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持續了數秒,接著意識越來越模糊。
「羅依,我頭好暈啊……」我幾乎要支撐不住自己的平衡了,扭頭向羅依求助。誰知道他也和我一樣,用手捂著腦袋,緊閉雙眼,不住的喘著粗氣。
糟糕,咖啡被下了藥!我費力地抬起頭,看到美女衝我陰陰的笑著,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啪嚓!」羅依的咖啡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他在椅子上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
「羅依!」我想去扶起他,但兩條腿根本不聽使喚,只挪了一步就跌倒了。
身體好像不再屬於我自己似的,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沒能直起身。然後我聽見門被反鎖的聲音,她走到了我跟前。
「你……你要幹什麼?」
她抬起一條修長的腿,紅色的高跟鞋踩在了我的腦袋上。「你還真能挺啊,現在還不暈過去。」她加重了腳上的力氣,似乎是成心在折磨我。
我忍著疼,無法看到她的臉。
她把腳挪開,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對了,就是這個眼神,可到了這份上你還能和我來勁嗎?」
「你想怎樣?」我怒視著她。
美女冷笑著回答:「不怎麼樣,我只想教訓教訓你。」
「為什麼?」我追問。
美女猛的一用力,把我的腦袋撞到了冰冷的辦公桌上,大吼道:「為什麼?你竟然還有臉問我為什麼?賤女人!到了現在你還想羞辱我嗎?」
這女人肯定是瘋了!怎麼老說些毫無邏輯的話。
「你以為你長的好看就可以看不起人嗎?啊?」她撫摸著我的臉,惡狠狠的說,「等你人老珠黃,你以為還會有男人買你的帳嗎?」
她的這番話反而激起我的怒意:「你胡說什麼!我從沒把自己的漂亮當成資本!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
「賤女人!你還敢還嘴?」她更用力的扯住我的頭髮。
我吃痛,只好軟了下來,怨氣沖沖的問她:「你為什麼那麼恨我?」
「都是因為你!」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奪走了我最愛的男人!都是因為你!」
他媽的,這女人果然瘋了!
「如果沒有你,羅依就是我的!」她抓狂似的喊,「是我的!沒人可以和我爭!我們是公司所有人公認的一對!」
「你有沒有病啊?」我皺著眉問她,「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做?」
啪!她一耳光摑在我臉上,此時的我完全無法對之做出反應,只能痛苦的哼了一聲。
「賤女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羅依?」
瘋婆子,簡直無法理喻!
「好啊!如果你真喜歡羅依,你去和他說啊!我絕對不會妨礙你的!」我乾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誰知道美女聽罷竟然流下兩行眼淚,抽泣著說:「你以為我沒試過?我甚至說自己甘願給他當情婦,不當老婆都可以,但他腦子裡只有你,只有你這個賤女人!你這樣的下三爛,根本不配被人愛!更不配和我爭男人!」
無語了,我徹底無語了。面對這樣的花癡,我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羅依真的像她說的那麼癡情?我不禁看了看躺在一旁的羅依,他還處於昏迷中,胸口輕微的一起一伏。這個花花公子一樣的男人,竟然真的可以為我而拒絕如此誘惑嗎?無論當時的情況如何,至少他沒有背叛我。
而我呢?在這樣的關頭,是否應該說些什麼?他現在聽不見我的話,或許,我應該坦白自己的心。
我深吸口氣,用僅有地力氣高聲說:「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爭男人,不過,既然我已經答應要和羅依結婚,那麼,這個男人——就是我的!」
「放屁!」美女尖叫道,秀麗的姿容此時只剩下猙獰,「你根本不喜歡他!我調查過你,你只是玩弄他的感情!」
我玩弄他的感情?不可能!縱然曾為男兒身,我也絕不會如此無恥!玩弄男人感情的女人,是我最憎惡的存在!
那種女人……是我最討厭的……
忽地背脊沒來由的一陣冰涼:可、可我已經不是男人了。面對羅依的追求,我始終沒心沒肺地,自以為是地認為,可以把這場捉迷藏的追逐遊戲一直玩下去,而絲毫不顧他人的感受。即使我知道永遠都不再可能變回那個窩囊廢王佳了……這樣的我,和那些玩弄感情的女人有何異?有何異?
