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一種事要比做壞事更令人無法容忍,那就是看到別人做壞事而自己卻保持沉默。
好吧,我承認我又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麼事要比心愛的女人出軌還讓自己感到羞辱的嗎?
人都到齊了,餐廳裡的氣氛變得更加熱鬧起來,乾杯聲和歡呼聲連綿不斷,身邊還不斷有人湊過來想和我搭話。但我始終不能安靜下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依偎在楊朔懷中的女人身上,在豪華吊燈的燈光下,她顯得更加美麗了。真令人不解,擁有這麼好條件的女孩,為什麼還能做出那種寡廉鮮恥的事呢?還有,那個金髮男人又是誰?
老爸忽然走到我身邊,把一盤點心遞給我,然後說:「吃點東西吧,別一個人站在著發呆了。」
我隨手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嘴裡,也許是心理作用吧,點心淡而無味,只吃了一塊就不想再吃了。又琢磨了一會兒,我忽然扯過老爸問道:「老爸,我問你。如果一個女人已經訂婚了,卻和別的男人偷情,這算不算不要臉?」
老爸怔了一下,稍微想了想才回答:「不要臉是不要臉,但事情也要分兩方面說。那個男人看不住自己的女人,難道他就沒有責任嗎?」
又是老爸慣用的兩面論點……
「你問這個幹什麼?」老爸好奇的問。
「沒什麼,我最近看的電視劇中有這樣的情節。」
老爸懷疑的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麼。
就在這事,不知道是誰喊了句:「老班長,你是同學會的發起人,你應該說兩句啊!」馬上引起人們一片歡呼聲。
接著只見一個西服革履留著八字鬍的大胖子走到人群中,頗為鄭重的朝大家招手。
「他是誰啊?」我問老爸。
「他就是我們以前的班長,姓宋,從小就特別有本事,長大了更不得了,爬進中央當起了高官來。」老爸說到這,又用手指了指站在胖子身邊的年輕人說,「那是他兒子。」
啊!!!!!
我一看那個年輕人,差點叫出聲來。那不就是和楊朔的未婚妻搞在一起的金髮男人嗎?原來他是老班長的兒子啊!
老爸繼續跟我說:「你別看姓宋的那麼胖,他對付女人的功夫可不簡單,聽說在郊區養了好幾個情婦呢,還全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大學生。」
看著那胖子臃腫的身材,我還真不信他有這個能耐,但想想他兒子,又不得不感歎:龍生龍,鳳生鳳,嫖客的兒子會打洞,搞女人也是有家傳天份的啊!
胖子不愧是高官,講起話來滔滔不絕,條條有理,他兒子一看也是經歷過不少大場面的人,規規矩矩的站在父親身邊,顯得一表人才,出類拔萃。只可惜本人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他露出的半拉屁股上(還不停的抽動)……想起來就噁心!
我扭頭一看,發現楊朔和那個女人也在聽胖子的演講,不過那個女人的目光卻時不時要往金髮男人的身上瞟幾眼,而且眼神中儘是曖昧的情感,讓我陡然怒由心生。
明明一對狗男女,還要整出點「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的意境來不成?
更缺心眼的是楊朔,還抱著那女人當個寶!敢在廁所裡和男人搞,不知道背地裡讓你當了多少回王八了!
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告訴他!
