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投靠新皇
說完,到平青的床邊又仔仔細細地看過,囑咐鮮兒多多留心,往山外去了。
雪落竹子林與鮮兒的對話,平青聽了個清清楚楚,也因此明白了殷天機的死因,原來竟是死於無語問蒼天之手。
平青猛然想起一件事來,記得那是在步仙山的時候了,那時還沒有變身,是個小孩子,因對陰陽洞之仙那塊石碑文感到好奇,雲鳳姐姐曾經抱著他去摸過,當他摸著石壁上的文字的時候,明顯地感應到天機老人吟誦著石碑上的文字,面前茫茫大海悄然逝世,臨終之際,天機老人心裡掛記的是步仙山的一個親人,平青都曾明顯感應到過。
想起這事的時候,平青的心恍然之間跳了一跳,暗想那個時候我都能通過天機老人所刻的石碑文字感應到他在千里之外的遭遇,為什麼現在就不能呢?
那個時候,雖說是因為天機老人臨終之際心有所思,並且吟誦了陰陽洞石壁上的碑文,而且平青又親手摸到了上面的文字,石壁上的文字好像起了某種具有傳遞性質的紐帶作用才感應到天機老人的,但是現在他的本領增強了,感應能力也提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要想感應某個人,是不是不用這個紐帶也可以呢?
退一步說,就算還要這個起紐帶作用的中間物存在他才能有所感知,那麼他現在如果想要感應雪落竹子林,只要雪落竹子林心有所思——比如說心裡想到鮮兒,他不是也能通過接觸鮮兒這個中間物感應到雪落竹子林的存在嗎?
想著想著,平青心中又跳了一跳:管他靈不靈,我且先試試。
試了之後不靈,再接觸鮮兒這個中間物試,試了又不靈,那就算了。
反正只是試試,又不會浪費什麼東西。
雪落竹子林不是說人身就是一個氣場嗎,尤其是通過修煉聚集到很多真氣的生命體,氣場更強,感應起來也就更加容易,那他現在就去感應雪落竹子林這個氣場。
打定主意,平青開始不久前還在屋中跟鮮兒談話的男子,極力的感應,就從屋裡聽到他談話的時候感應起,心裡一陣恍然,好像感應到了一些什麼,又是一陣恍然,又感應到了一些。
再是一陣恍然的時候,腦海裡現出模糊的身影。
開始,這個影子是模糊不清的,能夠隱約感到,就是感應不青。
平青花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是如此,直到中午的時候,體內陰陽兩氣相互交匯,不知不覺中將他所受的傷全部化盡,身子又恢復到從前的狀態,感應能力才又有了明顯的提升。
這後,在平青極其地平靜自己的心,用著最大的努力去感應的時候,終於漸漸清晰,直到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雪落竹子林。
雪落竹子林身穿一件極其尋常的乾淨布衣,正走在山路上。
這裡到處都是山,滿山儘是竹林,竹風一吹,竹嘯陣陣,如同海的呼嘯。
清晰感應到雪落竹子林之後,平青一直在密切地注意著這個人,令他感到驚喜的是,那雙無形能走的眼睛這時出現了,好像有兩條無形的氣線連著眼睛和身子,兩條氣線居然能夠無限制地一路延長,使得那雙無形的眼睛一直緊緊跟隨到雪落竹子林左右。
平青大喜過望,很顯然,經過這次大難不死,不僅他的感應能力提升了,真氣也在無形中增長了不少。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一次了,上次,當他為了烏鴉自斷手臂之後,痛過苦過,真氣就增長了不少。
第二次,與唐登鬥過之後,真氣也增長過一些。
好像每次真氣的增長,伴隨的都有一個極其艱難的痛苦過程,這次的真氣尤其增長得多,使得他在無形脈線的感知世界裡,已經可以從雪落竹子林出走的屋中,一直「看」到他現在在做什麼了。
眼下,雪落竹子林正翻上一座大山,站到山頭。
向前一看,前面還是竹山,只是位置要稍低於站身的地方了。
就是這時,周邊一陣響動,突然躥出一群人來,將他團團圍住了。
雪落竹子林顯然早就知道這裡有人,只是想不到躥出來的居然全是清一色的士兵,不由訝然道,「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將領模樣的走上前來,「你又是什麼人?」
雪落竹子林溫和道,「我是一個山林行醫的,就住在此山當中。」
那個將領道,「此山已封,你不能再出去了。」
雪落竹子林微微一驚,「請問為何要封山?」
那個將領沒好氣地道,「這是將軍的意思,看你像個山中人,遇著我沒將你當奸細抓起來,已經是你的萬幸了,趕快回去吧,再在這裡磨磨蹭蹭,立刻將你抓進大牢去。」
雪落竹子林就是脾氣好,仍然極溫和地道,「那麼敢問,到底是哪位大將軍封的山?看你們的裝束,好似鎮遠候柏寒旗下,如果是柏大將軍封的山,還請各位前往稟報,就說山中人九節來訪,盼他給個方便,柏將軍定然會網開一面,讓我下山的。」
