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天衣無縫
平青道，「聽你這樣一說，我都覺得你有九成把握成功了，只有又有一事不明瞭，你已經勝券在握，為什麼還弄了一個假孫起孫萌坐在這裡呢？」
辰南道，「這是為防萬一，如果在攻打孫府時受阻，我就可以將假孫起孫萌抓出來，要挾孫府高手乖乖就範。」
平青禁不住又是連連點頭，「孫府的人都知道皇帝已經與孫起孫萌一起打獵去了，突然發現皇帝，理所當然也會想到皇帝是與孫起孫萌一起的，然後又發現孫起孫萌被皇帝所抓，當然也就信以為真了。」
孫萌微笑道，「皇帝好計謀，當時只要我勒令孫府高手不要再反抗，他們必然乖乖聽我的。」
孫起跟著笑道，「但是孫府的高手做夢也不會想到我們是假的。」
平青又聽出一些疑問來，「留守孫府的高手，必然也是大有來頭的人，他們見多識廣，決非一般人可比，你怎麼就這樣斷定孫府高手就認不出你來了？」
孫起長歎道，「說來話來，其實兩年前，我們兩個本來就是孫起的替身，後因不小心得罪了孫起，被他抓去活埋，幸而孫府也有皇帝的隱使，那個負責活埋我的人，正是皇帝隱使，結果將我們性命救下，事後也被悄悄地送到了皇宮，我們因此而活了下來。」
平青感慨道，「你們曾是孫起孫萌的替身，當然也將他們的行為舉止，甚至說話的語氣都模仿得差不多了，如今配合皇帝行事，當然萬無一失了。」
辰南臉上湧出一些勝券在握的喜悅，「是呀，當初我的隱使救了他們一命，如今總算派上用場了。」
相比之下，平青並沒有感到絲毫歡喜，反而顯得極其難過，沉歎一聲，「皇弟，我有一句話要問，當初是不是你的隱使救了孫起孫萌的替身在前，並且秘密送時皇宮了，你才由這件事想到自己也該有一個替身，然後才秘密吩咐定遠候暗中替你尋找的？」
辰南心神一震，「是，這又怎麼了？」
平青道，「沒怎麼，只是至少說明了你是受了孫起孫萌有替身的影響才那麼做的，可是你想過沒有，萬一孫起孫萌活埋替身是假，故意讓你上當呢？」
辰南臉色大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平青道，「我也沒有特別的意思，只是有些懷疑你的隱使也有被孫起收買的可能罷了。退一步說，就算沒有被收買，皇弟你想，只要你的隱使身份是早被孫起孫萌發現了的，只是不點破，有一天故意要殺死他們的替身了，偏偏還讓你的隱使發現，將他們救下送進皇宮，讓你恍然大悟——有替身可以在關鍵時刻保護你的生命安全，於是你也產生要去尋找一個替身的念頭，結果還真的找到了……」
剛說到這裡，下面的話就被辰南打斷了，「不可能的，孫起孫萌決不會發現我派在孫府的隱使。」
平青道，「我只是說懷疑，並非發現。你要知道，像孫起那樣狡詐無匹的魔鬼，只要有一絲絲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警覺的，只要他動了懷疑，都極有可能用活埋替身這件事來考驗被他所懷疑的人，假如你的隱使當初已經引起了他的懷疑，而他所謂的活埋替身只是一個考驗你的隱使的一個手段，你的隱使將他們救了出來，豈非已經暴露身份？」
辰南又嚇一跳，思索一會，斷然道，「不會！」
平青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辰南道，「因為據隱使所言，救下孫起孫萌替身後，他也是在墳中埋過兩具屍體的，並且在墳上做過記號，每隔幾天就暗中去看一回，孫起只有翻開墳看過，才會知道真假，而事實上，那壞墳沒有一絲被翻過的跡象。」
平青失笑道，「這樣就能證明麼，萬一你的隱使救下孫起孫萌的替身時，他們兩個正好躲在旁邊看著，並且看了個明明白白，那又怎麼說？」
辰南嚇得驚跳而起，狐疑不定地看著他，「不會吧？他們會……會那樣麼？」
平青長歎，「皇弟呀，不是我說你，孫起能在鹽國建立三大殺手組織，把持朝政，直接對皇位構成威脅，必然也會防備有朝一日皇帝受不了他的把持而怒不可遏，替身是可以用來關鍵時刻救他命的，他又怎麼可能輕易活埋呢？」
又歎一聲，「再說了，你又怎麼知道他的替身真的觸怒過他呢？萬一那只是孫起玩的一個手段，目的是讓他的替身打入皇宮監督你，你不是反而上了大當嗎？」
再歎一聲，「你是受了他有替身的影響才去尋找自己的替身的，誰敢肯定你讓定遠候找來的那個替身不是孫起事先安排的？」
辰南越聽越怕，冷汗如雨，急忙揮手制止道，「不可能的，決不可能！照你這麼說，這件事他在兩年前就安排好了，孫起替身要刺殺我的機會多的是，為什麼一直沒有下手？」
平青只有苦笑，「你傻呀，他還暫時要你撐門面呀。兩年前，也許他的二十四紫嫣和十二清秀還沒有訓出來；也許鹽國正遭遇到別國進犯，廢了你會讓別國趁亂而入；也許他覺得時機還未到……總之原因很多。皇弟你再想，他要活埋替身是兩年前，你尋找到自己的替身也是兩年前，有這麼巧合的事嗎？還有，今天你派了替身出去，誰知道孫起派出去的又是不是替身？」
