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宰相和公主
「大人，您的咖啡。」隨從小心的將一杯黑咖啡放在了桌子上，不無擔憂的對著目前法蘭真正的定國柱石，老宰相黎塞留說道：「您已經忙碌了一整天了，還是先休息吧。」
「不礙事。」即使已經上了年紀，但是依然精神抖擻的老宰相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繼續審閱白天軍部通過的議案，「再加一支蠟燭。」帶上了眼鏡，但是依然感覺看的不太清楚的黎塞留吩咐僕人，只有在這個時候，把一生都奉獻給了國家和民族的老宰相，才真的感覺自己老了。
「是的，老爺。」僕人小心安靜的退出了黎塞留的書房。在工作的時候，這位宰相最忌諱的，就是被打擾。
地下坑道。老宰相苦笑幾聲，這個龐大，而且不穩定的地下世界，一直是法蘭政府和凡爾賽市民的心頭大患，雖然按照法蘭目前的軍事實力和財政狀況，調集大批軍隊徹底解決這個腳下的隱患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考慮到凡爾賽在法蘭甚至整個大陸上特殊的地位，歷代皇帝和政府都沒有真正的狠下心來徹底解決這個麻煩，只是每年派出一定數量的警察和精銳騎士下去地下坑道，清理一些靠近地表的區域而已。
要不是這一次地下亡靈聚集的數量已經超過了預期，並且有向地表行進的跡象，包括老宰相在內，法蘭政府依然下不了決心，盡全力解決這個問題。
看來背後，應該有人在操控這件事。那麼目的，又是什麼？即使沒有傑洛士那種預言能力和強大的情報體系，更加沒有派出軍隊前去近距離的觀察情況，但是憑藉以往法蘭政府保存記錄的清剿地下亡靈的記錄，和黎塞留自己幾十年的從政經驗，他依然敏銳的感覺到這件事情背後的蹊蹺。雖然現在無法確定幕後的主使，但是事情結束之後，誰得到的利益最大，誰的嫌疑，也就最大。老宰相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道貌岸然的身影，哼哼，最好不是你在背後搗鬼，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喝了一口已經變涼的咖啡，黎塞留不悅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噠噠噠噠噠……」，一陣節奏鮮明的腳步聲傳來，那是女士的高跟鞋點擊在石質地面上的聲音，即使是法蘭現在的皇帝，查理三世皇帝陛下，也不會在老宰相專心處理公文的時候出聲打擾，更不會在晚飯後出現在黎塞留的私人官邸——這個時間，他一般在忙著挑選今夜和自己上床的女伴。
整個凡爾賽，唯一有膽量這麼不經通報，就直接闖進老宰相私人官邸書房的人，只有一個，一個在皇室中身份地位僅次於自己親生哥哥的女人，絲萊蒂長公主殿下。
「沒有打擾到您吧？」一身盛裝，氣勢凌人的絲萊蒂長公主殿下自己直接推開了老宰相的書房大門，就像是在自己的寢宮裡面一樣的隨意，「去，給我拿一瓶紅酒過來。」完全沒有辦法，更加不敢違背這位尊貴殿下的僕從們看了看目無表情的老宰相黎塞留，認命的去為這位一向囂張的長公主殿下取來了一瓶產自波爾多的上等紅酒。
老宰相最多的收藏品，就是來自波爾多的上品紅酒，無數波爾多的酒莊和酒商，爭先恐後的將自己生產的美酒贈送給這位深受愛戴的黎塞留宰相大人。
是的，贈送，因為這些酒莊和酒商，只會像征性的每瓶紅酒收一枚金幣，完全不在乎那些實際價值幾十上百，甚至成千的珍貴飲料，而且他們從來不向老宰相提出任何要求和脅迫，例如降低對酒莊和酒商的稅款，久而久之，這也成為了法蘭的一樁美談。
天知道那些波爾多的酒莊和酒商，現在有多少家的幕後實際大老闆就是傑洛士。
「免費的波爾多紅酒，喝起來就是感覺不一樣。」把酒倒在純淨透明的水晶杯裡面，迎著燈光，絲萊蒂公主滿意的欣賞著酒水的色澤和掛杯度，將其一飲而盡。「話說回來，那些酒莊和酒商，明明知道你不怎麼貪杯，為什麼一次又一次的送給你最上等的酒呢？」
「我不知道。」對於傑洛士小小惡趣味一無所知的老宰相，皺起了自己的眉頭：「現在的時間，您應該在皇宮裡面，參加陛下的舞會。可是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家裡？」
「沒什麼，我那個不自量力的大侄子，異想天開的邀請我去他的寢宮，欣賞他最近的畫作。」絲萊蒂公主不屑的冷笑，「那個雜碎唯一像我那個沒用哥哥的地方，就是對女人永無止境的**，和畫女人**的本事。我是喜歡男人，喜歡不同種類的男人，但是那些不知道自己是廢物，卻又妄圖爬到我身上的雜碎，我不介意，切了他們的那玩意去餵狗。」
黎塞留苦悶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這算什麼？白天忙於政務，晚上還要成為自己以前學生的情感傾訴者？他是很不滿現在皇帝的放蕩和疏於政務，更加不滿大王子的驕奢，無知淺薄，但是，眼前這位號稱「母狼」的長公主殿下，才是他在法蘭最值得提防的對象。
