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他攻擊自己僱傭的冒險者？」王震和蒂娜不約而同的驚呼起來。
「我只來得及殺5個人，剩下的都是被這個老傢伙的魔法幹掉了。」艾迪絲點點頭，表示他們沒有聽錯。
艾迪絲覺得灰袍老頭的出手讓她失去了一次在王震面前表現的機會，她氣惱地用劍輕輕紮了幾下老頭的脊背。
「求你別用劍刺我。」老頭向艾迪絲求饒道，他背上已經被艾迪絲刺出了好幾道傷口，但是這些傷口並不深，僅僅是劃破了點皮而已。
「說說你的目的吧。」王震懶得去問老頭的名字。
「我僱傭他們本來就是為了來找你們。既然你們要攻擊他們，我當然也要幫忙了。」老頭說完，從灰袍的口袋裡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個布包，然後像拆彈專家拆除炸彈一樣輕手輕腳地打開布包。「你們見過這麼大塊的紫晶嗎？」
一塊大約有半個雞蛋大小的橢圓型紫色晶體出現在老頭手上。
「我看看。」王震二話不說，一把從老頭手裡奪過那塊紫色晶體。他把晶體湊到眼前仔細端詳了幾秒鐘，才喃喃的低聲說道：「沒錯，這是能量晶體，應該是用在……。」
「我知道有個地方，那裡到處都是這樣的紫晶，如果你願意，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老頭並沒有因為王震搶了他手裡的晶體而感到生氣，反而是用誘惑的語氣說道：「你想想，這麼大的一塊紫晶能賣到多少錢？只要你從那個地方出來後，一定可以變成全大陸最富有的人。」
「少來這一套。」王震把手裡的那塊能量晶體像拋石子一樣隨手拋上天空。「這種垃圾根本不值錢。」
看到正空中在做拋物線運動的那塊晶體，灰袍老頭顧不得背後還有一把劍在指著他，連忙以極快的速度衝過去用雙手把晶體給接住。在仔細檢查過那塊晶體安然無恙後，老頭才鬆了一口氣。
「那個地方在哪裡？」王震用能量槍指著老頭，漫不經心地問。
「你剛剛差點把這塊價值連城的紫晶摔碎。」灰袍老頭沒有理會王震的問題。老頭現在一臉心痛的神情，就好像王震剛剛扔的是他的肉一樣。「碎了就不值錢了。」
「要不要我把你也摔碎？快說！」王震威脅道。
「那個地方只有我知道，你別想從我口中得到寶庫的位置，除非你帶上我。」老頭一邊說，一邊細心的把那塊晶體重新包好。
「艾迪絲。」王震說道。
「聽從您的吩咐。」艾迪絲向王震行了一個劍禮。
「去樹林裡找幾根結實的樹籐，最好是能帶著硬刺的那種。」王震盯著老頭的同時對艾迪絲吩咐道。「越長越好。」
「請您稍等。」艾迪絲雖然不明白王震要樹籐來做什麼，但是她再也不會對王震的任何命令產生懷疑。
艾迪絲收起劍，用輕盈的步伐向樹林裡跑去。
「你不能鞭笞一名老人。」灰袍老頭不停地向後退。「一旦我被打死了，你就別想知道那些寶藏的位置。」
「我不喜歡虐待人，但有時不得不這麼做。」王震邪惡地笑著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拿樹籐來當鞭子，只不過是想把你捆住而已。」
王震頓了頓，才接著說：「至於帶刺的樹籐是用來防止你逃跑，因為在渾身刺痛的情況下，魔法師沒辦法集中精力施放魔法。」
「你要為什麼要綁著我？我不會逃跑。」老頭不解地問，他以為王震要把他捆起來押走。
「當然是讓你喂魔獸啊。你看到魔獸不斷逼近，不跑才是怪事」王震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既然你不可能告訴我那個地方，而且我又沒辦法帶著你上路。那麼只有放棄這個打算了，畢竟勉強別人是不好的，所以只能把你留在試練森林裡喂魔獸了。」