辰南又急又怕，叫道，「不要再說了，我說不可能的，孫起『自殺』了替身之後，據隱使回報，他已經沒有替身了，怎麼可能又派出替身去？」
平青哈哈大笑，「你傻呀，你的手下，不是有兩個現成的替身嗎！」
辰南嚇向面無人色，「皇兄，你不會這樣嚇唬我吧，孫起孫萌這兩個替身今天跟著我寸步未離，怎麼可能……」
剛說到這裡，平青就插話了，「真的寸步未離嗎，比如上茅房？」
辰南再度變色，「這個……」
平青道，「你派了替身前去約孫起孫萌狩獵，我只有一個推斷，他會立刻被孫起孫萌識破，然後他們確實走了，但是途中誰能保證他們也偷梁換柱，換了別的人去，自己卻又潛了回來呢？他們潛回來後，第一個要注意的對象肯定是你，你有眼線，他們也有，甚至比你還不知道多了多少，因此要接近你是很容易的，而只要你帶在身邊的兩個替身稍稍離開你的視線，都有可能被他們暗中制住，卻剝了他們的衣服穿上，暗中混到你的身邊來。」
聽到這裡，辰南魂飛魄散，驚叫一聲退開了邊，驚疑不定地看著桌邊的孫起孫萌，「你們兩個，不……不會是真的吧？」
孫起突然仰天大笑，「不是才怪！」
辰南驚呼一聲，差點昏倒，「你……你是孫起。」
孫起肅然道，「然也。我們父女無心害你性命，你倒是要害起我們來了！」
辰南一聽他們真是孫起父女，嚇得眼神都散了光，叫道，「我不信，你們明明出去狩獵去了，我決不信！」
孫萌道，「皇帝哥哥，我們確實狩獵去了，但是半途又回來了。正像青奴說的那樣，你的替身一到府上就被我們父女識破了。事實上，當初我們之所以要活埋替身，並不是他們得罪了我們父女，而是他們兩個實在太像我們了，完全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他們越真我們就越擔心，怕他們日後圖謀不軋，所以才讓人活埋的，老實說，當時我們還不知道那個負責活埋替身的是你的隱使，是事後從他的一些細微反常中推測出來的。事後，那座墳我們父女去看過，只要看到有人在墳上刻意留下過有規則的記號，不用想，更不用翻墳，我們就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從那時候起，我們就已經知道那個負責活埋的人是你的隱使——因為除你之外，在首陽城這地方，還沒有人膽敢在孫府安插隱使，同時，我們從那件事中也推知，我們的替身還活著，可惜的是，這一切你反而蒙在鼓裡，以為我們都是豬腦袋。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們父女都蠢到那個地步，又怎麼可能建立起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來，甚至連無語問蒼天都甘心情願的聽任我爹調遣！」
辰南全身僵住，哪裡還說得出一句話。
孫萌道，「現在，只要我殺了你，鹽國這一片江山就是我的了，你還有話說麼？」
辰南大叫，「且慢，你殺了我，就算取得鹽國江山，也不是合法的，必然會引起定遠候、鎮遠候兵變，不得安寧，只要你留住我的性命，我願意當著文武百官宣佈退位，讓你合法繼承帝位，並規勸定遠候鎮遠候為了國家大局，效忠於你！」
孫萌笑了，「皇帝哥哥，已經晚了。你知道的，我給任何人，只有一次機會，我爹讓無語問蒼天親自去訪雲飛狐，並讓雲飛狐給你傳話，這就是最大的機會，據我所知，昨天晚上，雲飛狐已經去過皇宮禁樓，相信她已經將話傳給你了，今天你卻能一早做出這樣的事來，實在令我太失望了，我可以保證不傷你的家人，但是不能再留你了。」
辰南又驚又怕，指著孫萌道，「我都加封你為公主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為何還不滿足，進而苦苦相逼？今天你殺了我，鹽國必亂，生靈塗炭不說，定遠候鎮遠候也決不會服你的管，縱然你登上皇位，他們也會起事兵變，累及鹽國安寧，鹽國一亂，強敵必然趁虛而入，這樣得不償失因小失大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個為國家前途著想帝皇所應該做的，你有稱帝之心，為什麼就不能放開心胸放我一命？我都說了，只要你肯放我一命，我會讓定遠候鎮遠候以後效忠於你，穩保鹽國江山！」
孫萌嬉笑道，「你只是在極力證明沒你不行而已，可你想過嗎，你還有一個替身，他的言行舉止幾乎與你一模一樣，就算我殺了你，你能做的，他同樣能做，甚至比你更聽話，做得更好，我還有什麼理由留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