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糟蹋
從維拉爾家族莊園裡面告辭出來，傑洛士丟下滿腹疑問的安吉露娜和意猶未盡的安吉麗娜，讓伊麗莎白陪同她們返回德拉圖爾家族莊園。自己半道上帶著肯特，正大光明的溜去了凡爾賽郊外的奧術者聯合會的魔法師高塔。
在凡爾賽，在千湖之城，幾乎大陸上每一個重要的城市，都有奧術者聯合會的魔法師高塔高高聳立，那種哥特式的尖銳塔尖，就像是一把把利劍，筆直的刺向天空。雖然魔法師們有自己出生的國家和地區，但是奧術本身，卻是不分界限的。只是鑒於魔法師們強大的力量和那些失敗之後的後果可能非常嚴重的魔法試驗，所以魔法師的高塔，一向建立在遠離人群和建築區域的偏遠郊外，防止出現可怕的後果。
作為蠟燭堡和**師之塔，這兩個在所有奧術者心目中的聖地的現任堡主和塔主，還有奧術者聯合會實際上的最高領導者，傑洛士新近收下的工具和玩物，不對，是魔法學徒，那個叫做斯嘉麗的女法師，就被傑洛士安排躲藏在凡爾賽郊外的奧術者聯合會的魔法師高塔裡面。這裡強悍的魔法結界和隱秘的精神偵測，足以抵擋任何來自教廷的窺視。
實際上自從當年奧術者聯合會的一名巫妖長老死在當時神聖教廷教皇的手上之後，奧術者聯合會出動了三分之二的長老和超過一百名以上大魔導師級別的魔法師，秘密在外域，全殲了教廷當時除了教皇以外的全部高手，甚至鼓動了不滿教皇統治的聖殿騎士團帶著聖物叛逃，雙方徹底結下了死仇。來自天界的一支天使軍團，被魔法師們位面傳送到了無盡深淵裡面，全軍覆沒。當時還是蠟燭堡和**師之塔的堡主和塔主，還是奧術者聯合會會長的傑洛士的老師，不想在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惹上教廷背後的神，這才簽訂城下之盟，教廷從此以後，不得以任何借口和理由，在魔法師沒有主動攻擊教廷人員的情況下以異端的名義殺死魔法師，使得雙方罷兵。那一任的教皇，據說被心疼天使軍團損失的光明神，親手蒸發。
在戒備森嚴的魔法師塔裡面的這段時間，斯嘉麗憧憬而又飢渴的閱讀著這裡圖書館裡面的藏書。作為一名紅袍法師，也是紅袍法師學會裡面的一員，斯嘉麗從來沒有可以這麼自由的學習自己想要的知識，進行自己想做的實驗。一張高等級的通行證和身份證明文件，讓她可以出入這裡所有可以面對一般魔法師們開放的地點。她有自己的專屬房間，所有需要的一切，食物，雜物，材料，都有家養小精靈和僕魔送來，她不需要再像是以前一樣，用自己的身體，去交換自己想要的一些東西，這裡對她而言，就像是傳說中的Eden。
當然，斯嘉麗非常清楚，現在這一切，都是傑洛士帶給她的，而傑洛士，也可以隨時收回去。想保住眼前的這一切，她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價值。
「看來你很清楚自己的上限在哪裡，並沒有一味的追求高等級，大威力的魔法。」一個突兀的男聲突然響起，傑洛士隨手翻翻斯嘉麗看的書，《通用中級魔法大全》《煉金材料大全》，又看了看斯嘉麗使用過的試驗台，讚許的說道：「節約，環保，分類處理，很不錯的習慣。」
「大人。」看到傑洛士突然出現，斯嘉麗趕緊放下手中的法術書，雙膝跪地，雙手交叉胸前，向著傑洛士恭敬行禮。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在新大陸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迷法師，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可以指使奧術者聯合會在法蘭凡爾賽的分會為他服務，這讓斯嘉麗的敬畏心，更一步的加深了。如果說剛開始，她只是為了活命而行險一搏的話，現在，她已經大致上接受了作為傑洛士的，魔法學徒，的現實。
「行了，起來吧。」在屬於自己的地盤，傑洛士不必假裝帶著一副貴族的面具，他懶洋洋的坐在靠背椅上，上下打量了一下斯嘉麗，點點頭，「氣色不錯。看來沒有暈相的後遺症。」
大部分的生物體，在體內平衡器官產生混亂的時候，像是暈船，會感覺眩暈，陷入昏迷，甚至死亡。進行空間移動的時候也是一樣，在幾乎沒有時間損失的情況下，在位面縫隙裡面進行移動，因為體內平衡器官產生混亂而直接死亡的魔法師不是沒有，活下來的也可能留下各種後遺症。但是只要進行過一次成功的位面移動，以後就會產生很大的抵抗能力。
「非常感謝您的關心。」斯嘉麗順從的站在一邊，一副低眉順目的柔順樣子，讓傑洛士一直想笑。看來一趟新大陸的先期查證，奎斯特沒少灌輸自己的「事跡」和習慣。他手一揮，來自維拉爾侯爵的謝禮就落在了地上。傑洛士努努嘴，示意斯嘉麗自己打開。
再三檢查驗證沒有發現魔法防護和機關陷阱的斯嘉麗，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那口魔法師常見的材料箱。但是下一秒，價值天文數字的各式珍貴材料，就徹底的晃花了她的眼睛。
比蒙語，地精語，魚人語……傑洛士連換了數種語言，都沒有喚回斯嘉麗迷茫的眼神。傑洛士微笑著，一句創世聖言「Sober！」不僅喚醒了斯嘉麗的神志，更是為她的大腦加上了一層永久性的「清醒靈光」，大大提高了斯嘉麗對於精神系法術的抵抗能力。