「好主意，可惜他身上的肉太少，要不風暴就能飽餐一頓了。」蒂娜笑著說，知道王震這麼做是為了嚇唬嚇唬那老頭而已。「不過，我想風暴不會吃這麼臭的肉。」
風暴非常配合的衝著灰袍老頭吼了一聲，同時還露出了它那可以咬碎骨頭的獠牙。
「我是一名高級魔法師，我在任何國家都享有豁免權，你們不能這麼做！」老頭驚恐地叫了起來，看來他很懼怕風暴。
「高級魔法師還能有如此的特權？」王震向蒂娜問道。「那我不也和他一樣？」
王震記得蒂娜曾說過，當他成為魔偶師後就會享有和高級魔法師同樣的特權。
「是的，只要你完成試練後就可以擁有這些特權。」
王震得到了蒂娜的答覆後，對老頭說道：「這裡可不是什麼講道理的地方，況且我又沒有殺你。你自己去同試練森林裡的魔獸討論豁免權的問題吧。」
「你難道對那些紫晶不動心嗎？」灰袍老頭不死心地問道。「我保證，那裡的紫晶多得你想不到。」
「你還是不願意說實話。」王震搖頭拒絕了老頭的誘惑。「我只想知道那個地方的位置。」
「我可以向神發誓，我說的都是實話。」老頭發誓道。「但是你不能不帶著我去。」
「我們真應該把這個老滑頭一劍刺死。」蒂娜生氣地說。「如果真的有很多紫晶，你的手裡為什麼只有這麼小一塊？你為什麼不自己獨自一人去那裡取出來，反而想加入我們？」
蒂娜的這一連串問題把老頭問得啞口無言。
這時，艾迪絲提著一捆深綠色的樹籐走了回來，對王震說道：「這是您要的帶刺的樹籐。」
「把這個老頭綁在樹上。」王震隨手指了一棵樹。
「是。」艾迪絲立即遵照王震的命令去辦，她轉身向老頭走去。
老頭剛想轉身逃跑，就被動作敏捷的艾迪絲就衝到了老頭跟前，用劍指著他的喉嚨。
「如果你再敢跑一步，劍一定會刺穿你的喉嚨。」艾迪絲冷酷地說。
看到老頭再也不敢挪動後，艾迪絲像是在擒一隻柔弱的小雞一樣，毫不不費力的就用帶刺的樹籐把老頭的雙手反捆了起來。然後用劍逼著正疼得直哼哼的老頭一步步向王震所指的那棵樹走去。
艾迪絲一絲不苟的把老頭用樹籐牢牢捆在樹幹上。樹籐上的硬刺已經劃破了老頭身上所穿的灰色長袍。
「你越反抗刺就會扎得越深。」王震看著像條毛毛蟲般不斷在樹幹上蠕動的老頭說道。
「你怎麼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王震這才注意到艾迪絲的手指上佈滿了紅色的血痕，甚至有的地方還在流血，這應該是她直接用手去抓那些樹籐被刺刮傷的。
「我沒事。」艾迪絲把手握成拳頭，以避開王震的目光。
「不行。」王震不再理會綁在樹幹上的老頭，他徑直把艾迪絲拉到蒂娜身邊。「你看著她，我去拿藥。」
王震向放在一邊的行李袋走去。
「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蒂娜抱著艾迪絲的手心痛地說道。「就算你想懲罰自己也不用這樣，傑克他根本不會在意你的任何過錯。」
「我們精靈……」
「你只有四分之一的精靈血統，別老是把自己當成一名精靈，你是人類！」蒂娜毫不客氣到打斷了艾迪絲的話。「人類不需要通過懲罰自己來獲得對方的原諒。」
「可是……」艾迪絲哽咽著，她沒把話說下去。
「沒什麼可是。」王震拿著一瓶傷口粘合劑走了過來。「如果你以後覺得做錯了什麼事，只要向我道歉就行，用不著這麼做。請不要把我想像成一名高高在上，成天只會發號施令的人，從而對我產生畏懼感，事實上我只會把冷酷留給那種人。」
王震把手指向被綁樹幹上的老頭。
「雖然沒有促癒合光線，無法讓你的傷口立即癒合，但是粘合劑裡的止痛成分會讓你不再感覺到痛苦。」王震一邊解釋，一邊輕輕地把傷口粘合劑塗抹在艾迪絲的雙手上。「塗抹了它之後，你的手不會留下任何難看的傷痕。」
「謝謝。」蒂娜首先向王震道謝，她最擔心那些樹籐會讓艾迪絲那雙潔白無瑕的玉手留下疤痕。
