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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小節 收買者 文 / 九魚

    涅利相將自己不為人知的兒子扔在了那群聖殿騎士個人走出了那座古老的建築在僕人的引領下慢吞吞地走過奢侈的巨大庭院在街道邊找到了自己的司機與車子。

    「阿涅利先生」他的席秘書急忙從車子中跳了出來然後為阿涅利打開了車門相在灰暗的建築背景下顯得格外鮮亮的銀被7月的風吹拂著輕輕地掃過他的眼前——然後撞上了他護住車頂沿的手——秘書獃了一呆雖然他每次為相開門的時候都會這樣做但還是第一次挽救了那顆寶貴的腦袋。

    「到辦公室。」阿涅利簡單地吩吩咐道秘書連忙回到副駕駛座上在車輛開動之前他聽到相問道:「有沒有辦法將羅莎麗婭覲見女王陛下與上議院咨訊的時間向後拖延一個星期?」

    「……文書已經呈遞上去了很難做到這一點阿涅利先生除非是女王陛下另有安排。」

    「我想她不會有別的什麼安排。」

    阿涅利嘲諷地低語道——也許幾分鐘之後自己就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了他懷著一絲僥倖心理想但隨後接到的電話打破了相大人極為罕見的小小幻想。

    他按摩了一下自己的鼻樑與太陽穴然後撫摸了一下控制板前後座之間的防彈玻璃緩緩升起忠實地將空間連同聲音一併隔絕不過阿涅利相並沒有拿起電話而是從外套的內側口袋中摸出了一隻週身銘刻著美麗花紋的金筆他隨手抽取了一張便簽紙旋開筆帽在不過三英吋見方的紙片上寫了幾行字然後將它縱向折疊兩次在煙灰缸裡點燃。

    他希望這種奇特的通信方式真能像那個非人類所說的那麼直接清晰與隱秘。

    ****

    亞歷克斯回到自己地房間這個房間就在女王陛下套間的隔壁這大概是整個學院中除去女王陛下所在的套間之外最為堂皇與寬敞的一件它的色調很深牆壁用橡木的壁板覆蓋著無論是半掩著百葉窗的窗簾還是大床邊的帷幔以及踏腳凳大扶手椅上的坐墊都是栗色地厚緞沒有一點金色與銀色點綴其中。

    不死者走到房間地角落裡。從皮箱內取出一塊方板。上面密密麻麻固定著各種各樣顏色地微縮星辰——他再次確定了寶石地位置。狀態並沒有生任何變化之後。將它拋向空中——它停滯在亞歷克斯所想地位置。彷彿那裡有一雙人類所無法看見地手恭謹地捧著它。

    在主人無聲地命令下。碧綠地大蛇從亞歷克斯地身體內浮現出來。它地頭顱在探出時是那樣地巨大。但在大略探知了房間地大小之後就伴隨著身體一起縮小——巫妖走上前。手指在陣圖地邊緣緩慢地滑過——小粒而幾近完美地寶石從自身地內部散出璀璨地光芒。光線在空中交錯。纏繞。組成線條與某種文字。並且不斷地擴展。延伸。直到錯綜複雜地法陣佔據了大約三分之二個房間才堪堪停止。

    「金綠」在法陣地上方垂下三角形地腦袋。將上下頜打開到近乎於水平。它地腹部顯而易見地收縮。細小如同灰塵地黑色結晶從尖銳地蛇牙之間滲漏出來——它們在原本不屬於這個位面地圖案中凝結。許久才勉強有了一個模糊地形狀……亞歷克斯揮退了大蛇。將自己地手指探入諾費勒族人地靈魂——血族一旦迎來最後地死亡。身體與靈魂都會立即化為煙塵。這讓奉命搜集它們地「金綠」耗費了不少力量。結果差強人意。雖然沒能達到可供詳細分析地程度。但亞歷克斯現在至少知道這次襲擊地主使者了。

    與他早先地推測略微有所不同。以金錢收買了這些黑暗生物為之效命地不是阿涅利。而是卡洛斯派人。或者說是虔誠地舊約公教狂信者。向女王陛下開槍地那個書記官也是一樣——他自認為是一個純潔而高尚地殉教者。希望他在被自己吞噬地時候依然保持著這樣堅定地信念——對太過軟爛地食物不怎麼愛好地巫妖露出一個難以辨識地冷笑。不過他很快將思緒轉回到這個來之不易地獵物身上。除了收買人之外。這個倒霉地小蜴(他甚至沒有蝙蝠可愛)幾乎沒什麼可以值得浪費時間地地方。他作為人類或者非人類時地記憶混亂不堪。毫無價值。

    而異位面地不死者最為關心地——靈魂地去向——這個愚蠢地東西以為自己地靈魂會有撒旦地使者前來領取。在熔岩中重生。獲得完美地身體與強大地力量。

    以沐浴在無上地黑暗榮光之下等等等諸如此類地東西在它完全潰散之前。抑是之後。什麼也沒生。

    他讓巫妖對於此位面黑暗生物的認知再次跌停到一個不可逆轉的低谷——居然連一個智慧生物應有的最基本常識都不具備!

