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抽薪。
異位面的不死者捲起嘴唇他用手指的尖端輕輕地敲擊著桌面聽起來像是一隻懶惰的小鳥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啄米粒——不得不說教廷的行事手法十分巧妙他們甚至沒有親自出面而是推出了聖殿騎士團——一個難以掌控卻有著不小力量的團體和一個不知所謂的女性王位繼承人如果萬事如意沒有了王儲身份庇護的亞利克斯只怕會像某些人那樣無故「失蹤」或者被「邀請」而後由裁判所從他的身體上取得確鑿的證據——在他們把那個過於狷狂的黑暗生物送上火刑架的時候企圖令一個瀆神者成為撒丁國王的瑪麗婭女王陛下與薩利埃裡家族毫無疑問地會被心生恐懼的議員們拋棄新王上位廢棄國教復辟舊約公教……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兒哪——如果不順利損失的也只是個小姑娘和一個討厭的累贅罷了。
這是多麼高利潤地投入的一筆買賣整整一個國家哩。
但這與今天的刺殺事件又有什麼關係呢?
每一項罪行的背後都隱藏動機假若女王陛下與王儲雙雙死於非命得益者是誰?毫無疑問——自然是這個卡斯系的女性王位繼承人了。
亞利克斯的嘴微微彎起瑪麗亞女王或許只是採用了歷史上某個統治者用過的相同做法——只不過後者製造一次假刺殺是想將計就計試圖讓敵手鑽入圈套從而一舉摧毀他們。而撒丁的女王陛下卻是為了保護她地兒子——不管試圖刺殺他們的是不是那個尚未出現的卡洛斯後人民眾的心中都不免會殘留下一絲不快的陰影沒人會希望一個不擇手段不念親情的人成為他們的王。
他們或許可以將自己的求向後拖延一段時間以期待民眾對於這次刺殺事件的記憶逐漸淡漠……但據亞歷克斯有限的瞭解民眾心目中地「撒丁珍珠」寬仁溫柔地女王陛下鮮少無備而戰尤其是一件如此重要的事情……想必那份要命的文書已經掌握在尊敬的陛下手中了。
只是瑪麗亞;下與面前的這兩個人也不曾想到會有人乘機加重了地砝碼今夜如果不是亞利克斯堅持同行女王陛下的死亡幾乎是確定地——那麼嫌疑會立刻落到亞利克斯的頭上操作得當的話至少可以令他無緣於王位。
然後他們就可以從從容地扶助第二位女王登上撒丁的寶座了。
對阿涅利或者說阿涅利所代表的那些人來說一個長期漂泊在異國有著虔誠信仰涉世不深幾乎沒有任何親信的小姑娘著實比一個敏銳、勤勉堅強果斷且深受人民愛戴地女王陛下要來的親切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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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架小型飛機轟隆隆地過天空。降落在一個不為人所知地天堂般地勝地。它與撒丁海軍軍事學院有近7個小時時差。天空已經非常明亮。當斯漓主教從那架小飛機上跳下來地時候。四周地光線已經以看清他長袍上地紐扣紋樣了。
撲面而來地寒冷空氣促使將鮮艷地紅色法衣扎。
因為坐得太久。兩腿麻地他急急忙忙爬上雪車地時候差點沒從高高地踏板上掉下去。幸好來接他地是兩個身材魁梧地教廷衛兵。他們早就安排了一個人在下面準備著。當主教肥胖地身軀產生了膜拜大地地念頭時。那個小伙子馬上用一側地肩膀與半個胸膛。連帶兩支手臂。一起把這位尊貴地大人推進了一秒鐘前還沒有那麼狹窄地雪車車廂。:」小心點嘿。尊敬地主教大人。」
「願聖哲保佑你。」斯漓主教驚魂未定地做了一個祈福地手勢。那種突
平衡。從半空墜落無處攀抓地恐懼感還死死地壓在「剛才實在太感謝你啦。」他說。:「我可不像2o年前那麼經摔啦。」
「放心吧。」小伙子回答:「這裡的雪簡直如同棉絮那樣柔軟呢即便你踩著滑雪板在上面翻跟頭也不用擔心會折斷脖子的。」
「我只願它能令這輛車子開得快一點。」斯漓主教說他瞅著那排排慢悠悠從眼前晃過去的黑色松樹:「這樣的度還不如我自己走的快呢。」
「那可不行——」小伙子直率地說道:「您下去就一步也別想走了這些雪非得再結結實實地凍上三四次才能承擔得起您的重量呢。」
尊貴的主教大人從鼻子裡噴了口氣決定不再討論這個問題:「你們這是帶我去哪兒啊?」他們距離那些像是插在白色奶油裡的黑薑糖餅般的小房子越來越遠了。
「按照我們聖父吩咐一見到您就將您帶到他那裡去。」小伙子回答。
「哪兒又是兒呢?我瞧不哪兒有我們敬的聖父。」
「不是就在哪嗎?」小伙子把胳膊伸得長長的手指指著遠處山坡上的一個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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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敬的聖父聖哲地表的代言人興高采烈地揮舞著滑雪桿踩著漂亮的滑雪板從覆蓋著鬆軟白雪的青黑色岩石上飛過它按按靜靜的就好像被厚厚的襁褓包裹著的嬰兒實際上卻硬的可以把一顆腦袋瞬間砸得粉碎。
他地一聲落進下方的斜坡在白色羊毛法衣裡的雙腿早就條件反射般地彎曲了起來不過殘留著的力量依然推著他向前再向前風聲在他無邊便帽旁簌簌地吹奏著單調的曲子他覺得渾身熱尤其是耳朵雖然他身邊的嬤嬤無數次地給他套上防寒的耳套但他總是像個調皮而又謹慎的小孩子那樣下了纜車就把它們摘下來裝在口袋裡——反正嬤嬤是絕對不願意進行此項活動的。
他喜歡聆聽風聲以及所有的自然的聲音因為聖哲的聲音也在其中——他必將聽從他正如以往的六十七年中所作的那樣。
當他看到斯漓主教所乘坐那輛雪車啃哧啃哧地爬過來的時候就揮動滑雪桿在一片開闊地上轉出一個優美的大弧線來向他們靠攏——知道是不是眾僕之僕(教皇自稱)的錯覺這輛雪車要比平時慢了很多——難道是負重太過厲害的關係?
好一會兒它才終於蹭到偉大的聖父面前可憐的斯漓主教比之前更加艱難地在兩個教廷衛兵的幫助下從高高的踏板上爬了下來。
「唉我可敬的聖父哪……」一見到教皇陛下我們的主教大人就上前彎下腰去吻了吻他手上那枚銘刻著十字印記的白金戒指。
「怎麼樣了呢?我親愛的孩子我的朋友事情又沒有如你所想的展呢?」
教皇陛下溫和地問道一邊將剛剛摘下的滑雪手套帶上去這裡太冷了。
「秉承聖哲的旨意——我趕去了可沒來得及。」看著教廷衛兵將那部雪車轟隆隆的開走斯漓主教這才絕望地說道:「我帶去了您的命令可是他們已經將那份文書送走了——蓋著印信的簽著名字的一切已成定局無法挽回了。唉……」他喊道:「這都是由於我的優柔寡斷所導致的是我的罪過。」
「……」教皇陛下沉默了一下:「既然你秉承著聖哲的旨意……那麼就將這無可挽回的也作為聖哲的旨意看待吧……」
他仰望天空好像上面寫著聖哲的預言。
戰爭在你願意時開始卻並不在你樂時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