「楊朔哥哥!」我鼓起勇氣,走到他身邊說,「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你方便嗎?」
「稍等一下好嗎,我和我老婆有事要說。」他摟著那個sāo女人,滿臉幸福。
反倒是那女人嬌柔的敲了下楊朔的腦袋,嗲嗲的說:「你瞧你,人家小妹妹有事要和你說,你就去聽聽嘛∼咱們想說話有的是時間,晚上回家再慢慢說好不好?」
楊朔的骨頭估計都軟了,他狠狠親了那女人一口,這才跟我走到了一旁。
「你有什麼事啊?」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說:「楊朔哥哥,你的未婚妻人還不錯吧?」
「patty嗎?嗯,我覺得她很好啊,非常可愛。」
他是真的愛上那婆娘了,這下干了,陷入情網的人是最沒大腦的,無論男女都是這樣。
「你先坐下好嗎,楊朔哥哥。」我怕這話一說出去,他會承受不了打擊摔倒在地。
他挺聽話的坐下,還隨手從旁邊桌上端過一杯飲料,交到我手裡。
為了緩和氣氛,我先和他扯了一會兒閒話,但楊朔的心思都在他未婚妻身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小莉,你找我就是想聊這些嗎?」又扯了一會兒,楊朔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我。
我只好把臉拉了下來,嚴肅的說:「楊朔哥哥,你和我哥哥是一起長大的,這麼多年雖然咱們一直沒見過面,但我也把你當親哥哥看。」
他笑了起來,拍拍我的肩膀,鼓勵似的說:「嗨,既然你都把我當親哥哥了,有什麼話就直說,和我還兜圈子嗎?」
「楊朔哥哥,本來這是你的家事,我作為一個外人是不應該插嘴的。可是如果有些事,我不提醒你,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我哥哥。」
他聽完這話,眉頭擰成疙瘩,放下手裡的杯子,似乎預感到我要說些什麼。
「什麼事兒,你儘管說吧。」
儘管說?但楊朔此時看我的眼神分明帶有一絲寒意。
哎,沒辦法,哪有話說到一半還吞回去的道理?我硬著頭皮繼續說:「嗯,楊朔哥哥,你和你的未婚妻關係怎麼樣?」
「小莉,你如果看到什麼或聽說了什麼請直接和我說,不要拐彎抹角。」他面無表情的告誡我。
好傢伙,直接把我逼到了絕路上。
「我絕對不是聽說的,是我親眼看到的!」
「嗯,你看見什麼了?」他表面上很平靜,但話語中明顯夾雜著顫音。
「剛才我和爸爸進飯店的時候,我去了趟廁所。因為女廁所在維修,我又實在著急,只好跑到男廁所去。本來沒有什麼事,但後來忽然走進兩個人,一男一女。我因為在男廁所,不敢出聲,只好偷偷躲在裡面。那兩人以為廁所裡面沒有人在,就……」
我說到這停了下來,看了看楊朔的表情。
「你繼續說啊!」
「哦……他們就抱在一起。」回想起那一幕,我的臉都紅了,「然後就做起了那種事……他們雖然沒有看到我,但我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她……」
我終於說不下去了。
楊朔咬著嘴唇,面色蒼白的坐在那裡,我擔心他隨時會跳起來掐住我的脖子。
「她是誰?」他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是你的未婚妻……patty。」我說完連忙低下了頭。
該說的都說了,我所能盡到的責任都盡到了,剩下的就看楊朔如何處理了。
他忽然端起一杯啤酒,一口氣全喝了下去,然後用手捂著腦袋,半天無語。
就是這樣嗎?你也太沒男人氣概了吧?
過了幾分鐘,楊朔終於把手從臉上挪開,硬生生擠出一張笑臉問我:「你在開玩笑,對吧?」
他此時雖然在笑,卻比哭還難看。
「不是開玩笑,我真的看到了。」
「住嘴!」楊朔終於爆發了,大聲吼道。
好在餐廳裡很喧嘩,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態。
我嚇得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了。
他瞇起眼睛,用陰沉的口氣對我說:「我和patty認識有一年多了,交往已經有半年,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現在你讓我相信剛剛認識的你說的話,而懷疑我的未婚妻,你覺得合適嗎?」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居心,但如果你哥哥在你身邊的話,我想他會對你很失望的。」楊朔拋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有何居心?你還以為老子看上你了嗎??
氣死我了!你這隻豬!!你就是只蠢豬!!你活該戴綠帽子!老子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