「非常對不起，傑洛士大人，我失禮了。」斯嘉麗臉色緋紅的站了起來。的確，不止是她，還有很多中低級法師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材料擺放在自己的面前。貴族們是在花錢，而魔法師們則是在燒錢。一名成功的，強大的魔法師一輩子需要花費在魔法研究上的金錢，估計可以憑借物理重量砸死一頭最愛錢，最強大的成年龍族了。
傑洛士掏出自己的魔杖一指，兩個分別標示著靈魂嫩芽和純淨露水的水晶小瓶子就漂浮在了斯嘉麗的面前：「知道是什麼東西嗎？」
「靈魂嫩芽，生長在大量智慧生物死亡的地方，分為發芽，開花，結果三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用處，以嫩芽階段的用處最為廣泛，從生長到消散，只有一天，二十四個標準時的時間。純淨露水，在不間斷的三百天的時間裡面，每天清晨在日光出現之前，收集單一花卉花蕊裡面第一滴出現的露水，是煉金和藥劑裡面常見的原料。花卉品種和天氣氣候越好，露水的純淨度越高，這一瓶，應該是玫瑰花的露水。」知道傑洛士是在考教自己的基礎知識，斯嘉麗很快的給出了標準的正確答案。
「材料認知不錯。但是你的語言學太差，連比蒙語，地精語，魚人語這幾種語言都聽不懂，你以後怎麼研究那些上古文獻？」傑洛士不敢說自己是語言天才，但是他老師要求他掌握的語言，除了創世聖言和黑暗聖言之外，傑洛士的口音和語句編排，已經和將那些語言作為母語使用的種族沒有什麼兩樣了。
傑洛士的魔杖在材料箱裡面指指點點的，挑出了其他一些材料，微笑的詢問斯嘉麗：「這些材料搭配在一起，最有可能配出什麼樣的藥劑？」
斯嘉麗緊張的辨識著那些傑洛士挑出來的材料，這第一次的考驗，她絕對不能出錯。各式各樣她可以聯想得到的藥劑配方在腦海裡面一一浮現，從中挑選出可能的方劑。
「智慧藥劑——通曉語言，視為在藥劑使用者身上恆定傳奇法術「通曉語言」。增強藥劑——增強體質，按照材料判斷，可以在藥劑使用者身上恆定提高「靈巧」「力量」「速度」三項能力。」斯嘉麗衡量再三，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沒錯。現在你自己用這些材料，配出這兩種藥劑，然後自己喝。」傑洛士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好像這些價值萬金的材料，就是隨隨便便撿來的不值錢的東西一樣。
「大人！」斯嘉麗的手一抖，一瓶四級魔獸蠻牛的牛骨粉差點被她掉在了地上。她沒有想到，傑洛士會用這麼珍貴的材料來讓她使用，蠻牛骨粉和純淨露水也就罷了，市面上還可以買得到，自己也可以收集製造。但是靈魂嫩芽和金梧桐葉，那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啊，多少魔法師有錢都買不到。靈魂嫩芽還有地方找，金梧桐葉，可是神獸鳳凰的老巢裡才有啊！
「傑洛士大人！我，我只是一個中級的魔法師和煉金術師，這種傳奇級別的藥劑，我的能力不夠啊！」斯嘉麗急忙放好材料，跪伏在傑洛士的腳下。她有野心，但是知道自己的本事，這種傳奇級別的藥劑，即使讓那些有名的藥劑師和煉金術師來做，都不一定可以成功。
傑洛士微笑的伸出一隻手，勾起了斯嘉麗的下巴，輕輕撫摸著光潔細嫩的皮膚，很淡定的說道：「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記住，製造藥劑和魔法師的施法等級不一樣，不需要自身太多的魔力。只要有詳細的配方和充足的原料，加上自己的小心謹慎，製造傳奇藥劑可比釋放傳奇法術簡單的多了。」
傑洛士輕輕用魔杖取過來一瓶純淨露水和一片金梧桐葉，笑瞇瞇的將一瓶純淨露水全部倒在了斯嘉麗的頭上。水液順著頭髮流淌，打濕了法師袍，流進了眼睛裡面，可是斯嘉麗卻連眨眼的膽量都沒有，傳言中迷法師也是這樣笑著，溫柔的生撕活扒了一頭龍的。拿起金色的梧桐葉，傑洛士還是笑著將它按到了斯嘉麗精緻的臉龐上，慢慢的揉碎，溫柔的將金色的碎片塗滿了每一寸的肌膚，看著美麗的面龐，在自己的手掌中變形，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記住，永遠不要低估自己，要大膽，但是細緻的嘗試。一些原材料而已，有什麼好害怕的？」將斯嘉麗的頭部放在自己的雙腿上，傑洛士俯下身去，在斯嘉麗的耳邊輕柔的說道。「沒有材料練手，魔法師怎麼提高自己的能力水平？哪一個煉金術師和藥劑師，不是糟蹋了大堆各式材料才有那麼高超的手藝的？好好努力，既然你選擇成為我的學徒，明白點說就是工具和玩物，那就不要讓我對你失去期望，明白嗎？」
這才是傳言中迷法師的作風！斯嘉麗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某些東西在不安的躁動著，她恭順的跪伏在傑洛士的腳下，像是奴隸一樣親吻了傑洛士的靴子。
「是，尊敬的傑洛士大人。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