    黑色的物體會吸收照射在它上面的全部有色光波長而且一點也不會反射回來。而顏色的定義是它反射到我們眼睛的特定光線波長的組合方式所以說黑色並不是一種顏色——這個來源於小學課本的知識應當是正確的至少巫妖在兩個位面都絕對沒有看到過黑色的光或者相關的記載——包括那本可以迷亂神祇的「希瑞經」。

    「金綠」很是遺憾於突然消失的美食而巫妖已經決定將諾費勒血族排除在自己與寶石的菜單之外他還不想擁有一枚被傳染了弱智的靈魂寶石。

    ……事實上很想看看所謂黑色榮光的異位面研究者遷怒中。

    ****

    而在撒丁府的某個房子內收買者坐在自己的書房裡從抽屜裡拿出了上了膛的手槍將槍口塞進自己的嘴巴。口袋裡的赦免書令他安心—聖哲已經赦免了他自行了結的罪。

    他的面前有著一張字條般的遺書他並不為自己的背叛感到懊悔固然他曾經向女王陛下宣誓效忠但他向聖哲行在地面的代言人宣誓忠誠的時間更早更虔誠——雖然他也有著些許內疚但上天賦予他的使命卻高於一切——王陛下的生命與榮耀也是來自於聖哲的賜予不是嗎?

    他閉上眼睛堅定地扣動了扳機他等待著灼熱的子彈穿過他的口腔煮熟大腦炸開顱腔——而幾秒鐘或者幾個世紀過去了他的耳朵裡還是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音他的鼻子沒有嗅到任何血腥味或異味他的大腦也依然運作正常。

    收買者奇怪地睜開眼睛——他以為是自己的本能反應遏制了他的手指動作而他所看見的卻是一個真實的噩夢。

    一個諾費勒族吸血鬼。

    手槍被他拎在畸形多毛的細長手指上。

    即便同樣穿著華貴的黑色禮服披著血色內裡的黑色斗篷他也無法與其他的十二氏族族人相提並論不管是面孔智力還是武力。

    收買者鄙夷地想到雖然他不得已地使用了這個工具但上面沾染的污穢仍然讓他感覺十分噁心而且和阿涅利一樣是個沒用的工具——他補充。

    「我來向閣下通報一個好消息。」

    被收買者唧唧地說道:「您將有幸成為我們的同族。」

    收買者猛然睜大了眼睛——腥臭的黑暗生物撲到了他的身體上咬開了他的血管愉快地享用起一頓豐厚的美食來——在滿足了自己的食慾後他吐出咬開了尖端的血紅舌頭讓混濁的唾液與血流進垂死者的嘴巴裡看著它流入咽喉在這具人類的身體裡揮奇妙的效用。

    安納多的族人之一靜靜地懸掛在窗外的樹梢上監督整個過程——這次可不能再出錯。

    要想在一個亡靈法師的面前隱瞞真相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工作在古老的書卷中他們可以召喚任何一個靈魂驅使他們殺戮生者或者從他們的口中獲得他們以為能用死亡保守的秘密只有非人類——血族狼人惡魔是可以不受其支配的就算後者迎來了真正的死亡他們的靈魂也只屬於地獄中的撒旦。

    等到收買者的眼眶中流出血液鼻子凹陷而雙耳拉長嘴唇突出口中出含糊的嗥叫四肢與身體都開始變形扭曲時小蝙蝠心滿意足地拍拍翅膀投入到黯藍色的天空中。他身後的窗戶很快就跳出了兩條瘦長醜陋的黑影——他們頭也不回地向黑暗中奔去。

    書房地毯上的血滴還未完全凝結空氣中產生了輕微的波動無中生有的黑線迅急地擴展到面赤紅的火焰翻捲在巨大的馬蹄下高大的夢魘緩步踏出它的主人在它的脊背上輕巧地摘下頭盔他們的身後可以隱約看到無數重疊糾結的道路。

    「嘖!」死靈騎士瞇起眼睛:「來~∼了∼」

    「你要為我作證我絕對沒有拖延時間。」他一本正經地對自己的坐騎說。

    夢魘不耐煩地打了一個響鼻踏了踏蹄子迷離的道路再次向他們展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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