡單,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懷著一肚子的疑問與擔心被他拉到了我們以前常來的酒吧「幻夢人生」。
侍者一看到我們來了,就立刻熱情的向我們迎了上來,將我們帶到以前常做的位置,他一坐下來侍者就問:「還是和昨天一樣嗎?」
翼然說:「是的,來一瓶威士忌。」我驚奇的看著他,聽侍者的說法他最近應該是經常來,他絕對發生了什麼事……
「那麼林小姐呢?林小姐,林小姐……」
「哦,你在叫我嗎?給我一杯清水就好了。」
翼然看著侍者走了,立刻問我:「伊夕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我笑笑說:「沒什麼,只是在想你的事。」
翼然驚奇的說:「我的事,我的什麼事啊?」
我一改先前平靜的態度嚴肅的說:「翼然你實話告訴我他對你怎麼樣?」
「還不就那樣。」
我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繼續問道:「真的是這樣嗎?」我看見他的眼光明顯是在躲閃
這時我們點的東西被侍者慢慢端上來,他立刻扯開話題說:「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事了,我們不醉不歸。」
接下來我就看見翼然好像端上來的不是就而是水,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我知道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他如果不想說我也不想逼他,況且我現在的狀況也不會比他好到哪去。
當大半瓶已經下肚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奪下他的酒杯阻止道:「你當這是水啊,你究竟怎麼了,離婚的是我,怎麼感覺你比我的問題還大啊。」
他好像終於壓制不了心中的痛苦了,藉著醉意抽泣的說:「你知道嗎?他要結婚了,我們兩個終於要結束了,你知道他和我說什麼,他說他需要一個孩子來當繼承人,而且我們的關係從來就是見不得光的。他說他和他的未婚妻結婚只是完成家人的心願,他結婚之後我們還能繼續在一起,你說可不可笑。」他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大起來。
聽他說了那麼多我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又是孩子啊!無論在哪裡對於這種大家族孩子就是一個問題。
我歎一口氣問他:「那你答應了沒?」
這時我在他臉上看到的是淡淡的笑容,讓人有一種心碎的感覺:「伊夕,這次我是真的放棄了,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真的累了,累了,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我不再是那個可以什麼都不顧的少年而他也不是……」
「是啊,我們都變了,回不去了。」我感歎道
他突然問我:「伊夕,你對你當初的選擇後悔嗎,如果你選的不是籽軒而是藍……」
我突然打斷他說:「不要再說這些不可能的事了,我當初既然做了選擇就沒辦法回頭了。」
他繼續說道:「你知道嗎,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愛的是誰,你當初選籽軒多是因為他能給你安全感,你有沒有想過你愛的也許根本不是他。」
「不要再說了,你們總是認為我不夠愛籽軒也許連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但是誰又知道我心中的想法,現在愛與不愛已經不再重要了,我已經答應和他分手了。」
翼然忽然非常嚴肅的說:「他要回來了。」
我心中一驚但面上還是平靜的說:「那與我無關。」
翼然語重心長的說:「我希望你是真的放棄了。」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是真的放棄了。你喝這麼多也夠了,我送你回去。」邊說著我邊扶起他已經有點站不穩的身體
他卻推開我的手淡淡的說:「不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本來是想安慰你的,結果卻變成了你聽我訴苦。」
我看的出他現在真的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我起身說:「那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不要再喝酒了,那我先走了。」
我走出酒吧,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心裡不停的重複著:「他,要回來了嗎,是回來看我的笑話嗎?算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抬頭望著點點星雲的夜空露出了釋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