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競爭
「傑拉德，這一件東西，不會是你想要的吧？」摩挲著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傑洛士微笑著將一名走進來的侍者送上的一張字條遞給了正在無聊等待的傑拉德。
「啊哈！還真的有誒！呃，我說哥哥啊，小意思而已，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傑拉德看著那張字條，大笑了兩聲，然後突然反應過來，訕訕的看著滿臉微笑的傑洛士豎起了一根手指：「誰的主意？母親，摩根親王，還是你自己的？又會用什麼錢來支付？」
「一家人嘛，算那麼清楚幹什麼？反正你都送那麼貴重的禮物給我們了，一幅畫而已，我買下來送給你，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的年金從來都沒有花完過，交給那些投資商幫我投資，還賺了不少。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絕對不會動用不該動用的資金來為自己花費的。」知道傑洛士擁有一個聰明頭腦的傑拉德，很乾脆的坦白了自己來拍賣會的真實目的。
「莫奈的《睡蓮》，我已經從CRILLON酒店拿到了一幅，不能再讓你們花錢了。雖然不知道這一幅會在這裡出現，但是我希望能夠自己把它買回來。」左右晃動著伸出去的那根手指，傑洛士微笑著拒絕了傑拉德的好意。第十幅《睡蓮》，一定要得到手！
「我說哥哥啊，不是我說你，你就是太小心了。在你離家出走以前，為了避免和我爭奪撒丁王位的嫌疑，不管母親怎麼說，你都不肯再來米蘭度假，別以為我不知道，那段時間安德烈侯爵沒少難為你，你在那個家裡面過的並不如意。現在咱們都成年了，你又不指望著德拉圖爾家族生活，幹嘛還要和我分得這麼清楚？」傑拉德對於傑洛士的態度很不滿意。
「親兄弟，明算賬。我在外面這麼久，就是因為一些不在意的小事，生死之交骨肉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已經見過不少了。你雖然認我這個哥哥，但是你還是撒丁的王儲，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影響你日後的行為和判斷。」傑洛士微笑著說道：「但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客氣了，那幅畫歸我，我就先說一聲謝謝了。」
「這不就行了。那個哈姆雷特據說很有錢，不過我不信，他能比我富有。」身為大陸第一富裕國家王儲的傑拉德，底氣十足：「前兩天我才知道，這裡有一幅莫奈的《睡蓮》，本來想直接向拍賣行買下來的，但是負責人說按照規矩，已經記錄在拍賣物品名冊上的東西，只能在拍賣會上競拍。見亡靈的，誰敢和我爭東西，我讓他躺著離開米蘭城！」裝出一副惡性惡相樣子的傑拉德抓緊了競拍器，就等著下面的拍賣師宣佈競拍開始了。
「那個……我說哥哥啊，哈姆雷特，萊茵哈特，愛麗絲這三個人，好像都是你的仇家。雖然按照大陸公約和貴族間不成文的規矩，他們在米蘭依舊享受與他們身份地位相等的待遇，但是母親已經吩咐了菲力，要趁著他們在米蘭的機會給他們一些教訓。父親好像更乾脆，打算直接擬定一個計劃，在他們離開米蘭之後，做了他們。需不需要我再參與一下，乾脆把他們留下活口，交給你親自處置？」好不容易等到拍賣時宣佈開始競拍，精心算計一百金一百金往上加價的傑拉德，突然開口說道。他是有錢，但是不會像某些人那麼豪爽，僅僅為了一桶酒，就直接加價一萬金，錢是用來花的，但不是用來花著冤枉的。
