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驚蟄突然朝著地面上的迷霧瞬移過去,天空中的地魁等人都是一臉的驚駭。.|com|「他這是……這是要幹什麼?!」火烈難以置信地望著下方。他雖然知道這個叫做衛驚蟄的傢伙實力深不可測,可是他也不認為,以衛驚蟄的本事,能夠抗衡得出這種由負屬性能量所衍變出來的陰暗黑霧。
「別擔心,他突然闖入那裡,應該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吧。」看到衛驚蟄的身影已經完全侵入到那一團詭異的黑色霧氣當中,地魁頓時低聲地安慰眾人。從表面上的情況來看,衛驚蟄的身形還在那一團黑色的迷霧當中,並沒有像之前的那一枚金色掌印一樣,被那顆負屬性的能量雷球所吞噬。
在地魁等四位守護的下方,那一團黑色的迷霧如今正氤氳不散地漂浮在地面。迷霧離地面大概有三丈左右,縹緲的霧氣籠罩了大概十丈方圓的地方。衛驚蟄那一尊強悍得可怕的身軀,如今就正沐浴在這一團黑色的霧氣當中,動也不動,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此刻所經歷的狀況。
「他人還在。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看到腳底下的一幕,火烈頓時有點不確定地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衛驚蟄能夠抵禦這種可怕的能量,但既然他的身體還在,那多半就還活著。火烈心裡就是這樣想的。
不過,衛驚蟄真的是一點兒危險也沒有麼?當然不。外人看不出來,但是衛驚蟄自己知道,當他闖入到下方那一團黑霧當中的時候,一股沛然莫能御之的強大力量,硬是生生地吞噬了他體內的所有生機,就連他瞬間施展出來的「時光倒流」都沒有能夠產生出任何作用。
這種能夠強行吞噬人體內一切生機的可怕力量,其實就正是這種負屬性的能量所最擅長的。這種力量,能夠無視被其所沾染到的一切物質與能量的特性,直接就是將其從內部破壞,然後再予以摧毀。所以,此刻的衛驚蟄看起來渾若無事,實際上,他正經歷著一種從踏上修真之路以來,所遇到過的最強烈的痛苦。
痛苦的來源,不是,而是靈魂。衛驚蟄沐浴在黑霧之中,根本就不敢讓自己的身體動上一動,雖然在闖入黑霧之初,他已經在瞬間便是佈置下了數十個威力最大的復合陣法,將自己的身體防禦得嚴嚴實實,可是在進入到了這團霧氣的內部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之前完全猜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這種負屬性的能量,直接就是作用在一切物質或能量的最核心的地方,只有將那最核心的東西摧毀,這種能量霧氣或許才會完全消散。
人體內最核心的地方是什麼?對於人間界的那些凡人們來說,最核心的地方或許便是心臟、顱腦這些地方,畢竟這些地方只要受到了外界的傷害,或許只是一點很小的傷勢,就能夠要了這些凡人們的性命。不過,對於衛驚蟄這樣的已經將靈魂力量修煉到極高程度的神界天神來說,最核心的地方,便是位於顱腦內部的靈魂。
靈魂,對於衛驚蟄這樣的上部天神來說,那是能夠為人體提供一切能量與動力的源泉,一旦靈魂受到傷害,輕則神識受損,重則萬劫不復。而這一團蘊含著一部分未曾消散的負屬性能量的黑霧,似乎也是知道衛驚蟄的要害所在,知道一旦破壞掉衛驚蟄顱腦處的靈魂,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瓦解掉衛驚蟄所能夠施展出來的一切的防禦手段,從而將後者的與靈魂完全吞噬掉。
被這樣的一團可怕迷霧所籠罩著,衛驚蟄根本就不敢動彈。他正竭盡全力地調集一切能夠被自己所調動的力量,在自己的顱腦位置,增加著一層又一層的防禦力量,使得這種可怕的黑色氣霧,無法在短時間內侵入到自己的顱腦深處,破壞掉自己顱腦內部的那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碧綠色的靈魂光團。
此刻,能夠被衛驚蟄所調動的力量,除了「巫皇不死身」法訣所特有的白色元力之外,便是各種各樣的陣法之力,至於那種碧綠色的靈魂力量,此時此刻卻是根本不能夠施展。畢竟,靈魂力量如今是必須受到充分保護的最脆弱的力量,一旦施展出來,恐怕那種可怕的負屬性能量迷霧,立刻就會順籐摸瓜地滲透進來,將衛驚蟄的靈魂一舉摧毀。
在這樣的危急關頭,衛驚蟄不可能,也無法去思考別的一切事情,唯一的念頭,就是必須全力護住自己的靈魂,一旦靈魂破滅,那就什麼都完了。其實他也應該感到慶幸,因為,如果不是在之前的碰撞當中,由地魁等四位守護所合力施展的那一枚金色的掌印,事先消耗掉了能量雷球中所蘊含的大部分負屬性能量的話,如今的這一團黑色迷霧,可就不是他一個區區的上部天神所能夠扛得下來的了。
當然,衛驚蟄能夠堅持下來,在短時間之內沒有性命之危,這一切還要歸功於他的靈魂足夠強大,要是換了一個二星上部天神,可能早就已經在黑色迷霧的吞噬腐蝕下變得點滴不剩了。