「現在我的雙手覺得很涼爽，就像放在冰塊裡一樣。」艾迪絲驚奇地看著自己的手說道。「真的一點也不覺得痛了。」
「蒂娜，你小心地看著她，在明天早上之前別讓她的雙手過於用力。」王震告誡道。「否則傷口會重新裂開，那樣的話就很難保證不留下疤痕了。」
「嗯，我會注意的。」蒂娜認真地說道。
王震把傷口粘合劑重新放回背包裡，然後把背包背了起來，「你們也收拾一下，我們走。」
「那他呢？」艾迪絲指著那一直在哼哼的老頭問道。
「留在這裡喂魔獸。」王震說道，他的臉上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你不是要去探察那個洞嗎？」蒂娜低聲問道。
「如果早知道這麼做會讓艾迪絲產生這麼多誤會，我寧願放棄去尋找那個地方。」王震搖搖頭。「其實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再去查找也沒什麼意義。誰也改變不了歷史，我應該珍惜現在。」
蒂娜也把行李背好，還主動把艾迪絲的背包也提在手裡，她在艾迪絲面前沒有半點貴族小姐的模樣。
「你們不能這樣留下我。」老頭似乎感覺到王震他們真的要離開，急忙喊道。「只要你們放開我，我立即帶你們去，裡面的紫晶全都歸你們。」
「閉嘴。」王震對老頭吼道。「我現在對那個鬼地方不再感興趣了。比起那些不值錢的紫晶，艾迪絲的雙手更重要。如果你再嚷嚷，我立即讓風暴把你撕碎！」
王震不在理會老頭的叫喊和哀求，他開始向那條小路走去。
「對不起。」艾迪絲低聲向王震道歉。「我一直錯怪了您。您這樣會失去一大筆財富。」
「以後你這樣道歉就可以了。不過，紫晶本來就不值錢。」王震說道。「如果蒂娜需要紫晶來補充精神力，我完全可以提供。」
「我不需要用紫晶來補充精神力。這樣做太奢侈了。」蒂娜被王震的提議嚇得吐了吐舌頭。「只要在每天睡前通過冥想來補充就足夠了。」
「能省下一些時間來休息或者做些別的事情不好嗎？」王震問道。「而且在這次試練中，你很難有這麼長的時間來休息。」
「冥想對我來說和休息沒什麼區別。」蒂娜微笑著回答道。「有的魔法師甚至可以只冥想不睡覺。」
王震他們來到了橫七豎八地躺滿冒險者屍體的小路上。
「你怎麼只射了三箭？」王震看到只有三具屍體上有露出的箭桿。
「那個老傢伙在我射出第一箭後就開始攻擊他身邊的人。」艾迪絲指著原本跟在老頭身邊的大鬍子的屍體說道。「還沒等我射出第三箭，他就用冰箭殺掉了10多人。所以我只能拔出長劍去攻擊那些混蛋，否則全都被他殺光了。」
「冰箭？」王震走到一具屍體前蹲下。
屍體的脖子上有一個約金幣大小的窟窿，這應該就是那個老頭施放的「冰箭術」所留下的傷口。由於現在冰早已經化成水，所以王震沒法看到冰箭的形狀。
從傷口旁邊呈烏紫色的淤血斑可以看出，冰箭在擊中了這名冒險者後，立即把傷口四周血管裡的血液給凍住了。直到冰塊完全融化才解凍，然而被冰凍的血液卻早已經凝結成血栓堵住了血管，以致沒流出來的血液在傷口四周形成了淤血。
艾迪絲走到一具被她用弓箭射死的屍體前，她伸出手想把那支箭拔出來。
「你做什麼？」蒂娜看到艾迪絲的動作，連忙叫道。
「我只是想收回這些箭。如此好的箭浪費在這些傢伙身上太可惜了。」聽到蒂娜的聲音，艾迪絲連忙縮回手，小心地回答蒂娜的問話。
精靈對箭矢都有一種特別的感情，他們習慣於在戰鬥結束後到被自己射殺的敵人那裡收回自己的箭。
也因為如此，視箭為朋友的精靈們才會不屑於使用人類常用的韌性箭頭。這種箭頭在射中敵人的身體後會在發生變形，從而造成更大的傷害，但是只能使用一次，而且也沒有什麼穿甲能力。
在王震看來，這種韌性箭頭很類似過去被禁止使用的「達姆彈」。
艾迪絲這次才出來的箭支裝的都是精鐵打製的箭頭，是萊因堡的物資倉庫裡庫存的最好的存貨，所以她才會如此的愛惜。