我低下頭,腦海中竟然浮現起和羅依第一次見面的一幕:
「ruchinenese?」
「是的,我是中國人。」
「不好意思啊,我看你很可愛,想和你認識一下。」他紅著臉。
哪來的傻瓜?
……
那個藍天,白雲,海灘的週末午後,那個向我搭訕的人……慕然驚覺,這究竟是劫還是緣?
其實他一直對我很好,作為一個男人,羅依已經盡到了一切努力。那麼,一直以來享受著他照顧的我,是不是也該為他做些什麼?
「我喜歡羅伊。」我抬起頭,大聲說。
「什麼?!」美女睜大眼睛。
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羅依,我更加堅定了信念:「我喜歡他,只是我自己一直不敢承認。」
美女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我一直在欺騙我的感情,其實,我喜歡他,從很久以前。」
……好酸啊!
其實這話剛說完我就有些後悔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發神經到說出這種瘋話的地步,好在羅依暈過去了,不然的話還不定會產生什麼不良後果呢!
美女的臉上陡然掛上一層寒意,她把手伸到桌上摸索了半天,忽然抓起了一把銳利的剪刀。
「臭婊子,我要刮花你的臉,看還有沒有男人會要你!」
這……這不是開玩笑吧?
「喂!冷靜一下!你沒必要這麼做吧?」我想逃跑,但該死的身體依然不能動。
「呀!」她大叫一聲,剪刀向我刺來。
完了!完了!這一剪刀下去,我連變成女人唯一的優勢都沒了!那可真成了廢物了!在最後關頭,我尖叫著閉上雙眼……
嗯?怎麼沒有預期中的冰冷的刀刃,也沒有疼痛。
我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接著就看到了眼前那驚人的一幕。
羅依擋在我面前,用手緊緊握住了剪刀的刀刃。
「夠了吧!」他喘著氣,低聲說。
「羅依!」美女嚇的後退幾步,「不可能!你明明喝了藥的!」
羅依摸著腦袋,似乎還有點暈,不過臉上又掛上了招牌式的微笑:「是啊,我是喝了,不過你下的那點量迷倒個小姑娘差不多,對我還起不了多大的用處。」
「羅依……」我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感動的叫著他的名字。
「你看,我們是真心在意彼此的。」羅依把我扶起,平靜的對美女說,「而並非像你想像的那麼不堪。」
光鐺一聲,剪刀掉在了地上。美女一屁股坐在地上,滿是痛苦哭了起來。
這下反倒是羅依措手不及了,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美女,似乎是想不出折中的辦法。最後還是我上前扶起了她,然後用最冷漠的聲音對她說:「你快走吧,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美女呆呆看了我幾秒鐘,接著就失魂落魄的奪門而出。
「還是老婆厲害。」羅依咯咯咯的笑了,「一句話就把她打發走了。」
「哼,下次再碰見這種事,我絕對不理你了!」我一邊說風涼話,一邊在他的攙扶下靠坐到沙發上。
羅依也坐到我身邊,然後攤開了手掌。
「咦?」我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他的手心裡赫然有一條明顯的傷口,正在往外滲血,「你受傷了?」
羅依點點頭:「可能是剛才被剪刀刺傷的。」
這個笨蛋,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說一聲!
「拿來!」我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接著伸出舌頭一點一點舔起了他的傷口。
「小莉……」他赧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這算是剛才的回報吧,超級創克帖呢。我正想著,忽然被羅依一把抱住。
「啊!你別亂來!」我使勁掙扎著,「我只是幫你消毒!」
羅依把嘴巴湊過來,一邊對我的耳朵喝氣一邊說:「我才沒有亂來呢,你剛才承認你喜歡我了,而且你還說我是你的男人了,那讓自己的男人碰一下有什麼不可以的?」
「你都聽見了?」我真是太失策了,難怪人們都說隔牆有耳啊!
「我當然聽見了……」他一顆一顆扭開我衣服上的扣子,呼吸急促的說,「閉上眼睛,今天起,你是我的,只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