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攻其不備()
夜黑風高,五更將過,快到卯時。
劉協一行人來到東澗,劉協帶著人馬沿著略微蜿蜒的山路爬到半山腰,然後派出沮俊一隊人馬進入東澗,打探。
朱展問道:「陛下為何這樣肯定西涼軍的軍糧會連夜運來?」
劉協指了指身後拴在樹上的馬匹,道:「自從李暹知道朕奪了這些馬匹的時候,他就肯定會傳令後軍加快送糧草的,我們有了跟他們同樣的速度一日千里,這樣的追擊若是後方不連夜運送糧草,他三千西涼鐵騎還不得喝西北風去。」
「西北風?」
劉協尷尬一笑,解釋道:「就是說沒吃沒喝。」
朱展又道:「可是就算他們連夜送來,可是我們又如何搶奪?咱們只有這區區一百餘人,他們押送軍糧的至少也有幾百人吧。」
劉協輕笑道:「敢問運送糧草的士兵時騎兵還是步兵?」
朱展說:「當然是步兵。」
「這就是了。」劉協道:「我們只需快速突入防火,不需戰鬥,以西涼戰馬的迅捷應該不難。」
朱展苦笑道:「陛下,請恕展直言,展覺得我們沒有必要襲擊西涼軍糧草,我們人少燒不了多少糧草,西涼大軍離此地就兩日路程,他們不可能少糧草,所以我們就算燒了糧草也不能真正對西涼鐵騎帶來多少影響。」
夜風有些冷,劉協緊了緊披風,道:「還記得朕在路上問李烈能夠騎射嗎?」
「記得。」
「朕是想要奪一些箭矢和武器,朕料他們的糧車中定然有武器補給。」劉協皺著眉頭說道:「我軍百餘人,自然不可能與西涼大軍正面交鋒,但是西涼軍遲早會追上我們,我們只能憑借弓箭遠程壓制,若是兩軍相接,我們就幾乎注定敗亡了。」
朱展恍然道:「可是西涼鐵騎若真追來,速度奇快,我方人少,如何壓制得住?」
劉協壞笑道:「朕自有妙計,額,這個因該算是毒計,太毒了,呵呵。這個辦法不但可以大大減緩西涼軍的進軍速度,甚至可以讓他們損失慘重。」
朱展一聽,來了勁,追問道:「讓西涼軍損失慘重?什麼方法?」
劉協賣關子道:「等我們回曹陽再與你細說。」
朱展失望的道:「哦。」然後又是一驚,叫道:「陛下是說我們還回曹陽?西涼軍都去過曹陽了,而且陛下多次對西涼鐵騎聲稱我們會去曹陽,那裡很危險,臣覺得因該遠遁。」
劉協神秘一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就像我們現在身處的東澗一樣,西涼軍怎麼也不會想到我們還敢回來,而且還敢火燒他們的軍糧供給。」
這時,魏桀領著四十餘騎來到,魏桀向劉協稟報道:「陛下,臣一路細緻的處理好我們走過的道路,應該沒有留下破綻,天亮之前西涼軍發現不了我們的動向。」
不一會兒,沮俊也回來了。
東澗之中,蜿蜒而來一行車馬,約有七八百軍士押送著數不清的車輛,緩緩而來。
這次,劉協親自整軍,他告訴士兵們:「跟著朕,燒掉西涼軍糧草,搶奪箭矢,來日殺滅西涼鐵騎,奪過他們自認不可一世的戰馬,證明你們是天下最優秀的戰士!」
士兵們本來心有忐忑,但是看見皇帝親自上陣,又想到前夜皇帝三言兩語嚇退三千鐵騎,頓時,個個心潮澎湃,恨不得馬上衝殺下山。
一百餘騎靜靜地佇立在漆黑的山林中,看著山下的糧車一輛一輛的緩緩駛過。
終於,最後一輛滿載糧草的馬車駛出東澗,劉協大吼一聲:「殺!」
頓時,百餘名騎士如下山猛虎般,嚎叫著,衝向運糧隊伍。
運糧隊過於狹長,雖然總兵力達七八百人,但分佈凌亂,這隊伍的最後不足百人壓陣,見到來勢洶洶的騎兵,很是震驚,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勇氣,只能躲開騎兵的鋒芒。
百名騎士先是衝到運糧隊邊上掠過,把各自馬背上的酒罈打開,扔在馬車上。然後找個空地轉身,點上火把,再殺回來,點燃灑滿酒的馬車,一時間火光漫天。
然後百名騎士聚集在一起衝殺剛剛集結起來的運糧士兵,不幾回合,運糧隊後邊的士兵便消亡殆盡,不是被殺死就是被馬蹄踐踏而死,還有一些丟盔棄甲逃了。
趁著後方士兵被逐滅,前方士兵來不及回援的當口,劉協下令士兵們搜索運載武器攻擊的馬車,拿弓箭。
從劉協率軍從下山到他們離開,總共花費了不到一刻鐘,可為來去匆匆,卻是滿載而歸。
第二日清晨,朝陽似火,在這寒冷的冬季顯得給外溫暖。
劉協帶著士兵們又回到了曹陽縣縣衙,集體睡覺。
趙修見到皇帝又回來了,不知所措,剛剛準備好吃食,卻發現後院裡一排一排的士兵都在睡大覺,皇帝說了一聲:「別來打擾,我們昨晚上偷牛去了,你去給朕準備一千顆四寸長的鐵釘,一千塊巴掌大的木板,下午交給朕,否則立斬!」說完就睡了過去,他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垃圾大學生了,也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皇帝了,經過幾番冒死的鬥智鬥勇,他已經不在乎殺人了,從早上天亮前偷襲西涼軍糧隊的時候,他就徹底蛻變了,那一戰,他戰戰兢兢的殺了兩個人。
皇帝身邊只有李烈筆直的站著,使勁的瞪著眼睛,守衛著。
也同樣是在這朝陽初升的時候,李暹,張繡二人已經追到了黃河邊上,卻怎麼也找不到皇帝的影子,李暹有氣無力的坐在馬背上,問張繡道:「張將軍,其他路的探子有消息嗎?」
張繡搖搖頭:「毫無消息。」
李暹吐了一口口水道:「呸,老子還不信他升天了不成?」
張繡卻若有所思的道:「繡有種不祥的感覺,小皇帝可能沒有走這條道。」
李暹聞言大驚道:「你可有依據?」
張繡卻搖頭道:「沒有,只是我們這一路而來卻沒有見到那件熟悉的東西。」
李暹戰戰兢兢的道:「你是說?黃綢?」
兩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就在這時,大軍後方一騎飛奔而來,馬上的騎士大叫道:「報!」
近了,那騎士手裡握著一卷黃綢。
李暹兩眼一黑,差點摔下馬來,他穩住身子,上前一把奪過黃綢,正要打開,忽的住手,望了望張繡,張繡眼神怪怪的,然後李暹把黃綢扔給那士兵,說道:「念。」
那士兵如實念道:「回去睡個覺,又去燒你糧車。」
李暹聽了身子一震,吼道:「糧車?快回!快去傳令,糧隊就地駐防,等我軍回援。」
張繡卻笑道:「怕什麼?糧隊有七百五十名士兵護衛,還怕他?昨夜曹陽縣丞可是說他們只有一百二十人。」
那士兵卻說道:「稟報兩位將軍,糧車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被搶過一次了,燒了幾十輛糧車,搶走弓箭若干。」
李暹聽的一陣胸痛,身子一歪滾下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