「我來幫你。」王震這時走過來說道。
他慢慢地把箭拔了出來，然後用屍體身上的衣服把箭上粘著的血跡擦掉，再插回到艾迪絲背上的箭袋裡。
「你現在屬於傷員，如果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王震拍著艾迪絲的肩膀說道。「在旅途中，我們不存在任何階級和身份的差別。況且蒂娜一直把你當朋友看待，而我只是個沒有爵位的平民，根本不存在階級的差別。」
「嗯。」艾迪絲輕輕地答應了一聲。
「這次應該是我向你道歉。」王震接著說道。「如果不是我的好奇心，你的手也不會被弄成這樣，你和我也不會互相鬧矛盾了。」
說完，王震向艾迪絲行了個魔法師禮以表示道歉。
「您不需要這麼做。」艾迪絲連忙受寵若驚地跳到一邊。「這與您無關，完全是我自己故意弄傷的。」
「你的傷休息一個晚上就會痊癒。」王震說道。「現在繼續上路吧。」
這一次出發，王震端著能量槍和風暴一起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的身後的蒂娜和艾迪絲則是並排的走著。
太陽已經漸漸西沉，天色開始暗淡了下來，月亮也出現在了東方天空中。
「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兒露營吧？」艾迪絲提議道，因為她看到替她提著行李的蒂娜已經很累了。
「好的。」王震有些失望地說。「看來今天晚上沒辦法吃烤肉了。」
一路上，風暴都沒有感覺到任何比較大的魔獸在隊伍附近出沒，而那些王震剛進森林就看到的小魔獸根本不被風暴放在眼裡，在它看來這些沒多少肉的小魔獸沒有捕獵的價值。
「可惜我的手不能動。」艾迪絲微笑著說。「要不我一定會為您烤制最美味的烤肉。」
「是啊，艾迪絲的手藝一點也不比以狩獵為生的精靈差。」蒂娜讚美道。「要想嘗到她烤出來的烤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我父親也都命令不了她。」
「那真是太好了。」王震高興地說，「我對燒烤並不在行，如果能吃到美味的烤肉，就算是花一個金幣也值得。」
中午的那頓無機轉化食品讓王震倒足了胃口，現在他的腦子只想著吃到自然食物。
「只要是您和蒂娜小姐要求我烤肉，我就會立即去烤。」艾迪絲立即想動身。
「今天就算了。」王震強壓著想吃的**，抬手攔住艾迪絲。「我去拾一些干樹枝回來生篝火。」
「您要小心一些，不要離道路太遠，森林深處會有厲害的魔獸出沒。」艾迪絲關心地提醒道。
「厲害的魔獸？那正好可以抓來烤著吃。」王震嚥了口唾液，他讓風暴留下來保護蒂娜和艾迪絲，然後獨自一人進森林中。
王震並沒有離開道路太遠，他遵照信息終端上的描述在地上尋找著適合的干樹枝。
王震的一舉一動都被蒂娜和艾迪絲看在了眼裡。
「我現在才真正理解了您的話。」艾迪絲歎了頭氣，她對蒂娜說道。「光從他現在這麼笨拙的動作來看，一般的劍士都會比他敏捷，但是我卻從他的動作中感到一種親切的感覺。而當他面對敵人時表現出來的那種冷酷，卻會讓任何人膽寒。」
「這就是他與萊蒙不同的地方。」蒂娜說道。「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體會到他的實力和優點。」
「他到底是什麼人？」艾迪絲呆呆看著王震，自言自語地說道。
「誰知道呢？」蒂娜也同樣在注視著王震。「自從他第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神奇的事情就不斷發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