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越野車駛入院子，並在別墅門前停下。
王震把黑袍人請入客廳後，指著客廳中的沙發說道：「請坐。請問您要喝些什麼？這裡只有果汁和酒。」
「清水，謝謝。」黑袍人邊說邊走到距離他最近的沙發坐下。
博雷和茜雅也在另一張沙發坐了下來。
「都出來吧。那些士兵是來保護這位大人的，並不是要進攻這所房子。」王震向著廚房喊道：「月和莉，你們出來的時候順便端一杯清水和三杯果汁給這位大人和我們。」
在王震回來前，所有的女僕都躲在廚房裡，她們甚至連王震在門外拉門鈴都沒有去開門。
當然，王震並沒有因為沒人開門而生氣，畢竟是他讓女僕們在有異常情況立即到廚房裡集中。而廚房是距離酒窖最近的一個房間。當有敵人入侵時，這5名女僕可以得到在酒窖裡待命的機械士兵的保護。
「你看，你的衛隊把我的女僕們都嚇壞了。」王震在黑袍人的身邊坐下，同時半開玩笑地說道。
月和莉用托盤端著四隻金屬杯子從廚房裡走出來，把飲料分發給所有坐在沙發上的人。然後她們都靜靜地站在茜雅坐的沙發後，聽候吩咐。看得出她們更喜歡同茜雅待在一起。
「對於驚嚇到了你的女僕這件事，請代我向她們道歉。」黑袍人首先向王震道歉，然後才說道：「不過，那些在圍牆外巡邏的禁衛軍並不是我的衛隊。」
「也就是說是別人包圍了我家？」王震有些驚訝地問道。他還以為那些步兵也是來保衛黑袍人的安全。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那些士兵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黑袍人搖搖頭，他的動作讓遮住整個頭部的兜帽發生一陣抖動。
「我不是很瞭解貴族禮節或者外交辭令，所以……」說到這，王震把杯子舉到嘴邊喝了一口，然後直接問道：「請問您來我這裡有什麼事？」
「這個……」黑袍人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博雷等人。
「我上去休息一下。」博雷立即明白了黑袍人的意思，他首先起身告辭，向樓上走去。
「我也去洗個澡。」茜雅也從沙發上站起來，拉著月和莉跑上樓。
王震起身走到廚房吩咐裡面的老女僕別到客廳裡來，然後再把廚房的門關上。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王震走到黑袍人的對面坐下，然後問道。
「可是他們？」黑袍人抬起被長袍的袖管罩住的手指了指王一和王二。
「沒關係，他們是我的魔偶。」王震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說到，他現在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勁。
「實在是抱歉，畢竟這件事情必須保密。」黑袍人說道，他用手把罩在頭上的兜帽拉下。
王震現在才看到了黑袍人的容貌，坐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頭髮全白、滿臉皺紋的老人。雖然老人面部看上去很蒼老，但是他的眼神卻像年輕人一樣犀利，完全看不到一點渾濁。
「我是在神殿裡侍奉黑之暗神的黑暗主祭。」老人很直接地做了個自我介紹。
「願神保佑您。」王震立即裝模做樣地向這位主祭行了個禮，他沒想到賽米斯城裡地位最高的傢伙竟然會在這時候來拜訪自己。
「呵呵，你沒必要向我行禮。」老人被王震那不倫不類的禮節逗笑了：「因為你並不信奉黑暗之神，只有見到同樣信仰的信徒才會互相行禮。」
「哦，原來如此，真對不起。」王震有些尷尬地說道，他第一次知道這樣的事情。
「你也不信奉光明之神，對嗎？」老人微笑著說道。
「我……」王震聽了老人的話後立即緊張起來，他的心臟也開始劇烈地跳動。
這位主祭的話令王震想起了過去看到過的歷史資料。在中世紀的歐洲，不信仰天主教的人一定會被教會判為異端，最後下場不是被流放荒島就是被綁在火刑柱上燒死。
在很短的一段時間裡，王震的大腦裡甚至出現了把眼前的老人殺掉的想法，但是經過一瞬間的思考後他放棄了這個可笑的想法。如果主祭因為這個來難為他的話，根本必要同他這麼客氣。
「你不用擔心，雖然說不信仰任何神的人會被當成異端而清除掉，但是神殿並不會因為這個而為難你，畢竟你比較特殊。」
老人的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看得出他對王震聽到這句話後的表現並不感到奇怪：「在我來這裡之前，萬能的神就已經知道你沒有任何信仰，所以在神諭中提醒我要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來同你談話，盡量避免產生信仰的糾紛。」