那個將領一聽雪落竹子林認得柏寒,口氣立刻緩和了許多,「你與將軍是故識?」
雪落竹子林微笑道,「已非一日。」
那個將領忙道,「請你稍等,我去匯報將軍來。」親自向下面的山上跑去。
雪落竹子林放眼一望,只見眼前的山頂已經遍地開花,扎落大帳,從這裡到盡頭還有三四個山頭,個個山頭紮滿了人,不由暗暗驚訝。
沒過多久,一位大將軍帶著十幾員部將飛躍而來,到得近前,一看雪落竹子林,打頭的大將軍柏寒,見到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說是誰呢,原來真是你呀,哈哈哈哈,我們該有兩年沒見面了吧。」
雪落竹子林朗朗一笑,「算來正是。」
柏寒連忙伸手過來,拉起他道,「走,到外面敘敘去,兩年來我一直都希望能夠再次遇上你,更渴望你有朝一日你能再上敝府,沒想到一別之後再沒見到你的影子,這兩年,可把我想苦了。」
說到這裡,神秘地湊到耳邊道,「小兄弟,不妨實話告訴你,你讓我找的東西,已經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我吃了之後,不到一夜工夫,就已經完全恢復往日雄風啦。」
原來此人得一奇病,突然不舉,訪遍名醫束手無策,雪落竹子林聞訊之後,想到柏寒雖然有些好色,在鹽國到底不失為一個還算正直的大將軍,便主動上府為他診治,得出結論:此病非比尋常,他開的藥方只能治標,一月之內僅僅能舉一次而已,需要找到人間罕見的九節續陽草作為藥引才能根治。
這種奇草根部如同馬鞭,一節一節鼓起,傳說已絕種,柏寒明查暗訪尋找兩年,不惜以重賞求購,始終不得,直到兩日前得到孫萌禮包,正是此物,一服之下即見神效,又見盒內附有書信一封,勸他明瞭鹽國大勢,不要自亂國政,柏寒自思辰南大勢已去,如果反朝必然受誅,哪怕不受誅,自相殘殺,也必須會導致鹽國百姓生靈塗炭,加上他的部將已經有好多被孫起的人暗中收買,不願與孫府勢力作對,一番思量後,果然下定決心,歸順孫萌,遵行孫萌號令派兵出城,直接勒住了雁蕩、雲霧這兩座大山,阻止龍虎關高鵬大軍進入梳城。
雪落竹子林來得更巧,柏寒才結營不久,聽到有部將稟報有個自稱九節的人來訪,開始怎麼也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來,後來突然想到九節續陽草,詳細打聽此人模樣,這才料定他是雪落竹子林,率眾來接。
接入中軍大帳,設茶款待,十幾員重要將領作陪。
此前,柏寒並不知道雪落竹子林住在雲霧山中,雪落竹子林給人治病也從來不留姓名,故此,經過一番交談才明白原來他就是梳城之人。
這雁蕩、雲霧兩山,恰恰是龍虎關與梳城的分界線,龍虎關為鹽國邊關,關外尚有數百里寬闊地域為鹽國國土,俱為大將軍高鵬管轄,儼然一個小王國。
更為巧合的是,龍虎關亦有兩座大山,一叫龍山,一叫虎山,龍山在左,虎山在右,乃是龍潭虎穴之地,據住這兩座山,百萬雄師難以揮渡,故有龍虎關之稱。
高鵬陳兵,多在兩山之間的巨大山谷及山頂山腳,只有十幾萬人布在與天國接壤的山地。
高鵬據住龍虎關之後,便等於扼住了通往關外的咽喉要塞,鹽國如果要對天國動武,必須先經過他這一著,只要他不答應,你就休想過去。
同樣,現在柏寒據住雁蕩、雲霧兩山,也能壓制高鵬,切斷他的退路。
相比之下,高鵬大軍實力比柏寒強悍,戰將更多,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龍虎關的對抗天國大軍的第一道屏障,極其重要,而雁蕩、雲霧二山充其量只能算是第二道屏障,只有在第一道屏障被衝破的情況下,才有必要死守此處。
平時,柏寒的大軍留在梳城,高鵬的大軍留在龍虎關,中間這兩座大山為作分界嶺,誰也不願駐兵。
這其中原因有二。
一、這兩座山,先皇原是旨令柏寒派兵把守的,但這樣一來引起了高鵬的不滿,說是皇帝對他懷疑,守住此山就是切他後路,給他的將領往來梳城帶來極大不便,要守也得由他來守,因此幾度上書提議。
二、柏寒聽到高鵬要山,心裡更不痛快,暗說這山本來是皇帝勒令我守的,你高鵬怎麼可能仗著實力比我強,就非要霸了去,你倒好,龍虎關和雁蕩山都佔了,我留在梳城,四周空闊無所依憑,還有什麼用,乾脆由你一人鎮守得了!
雖然同為候爺,兩人之間相處卻不是怎麼融洽,高鵬一上書,柏寒索性直接回到首陽城,面見皇上,述說此事。
當時還是辰南的父親辰鼎當位,考慮到這兩山平時沒有重要軍事意義,又為了緩和高鵬與柏寒之間的矛盾,便提議在這兩座山上暫不設防,只有發生戰事的時候再由柏寒派兵鎮守,配合龍虎關大軍,抵禦外界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