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父子之間的談話
「基本上，可以支援你的物資，足以應付一場大規模的區域性局部戰爭，但是打仗就等於燒錢的性質，你也應該很清楚，所以，還請注意節約。我相信以你的政治手腕，只要愛德華一世去世，你那個同性戀丈夫，一定不是你的對手，等到你登上王位的時候，就是我們全面履行合約的時候，未來的櫻蘭女王陛下。如果你對我們雙方的合作條款還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請與印記城律師事務所，我的私人律師聯繫。」
坐在偽裝過的簡單的公共馬車上，傑洛士言簡意賅的向絲萊蒂解釋了不少疑問，當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看來你的勢力真的不小。」掃了眼車外，身上簡單披了一件外套的絲萊蒂媚笑道。
在明天，有心人會查探到，被絲萊蒂公主強行拉走的傑洛士，在絲萊蒂的私人公寓裡面待了一會之後，就狼狽的逃了出來，滿臉苦笑的去購買了一大堆香水，衣物之類的東西，送到了絲萊蒂的府邸。然後坐著公共馬車，破財消災的回到了德拉圖爾莊園。
他們之間沒有時間深入的交談，只是「母狼」的惡意捉弄而已，膽小怕事的傑洛士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對象，他們之間，也就不存在什麼交易合作之類的東西了。
「掩飾而已。記得不要露餡了。」在街角的轉口，藉著兩車交錯的機會，傑洛士靈活的打開車門，輕巧的竄上了另外一輛馬車。還有閒暇優雅的和絲萊蒂互道晚安。
看來，自己還真是賺大了啊！只是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他牢牢地連人帶心掌握在手裡面呢？絲萊蒂古怪的想想，安德烈，還真是有個好兒子啊……
至於合作條約，絲萊蒂並沒有放在心上，互惠互利的事情，為什麼要違反？即使傑洛士違約，她也沒有什麼損失嘛。大不了，連人帶財便宜他嘍，搞不好，還能混個神姬當當……
公共馬車穩穩的停在了德拉圖爾莊園的門口，假扮傑洛士在市區裡面遊逛了一圈，拖延時間混淆視線的肯特，從副駕駛位子上跳了下來，為傑洛士打開了車門。
真是的，大門口而已，不用這麼多衛士夾道歡迎吧？傑洛士挑了挑眉毛，微笑著對著迎上來的，面帶憂色的管家雷蒙德問道：「露娜和麗娜她們回來了嗎？」
「大小姐和二小姐已經回來了。」雷蒙德看著傑洛士沒有出聲問出口的探尋神色，又補充了一句：「夏洛克少爺和西耶那夫人，還在市區遊覽。」
「凡爾賽的治安環境還是很好的。帶著德拉圖爾家族徽章的人，不是誰都有膽量動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護衛，傑洛士微笑的說道。
「大少爺，老爺讓你去書房，有事要談。」雷蒙德正色道。區區一個接人的活計，還輪不到他這位總管出面，又不是真是的家主……。
安德烈侯爵的書房並沒有像一般貴族的書房那樣，高高的紅木書架上，整齊的擺滿了各式各樣有用或是沒用的書籍。那些用小羊皮封面的精美硬皮燙金書，按照種類，整齊的排列著哲學，神學，軍事，政治，經濟這幾個方面的書籍，那些休閒消遣的書籍一概沒有。而且傑洛士還知道，在書架的後面，一個被施加了魔法的秘密小房間裡面。還保存著來自亞歷山大大帝時代的古老卷軸和石刻，那可是拿破侖皇帝遺留下來的珍貴私人收藏品。
在書房的門口，傑洛士禮貌的敲敲門，門後面傳來安德烈侯爵一貫嚴肅的聲音：「進來。」
「……父，親……，您找我。」安德烈侯爵放下手上的書籍，一臉平靜的打量著滿臉微笑的傑洛士，傑洛士敏銳的看到，那是一本合訂版的《米其林指南》，安德烈侯爵面前的書桌上，還放著一張粗略的世界地圖——那是因為傑洛士的手上有更精確詳細的全景地圖，安德烈侯爵桌子上的那一張對於法蘭來說，也是屬於戰略資源一級的寶貝。
「在外面闖蕩了這麼久，去過什麼有趣的地方，說來聽聽。」傑洛士無奈的肯定，即使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很好，安德烈侯爵那種嚴肅刻板的聲音，也絕對不會改變。
同樣的問題，傑洛士已經向安吉露娜和安吉麗娜說過幾次了，安德烈侯爵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傑洛士滿臉微笑的，將精心準備的假象，再一次進行了聲情並茂的演說。
「十年前，你突然失蹤，是誰救了你？你現在的魔法，是誰教你的？」傑洛士當年被追殺的事情，安德烈侯爵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雙方彼此之間心照不宣，壓根不提這件事，只是說，傑洛士突然失蹤的這件事情。
「哦，一支冒險者的隊伍將我救了回來，我和他們一起，旅行了一段時間。期間碰上了一位老魔法師，就又隨他學習了一段時間的魔法。然後自己出來闖蕩，見見世面。」傑洛士的回答模稜兩可，但是卻天衣無縫。
「隨老魔法師學習魔法？那就是你的老師了。不知道是誰啊？」安德烈侯爵沒指望傑洛士會老老實實的回答這個問題。有很多法術和詛咒，只要確切的知道了對手的名字，就可以施展，那些有力量的魔法師，就算是自己最親近的朋友和最信任的弟子，也是絕對不會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的。