「那二王子呢？」黎塞留心知自己絕對不能表露出一絲絲關切，否則今天晚上眼前這位一定會沒完沒了的引起自己對兩位最重要的皇室成員的厭惡，轉而支持擁有長公主身份的自己，所以乾脆轉而詢問自己一向看好的二王子殿下。
「我那個二侄子一向循規蹈矩，從來不參加那些獵艷的舞會。所以現在正在他的密室裡面，會見幾個支持者，想在這一次清剿地下亡靈的行動裡面獲得一些聲望，隨便從我這裡拿到一些軍隊的控制權。安德烈那個傢伙，會同軍部的幾個老狐狸，牢牢的把握了法蘭百分之七十的軍隊控制權，連我都插不上手。」絲萊蒂恨恨的說道。到底是掌握了法蘭的情報部門，連自己的侄子秘密會見幾個支持者，她都是一清二楚。
「安德烈快回來了吧？畢竟，他是拿破侖皇帝的後裔，更是現在法蘭軍部最好的軍事指揮官之一。」老宰相也是軍部反對長公主插手軍隊的強力支持者之一，畢竟，那些大貴族們不會沒事找事的想到造反，所以軍權，絕對不能交到這位心懷大志的長公主手中。
「算了。」懶得和老宰相多說什麼的絲萊蒂慵懶的靠在了黎塞留平常自己使用的躺椅上，脫下了用來參加宮廷舞會的華麗長裙，只留下裡面貼身的緊身衣，踢掉了精緻的高跟鞋，撫摸著自己套在黑色鏤空長筒絲襪之下，光潔細膩的大腿，凹凸有致的身材側向著無視自己的老宰相，媚笑到：「如何？」
「你因該知道，我對女人，沒興趣。」這倒不是黎塞留身有隱疾或是有什麼傷心的往事，更不是他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只是將一生的精力用在了法蘭的政事上，老宰相早已沒了精力去談情說愛，尋花獵艷。
我的第一目的是使國王崇高，我的第二目的是使王國強大。老宰相的這兩句名言，已經被大陸上無數的政治家和統治者，奉為了自己的座右銘。
實際上只不過是習慣性的展示自己美好的絲萊蒂，也不想再自己曾經的老師面前自找沒趣，乾脆坐了起來，很是淑女的說道：「說道安德烈，他那個失蹤很久的長子回來了吧？叫做傑洛士的那個，不簡單啊，記得以前只是一個很弱的小小法師，現在居然有膽量在凡爾賽學院裡面，召喚天界守衛者出來，教訓了桑丘一頓，還叫他堂吉訶德，擺明沒把你這個榮譽院長和警備大臣潘沙放在眼裡面嘛，笑死我了。」想到好笑處，絲萊蒂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好有趣的傢伙，我還真是看上他了呢。」
黎塞留回憶了一下，卻只想起來一個瘦弱，靦腆的小男孩。他不悅的看著放浪形骸的絲萊蒂，沉聲說道：「安德烈是不喜歡這個背著私生子名頭的長子，可是作為他目前唯一的兒子，拿破侖皇帝的後代，他是不會容許你去勾引那個小男孩的。即使你成功了，也只不過是幫助安德烈解決了關於德拉圖爾家族繼承人可能出現的糾紛而已，他不會感激你，反而會藉機對付你。我不希望軍部和皇室之間出現不可緩和的矛盾。更何況，那位女王，是絕對會把傷害自己兒子的人，列為復仇的對象的。我也不希望法蘭和撒丁之間，出現國際糾紛。」
小男孩啊……。想想自己手中關於傑洛士的情報，絲萊蒂誘惑的舔了舔自己豐滿的雙唇，但是既然老宰相已經義正言辭的警告過了，絲萊蒂也就放棄了主動勾引傑洛士的打算。但是，如果那個可愛的，卻得不到自己應得名分的王子殿下經受不住自己的魅力，從而瘋狂的迷戀上自己的話，即使是這個老頑固，還有那個和自己一樣精明的女王陛下，也沒什麼話好說了吧？
利用自己的魅力，誘惑那些愚蠢的男人，在搾乾他們的價值之後，狠狠的一腳踹開，那些被利用完了的男人，還會哭著喊著爬過來，哀求自己的青睞，這本來就是痛苦少女信徒的拿手好戲。
「軍部的安排如何？」絲萊蒂隨口問了問。即使軍部排擠這位長公主，但是絲萊蒂手中掌握的情報資源，卻是雙方經常合作的基礎。
「近衛軍，還有皇家騎士團抽調的部隊，已經完成了集結，從周邊城市調撥過來的軍隊還要兩天才能完成集結，以前曾經下去過的士兵將會成為嚮導。魔法師公會派來支援的法師和宮廷法師，隨軍法師會在明天全部到達，各大教會的牧師，也會在兩天之內到達凡爾賽。一些民間探險隊和冒險者，在今天已經陸續進入地下坑道了。然後，所有清剿部隊進入地下世界，地面上，警察和發放了武器的市民自衛隊將會維持市區的秩序。為了安全起見，在清剿活動的這段時間中，我會發佈宵禁令。」這些基礎的事情，黎塞留早已處理完畢，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市民的恐慌和國際的輿論，還有，因為各類管制給凡爾賽帶來的經濟損失。
「嗯嗯。」絲萊蒂漫不經心的嗯了幾句，眼中光芒一閃，「我先走了。那個比凡爾賽的下水道還要污穢的東西，也只有你能忍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