相比於一桶美酒，一副莫奈的名畫，更能夠激起那些貴族和真正的收藏家的興趣，他們斟酌著，欣賞著拍賣台上莫奈真跡的同時還在心裡面計算著自己給這幅畫作的估價。這一系列一共十三幅的畫作，絕大多數人只聞其名，而從來沒有見到過真跡，誰想得到其中的九幅，已經掛在了紋章堡的繪畫陳列室中？等到收集齊了這十三幅畫作，依據情況，傑洛士也不介意將它們再一次流落到外面，讓更多的人欣賞到大師的心血和創作。
傑洛士知道奧黛麗女王一定會利用米蘭時裝周的機會，毫不客氣的給哈姆雷特，萊茵哈特，愛麗絲這三個人一些教訓，但是沒有想到摩根親王更加乾脆，直接想要這三個人的命，這位在海上橫行無忌，溫文爾雅的撒丁王夫，海軍元帥，難道想藉機利用這三個人，透過自己狠狠的找安德烈侯爵出一口氣，一報前塵舊恨？這也就算了，傑洛士搖頭微笑的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傑拉德，要真是按他說的這麼幹了，估計撒丁和法蘭兩國之間的外交關係，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對立和僵持吧？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傑拉德，你自己想對付這三個人，確定不是想要藉機剷除神聖教廷一個有力的支持和資金來源嗎？」傑洛士微笑著說道：「大陸各國裡面，只有撒丁，是明確立法禁止神聖教廷的人前來傳教的。如果我在地下情報交易所得到的情報沒錯，你在海軍服役期間，好像曾經在暗地裡面率艦襲擊過一艘載有教廷傳教士的船，並且洗劫了那艘實際上是屬於法蘭財政大臣的商業運輸船，為此，本來應該繼續在海軍服役的你，被摩根親王強行押回了米蘭，母親似乎，還狠狠的揍了你一頓？」
撲通一聲，正在興高采烈的競價，順利擠走了不少競爭者的傑拉德，很沒有風度形象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利落爬起來的傑拉德，還不忘了再進行一次競價：「乖乖，難怪說這個世界上的秘密，還沒有魔法師不知道的，即使現在不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們一定也會知道。而貴族之間的事情，也是沒有米其林評論員不知道的，走遍大陸，經常出入於那些貴族們喜愛流連的場所的你們，消息果然夠靈通的。」傑拉德一臉佩服的說道：「不錯，身為撒丁的王儲，我總要有王儲的自覺。海上的那一次，是我冒失了，父親和母親，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事情掩蓋下去。你也知道，神聖教廷現在控制的公國，以前實際上是撒丁的附屬國，在他們來了這一次政變之後，歷代撒丁君王無一例外都對神聖教廷一直採取預防和打壓的手段，它們離撒丁太近了，只隔著一塊自治領和幾個小城，但是它們和法蘭之間，還隔著千湖之城，意志聯邦的一部分，和大大小小好幾個公國，自治領，所以法蘭還感覺不到教廷的咄咄逼人。而那些混蛋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撒丁的滲透，每年都有大量的密探進入撒丁，收買暗殺，手段連那些一直號稱邪惡的死靈法師都不如，至少死靈法師不會在一個城市散播瘟疫之後，在假惺惺的出來救好你，收買人心。知道嗎？那些教廷高層的混蛋最近最喜歡的酒具是什麼嗎？是他們附近阿爾卑斯山脈裡八個月大，還沒有出生的嬰兒頭骨做成的小酒杯！理由是那些山區裡面的居民，公開信仰那些惡魔魔鬼吸血鬼什麼的，拒絕聽從它們那個狗屁神明的感召和救贖！傑拉德狠狠的咒罵著：「八個月大，還沒有出生的嬰兒頭骨做成的小酒杯！一屍兩命啊！就這樣子，他們還好意思說什麼神愛世人？知道那些混蛋出海幹什麼嗎？去比蒙王國捕殺比蒙，剝了他們的皮做衣服和地毯！上一次他們從法蘭出海，差一點惹得比蒙王國向所有人類宣戰，我可不能讓撒丁也惹上這樣的麻煩。見亡靈的！那些天界生物吃了迷藥了，一面倒的支持神聖教廷，尤其是那些長著翅膀的天使，現在都快成了為教廷打仗的士兵了！」說到這裡，傑拉德搖頭苦笑：「除了海族還有經常內亂連累我們邊境地區的意志聯邦，就是這個神聖教廷對撒丁的影響最厲害。偏偏我們還沒有什麼辦法，誰叫他們身後有一個神呢？不，應該是兩個才對。」