「不知道。」傑洛士的回答亦如安德烈侯爵的預料一樣：「我只知道他是奧術者聯合會的成員，在教導了我一段時間的魔法之後，就又開始了獨自的旅程。我也再也沒有見過他。」反正這種事，在魔法師之間不算罕見，安德烈侯爵想要調查，都無從下手。
奧術者聯合會。安德烈侯爵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毛，那可是惹不起的龐大組織，要是招惹上幾個精神異常的老瘋子，用禁咒夷平凡爾賽的事情，是不太可能出現，但是毀掉德拉圖爾家族的事情，他們也不是幹不出來。
「你說有冒險者救了你的事情，不知道是誰嗎？既然人家救了你的命，我這個做父親的，也該有所表示才對。」安德烈侯爵淡淡的說道。
「哦，是「沉睡森林」的人，現在不想再過那種刀口舔血討生活的日子了，有的死了，有的回家過平靜的生活了，還有幾個現在是千湖之城的城市守衛，偶爾，還會有書信來往。」傑洛士老實的回答又讓安德烈侯爵挑了一下眉毛。沉睡森林，最近十幾年來崛起的超大型僱傭軍團隊，成員絕大部分都是來自大陸各國流失的退役士兵，戰力強橫，他們輕易不參與國家間的鬥爭，只是老老實實的押運貨物，保護商旅，最大的客戶，就是千湖之城。由城市議會管理的千湖之城，更是乾脆將城市安全防務交給了他們信任的沉睡森林僱傭軍團。
「好吧，寫下他們的地址，我會派人向他們送上我的謝意。」安德烈侯爵面無表情的一指桌子上面的信紙和墨水，淡淡的說道。
傑洛士始終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可以讓安德烈侯爵抓住的破綻，他爽快的在信紙上寫下了沉睡森林在千湖之城的公開辦事處的地址和幾個人名，還多加了一句：「在見到他們的時候，麻煩您吩咐使者轉告他們，我一切安好，下一次有機會去千湖之城的時候，我請他們喝來自法蘭波爾多的紅酒。」
「怎麼，還要走？」安德烈侯爵淡淡的說道：「反正你也有了正式的工作，不如我幫你安排一下，好好的留在凡爾賽吧。你這這裡生活，比較好。」他仔細的看了一下傑洛士所寫的字跡和內容，優雅娟秀，一氣呵成，連貫有序，並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
「我跟感謝您的安排。但是我習慣了從一個地方，悠哉的旅行去另一個地方，去尋找不同的發現和知識，才是我習慣了的生活。」傑洛士優雅的欠身，拒絕了安德烈侯爵的安排。
「也好。那你就暫時在家裡面住下吧。你的那幾個護衛，是在外面收下的吧，他們配不上德拉圖爾家族的名聲，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離開吧。」安德烈侯爵平靜的說道。
「沒問題。」出乎安德烈侯爵的意料，傑洛士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那十名護衛，本來就是我招攬的流浪騎士，讓他們離開也好。」傑洛士絲毫沒有考慮這是安德烈侯爵有意消弱自己的力量：「我寫一封信，等到麗娜去千湖之城上學的時候，讓他們順便一起帶過去，交給我那幾個朋友，介紹他們加入城市守衛，也算是有一份固定的工作。」
「還有那個騎士長，侍從官，女僕，車伕。難道我堂堂的德拉圖爾家族，連這些傭人都沒有嗎！」安德烈侯爵不知不覺的加重了自己身上的氣勢。連一個女僕都是伯爵，剩下的，還不知道是什麼爵位的呢！
「好！」傑洛士又一次的爽快答應讓安德烈侯爵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疑惑，怎麼可能會答應？他就不怕沒有辦法交代？
「阿爾薩斯和肯特，我給他們遣散費，讓他們自己離開。但是車伕默罕默德，是給我抵債的奴隸，馬術和駕車的技術都很好，會相馬，還做得一手風味純正的伊蘭美食，我不會釋放他的。至於伊麗莎白，她是我的貼身女僕，我的很多事情都是她在處理，她也不能走。」傑洛士的話，合情合理，貼身女僕，往往也是主人的床伴和最私密的助手，地位特殊。而一個來自伊蘭的奴隸，馬術和駕車的技術都很好，會相馬，還做得一手風味純正的伊蘭美食，放在凡爾賽的貴族之間，也是值得炫耀的事情——不要忘記，兩國之間歷史悠久的彼此仇恨。
阿爾薩斯可以回去陪女朋友了，這裡還真沒有他什麼事了，傑洛士估計再不放人，希爾瓦娜斯和吉安娜會直接找自己要人了。至於肯特嘛，掌握情報工作的他最適合待在隱秘的地方，暗地裡面射出來的狙擊子彈，也更有殺傷性和威脅力。
「也好。你的禮儀社交，應該不需要侍從官的提攜了，那就不需要了。剩下的護衛和隨從，我會讓雷蒙德給你安排的。」安德烈侯爵瞬間收起了自己的全部表情。德拉圖爾的姓氏，無比榮耀，不能有任何的玷污，更不能容許它落入他人的掌握。「你可以下去了。」
「非常感謝。祝您晚安。」傑洛士優雅的行禮，輕輕的退出了安德烈侯爵的書房。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傑洛士想起來什麼似地，轉過身來，溫柔的問道：「尊敬的父親大人，不知道我下一次出門的時候，可不可以使用帶有德拉圖爾家族徽章的馬車？在家族領地裡面的時候，可不可以行使領主的某些權利？」
「……可以！」沉吟半響，第一次面對傑洛士主動提出的要求和索取，安德烈侯爵平淡的吐出了兩個字。這，也是傑洛士原本應該享有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