老人停頓了一會，用莊重的語氣說道：「我今天是來傳達神的神諭。」
「黑暗神的神諭？」王震有些擔心地問道。在他的潛意識裡黑暗向來不代表什麼美好的事物。
「是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共同下達的神諭。由於必須有一名主祭留守在神殿裡，所以只能由我一個人來這裡向你傳達神的旨意。」老人用糾正的語氣解釋道。
「那麼光明神和黑暗神到底想要我做些什麼？」王震用很輕鬆的語氣問道。他想用這樣的語氣來掩飾心中的不安，畢竟被統治大陸的神盯上並不能算是好事。
「不是神要你做什麼，而是你想要做什麼。」老人用銳利的目光盯著王震說道：「神要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在你做完想做的事情以前，神殿不會干涉你的任何行動，而還還會給你提供所需的幫助。」
「神要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王震在嘴裡重複著老人的話，他沒弄明白這句暗語般的神諭到底蘊涵著什麼意思。
「難道說就算我去刺殺國王、毀滅整個賽米斯城，神殿也不會干涉嗎？」王震覺得神諭似乎是在放任他的作為。
「是的，只要你想這麼做的話，我們賽米斯神殿甚至可以出錢替你請僱傭軍來攻城。畢竟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神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絕對的正確。」老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同時神諭裡還有一條必須轉告你。當你完成所有想做的事情之後，自然能夠得到神的召見，在此之前你沒必要到神域去。」
「請問神還有什麼別的旨意嗎？」王震小心翼翼地問道。
「神的旨意就是這兩點。」老人說道。
「可是到底什麼才是我想做的事情？」王震一直沒想通這個問題，於是他向這位黑暗主祭問道。
「只有接受神諭的人才能領會其中的意思，我想你作為被神選中的人也應該能夠理解。當然，不一定現在就能理解，或許過段時間後你就能明白其中的含義，因為神無處不在。」說完，老人重新用長袍上的兜帽遮住頭，起身告辭。
「但是我的一個叫蒂娜的同學也同樣接受到了神諭，請問這些有什麼關聯嗎？」王震在為老人開門時突然問道。
「光明主祭也向我說過關於蒂娜小姐接到神諭的事，但是他也不知道蒂娜小姐所接到的神諭的內容。不過最近出現的神諭都與你有關，而且神諭這麼頻繁地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只在救世主保羅穆帝特出現在大陸上時曾經有記載過。」
老人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著王震說道：「興許你就是下一任救世主也說不定。」
「救世主？保羅穆帝特？」王震在學校圖書館中看到過關於這位救世主的記載，他連忙搖頭否認道：「我可不是救世主，也不想當什麼救世主，保羅穆帝特根本就是個殺人魔王。與其說他是在拯救世界，不如說是在毀滅世界。」
「你在一夜之間殺掉了整個軍營裡的士兵不是嗎？保羅的確曾率領神聖軍團清洗過一個帝國，但他是花了將近5年的時間才大致完成了清洗，相比之下你殺人的速度更快一些。」老人反問道。
「性質不一樣，他是為了獲得整塊大陸，而我卻只想得到平靜的生活。況且當時也只能這麼做，如果直接殺掉蒂娜，恐怕到最後我要殺死的就是整個迅龍軍團了。」王震立即辯解道。
他的心裡其實是還在想著「書上說救世主保羅成為皇帝後，每天都要寵幸10多名愛妃。真不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是用什麼來做的，我可沒有這麼好的身體，所以也不是當救世主的材料。」
「好吧，我的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晚安。」老人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同王震討論，他向停靠在路邊等候的車隊走去。
王震站在門口目送著這位黑暗主祭登上車，他自言自語地說道：「真是奇怪的神諭，不過也好，至少以後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再考慮神這個麻煩的東西。」
主祭的車隊在陸行鳥騎兵隊的保護下消失在夜幕中。
然而不知道是誰派來的禁衛軍卻依然在圍牆外打著火把來回巡邏。
當主祭的車隊經過他們身邊時，所有的士兵都停下腳步向車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