神聖教廷，神。傑洛士笑得很詭異，神，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受到限制最多，但是偏偏掌握著最強力量的生物，神聖教廷？一群走狗而已，沒有了那個神，他們狗屁不如。
「好了傑拉德，我的畫，快是別人的了。」傑洛士好心的指了指下面拍賣師傳出來的吼聲，驚醒回來的傑拉德惡狠狠的盯著那個一直在和自己競爭的競價者報出來的價錢：「見亡靈的！那個混蛋這麼有錢？惡意競價啊！」傑拉德狠狠的砸下了競拍器上的按鈕，轉身打開了包廂的大門，大聲吼道：「我抗議！我要求立刻檢查那個競拍者的資金情況！兩千七百金的底價，他直接報價兩萬七千金，這是**裸的惡意競價！我要知道他是誰！」
已經知道這個包廂裡面擁有一位撒丁唯一王位繼承人的拍賣行，飛快的去查詢情況了。
「傑拉德，不必為了這種事生氣。」傑洛士一臉的微笑：「我聽說你是推遲了外出遊歷的時間，專門留下來等我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陪我出去逛逛？我在撒丁的封地，可是只去過一次呢。」心裡面有了一些打算的傑洛士，微笑著向傑拉德發出了邀請。
在另外的一個包廂裡面，哈姆雷特神情倨傲的向著前來查詢情況的拍賣行管事說道：「去告訴那個沒錢的窮鬼，本公爵就是有錢，要是爭不過我，就乖乖的放棄好了。」
萊茵哈特微笑著給那個管事丟去了一枚金幣的賞錢，在地上滴流滴流的打轉：「就這種小事，難道你們還要來打擾尊貴的公爵大人嗎？查詢資產情況？難道你們懷疑哈姆雷特公爵殿下和法蘭皇室的信譽和財產狀況嗎？下去告訴那個膽敢和公爵大人競爭的客人，因為他的行為，已經讓尊貴的公爵殿下很是生氣，讓他見好就收，不要觸發一名公爵的怒火。」
無奈，根本不知道雙方確切身份的普通管事，只能原話回報給了一肚子火氣的傑拉德。
「什麼？呵呵，法蘭公爵，果然夠囂張的！他搞不清楚這裡的情況嗎？那些貴族也就算了，要是轉到一個脾氣不好的強者的手中，就算他是法蘭皇帝，一樣有人敢出手教訓他！」被哈姆雷特和萊茵哈特的話氣樂了的傑拉德直接笑了出來，開門就要出去找那兩個人的麻煩。哈姆雷特也就算了，那個萊茵哈特可是教廷的人，就算傑拉德現在出去仗著身份教訓那兩個人，也是哈姆雷特和萊茵哈特倨傲言語無禮在先，傑拉德不會背上跋扈的名聲。他更想藉著這個機會，最好能廢掉那個萊茵哈特！米蘭，可不是神聖教廷的傢伙可以撒野的地方！
「等等。」傑洛士一把拉住了正要出門的傑拉德，微笑著將一張卡片遞給了忐忑不安的管事：「把這個，交給你們今天拍賣會的最高負責人。告訴他，這一幅莫奈的《睡蓮》我志在必得。無論其他人報價多少，我直接出雙倍的價格，但是，我最後實際交付的金額，不會多於兩萬金，這已經超過你們預期的交易額了。這有兩張貿易銀行的現金本票，你們可以直接去大陸上任何一家貿易銀行立刻兌現。」傑洛士微笑著從懷裡面掏出兩張貿易銀行的現金本票，都是一萬金的最大面額。拿好東西的管事，飛快的去向拍賣行的最高負責人匯報了。
「什麼！五萬四千金！？誰這麼大膽子，敢和我作對！」這邊的包廂裡面，當笑容可掬的拍賣行負責人直接將傑洛士報上的金額一說，哈姆雷特的怒火瞬間爆發，他惡狠狠的指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拍賣行負責人，厲聲說道：「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六萬金！我出六萬金買這一幅該死的《睡蓮》！我看誰還能跟我爭！」
「十二萬。」當負責跑腿的侍者將傑洛士最新的報價帶過來的時候，萊茵哈特也拉住了怒氣沖沖想要出去找傑洛士理論的哈姆雷特，冷笑道：「請轉告傑拉德王子殿下，作為客人，我們也不好意思和主人爭奪東西。這一幅《睡蓮》，我們退出競爭，讓給傑拉德王子好了。」即使不知道那個一直在和哈姆雷特競爭的對手是誰，憑直覺萊茵哈特也猜得出來，除了撒丁王子傑拉德，還有誰這麼財大氣粗，不把一個公爵的威脅放在眼裡？傑洛士？哼哼！萊茵哈特冷笑兩聲，想找人為你出頭？你永遠，都會被我踩在腳底下！萊茵哈特身上乳白色的光明鬥氣一閃而逝，是不是應該找個理由，讓那個卑微的私生子知道，觸怒我的下場是什麼樣子？
滿臉詭異笑容的傑洛士，將自己到手的第十幅《睡蓮》收進了自己的魔法口袋裡面，順便從恭恭敬敬退出去的拍賣行負責人身上，收回了一個「法師之眼」，灑出一把魔法粉末，那邊包廂裡面哈姆雷特和萊茵哈特所有的反應，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老哥。你太有才了。」知道傑洛士又拿著奧術者聯合會招牌糊弄人家拍賣行的傑拉德，有氣無力的羨慕道，要是自己也有魔法天賦，能在奧術者聯合會混到一個重要職務的話，很多時候，可是比自己的王子頭銜好用的多。魔法教科書系列的主編，大陸上那些魔法學院裡面的學生見到傑洛士，可是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老師的，否則，他們的魔法知識上哪來學？傑拉德知道，就算傑洛士發瘋拆了這間拍賣行，只要他沒有在米蘭造成大規模的人員傷亡，撒丁政府也是絕對不會為難傑洛士的。一個沒有顧忌的，有實力的魔法師，只要他沒有徹底瘋狂，沒有一個思維正常的人會願意招惹這些可怕的傢伙。
傑洛士滿臉的微笑，拍賣行的負責人見到了自己身後金主和幕後大老闆，能不恭敬嗎？
兩邊鬥氣，大獲全勝的傑洛士和傑拉德，都沒有把哈姆雷特和萊茵哈特的反應和怒火放在心上，要不是顧忌一些影響，這兩個人，早都是死屍一條了，那裡還容得了他們在這裡囂張？這個世界上，能殺他們，敢殺他們，想殺他們的人，可多得是啊……
剩下來的拍賣物品，已經勾不起傑洛士和傑拉德的興趣了。一些在那些拍賣者和競爭者眼裡面比較貴重的魔法物品，在傑洛士的眼中卻是粗糙低劣的很，而本想買下幾件的傑拉德眼珠一轉，也是笑嘻嘻的放棄了競爭。身邊放著一個比較好說話的在奧術者聯合會擁有重要職務的哥哥，就算弄不到什麼神器之類的，那些大師級別的魔法物品，用成本價拿回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吧？大不了，我多出一些加工費就好了，怎麼算，也比自己在外面買划得來啊？倒是一直沒有吭聲的伊麗莎白，買下了幾套現成的，有一些來歷的珠寶首飾。女人的衣櫥裡面，永遠缺一件新衣服，伊麗莎白的首飾盒裡面，也永遠缺少一件新首飾。
沒等拍賣會結束，三個人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拍賣場，這倒讓在拍賣會結束之後，專門在大門口堵截他們的哈姆雷特和萊茵哈特既感到了一些輕微的憤怒，更多的卻是得意洋洋。這兩個膽小的傢伙，連面都不敢露，就灰溜溜靜悄悄的逃了，還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一樣的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