在黑色霧氣的侵蝕下,衛驚蟄的身體也並不是全無損耗,畢竟在這種黑霧當中蘊含著能夠剝奪一切生機的負屬性能量。這種能量,能夠強行摧毀一切物質,切斷一切能量的供應,如果不是衛驚蟄將「巫皇不死身」法訣的功用發揮到了最大,恐怕在天空中的地魁等四位祖界星守護眼中看來,在那一團黑霧籠罩之下的,就將會是一具殘缺不全的骸骨了。
天空中,火烈等人在經歷了最初的震撼之後,此時也是紛紛地看出了一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地魁,我們要不要出手幫幫他?你看,他陷在那裡面,動也不動,似乎是遇上了什麼危險……」火烈擔憂地問其餘三人。
水柔眉頭一挑,反唇相譏道:「幫?怎麼幫?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種能量的可怕……我看在我們四人當中,就算是地魁,恐怕也沒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出手幫上一把……」
「幫不了……」一直不說話的風閒守護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能堅持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想不到我們四個,身為祖界星的守護,卻是對這樣的一種東西感到無能為力……」
風閒歎息一聲,語氣中有著深深的自責。
「風閒,你也不必如此自責。」地魁終於是開口說話了,「聽衛驚蟄所說,這種形成『殘域』的可怕能量,如今也就只存在於我們這個祖界,要是放到外界的宇宙空間中,怕是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衛驚蟄能夠堅持到現在,也算得上是外界中難得一見的強者了,只是不知道,他能夠堅持到什麼程度……」
地魁只以為以衛驚蟄的實力,在外界的宇宙空間中必定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卻不知道像衛驚蟄這樣的二星上部天神,在外界的宇宙空間中可還有很多很多,而比他更厲害的神王、古神境界的強者,可還有著不少……當然,要是說到陣法或是煉器,以衛驚蟄的本事,確實是能夠在整個宇宙當中排得上號,而事實上,能夠令衛驚蟄一直堅持到現在的,也確實是他此刻所施展出來的源源不斷的陣法之力。
除了「巫皇不死身」在努力地維持著的不滅之外,在衛驚蟄顱腦深處,還有許多如同蠶繭一般的陣法空間,這些晦澀玄奧的陣法空間,就是被衛驚蟄以空間佈陣的方法在顱腦所佔的那不足拳頭大小的位置上所佈置出來的一層又一層的堅實屏障。
不得不說,多達十系的陣法,確實是如今的衛驚蟄的最大倚仗。只要念頭一動,一個個讓人眼花繚亂的陣法空間便是瞬間在衛驚蟄的顱腦位置形成。佈置大型的復合陣法或許很困難,可是佈置出只需要籠罩住不足拳頭大小的顱腦的核心,對於衛驚蟄來說,那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雖然這些陣法空間在佈置出來之後立刻便是在負屬性能量的侵襲之下土崩瓦解,但至少,衛驚蟄佈陣的速度能夠與這種破陣的速度所持平,所以,別說只是過去了這麼一點時間,就算是讓衛驚蟄像石雕一樣永遠地呆在這一團迷霧裡頭,他恐怕也不會出現什麼損傷。畢竟,陣法大師們往往都能夠源源不斷地調動起蘊含在周圍空間中的元素之力,而以衛驚蟄的陣法造詣,佈置這些陣法,根本就不會對他自身產生什麼損耗。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間,距離衛驚蟄進入這一團縹緲而又詭異得可怕的黑色迷霧當中,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天的時間了。
天空中,地魁等四位祖界星的守護也是在這裡呆在整整十天。對於他們來說,別說十天,就是一輩子永遠地在這裡呆下去,也不太可能會產生什麼睏倦的情形。他們留守在這裡,無非是想知道衛驚蟄被這種黑色霧氣所困住的最後結局。這個結局,要麼是生,要麼是死,不看到這兩者中的任何一個,這四位守護恐怕都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四人中,以火烈對衛驚蟄的安危最為關心。他聊勝於無地撥弄著手指頭,問身邊眾人道:「你們說,衛驚蟄他……能夠成功脫險嗎?」
面對火烈的詢問,水柔沉默以對,風閒搖了搖頭,只有地魁低聲回復,「不知道。再看看吧……」
在眾人的等待當中,時間便是如同指間沙般,悄然流逝。轉眼間,一年又零七個月的時間,便是在這樣的枯燥等待中度過。
地魁等四位守護,已經面對面對盤坐在一起,在天空中懸浮著,既是在安靜中修煉,同時也是在等待。他們等待的,是地面下方那一團迷霧當中的變化。
大概是由於那一團氤氳不散的迷霧的存在,殘域的面積,短時間內卻是看不出有朝著周圍那些完好的地域所繼續進行擴散的跡象,這樣的一個結果,也是稍微地出乎地魁等四位守護的意料,所以他們四人,也是更加耐心地在天空中盤坐等待著。
一個月的時間,又是在不經意的等待當中過去。當時間過去了一年零八個月的時候,地面上氤氳不散的那一團黑色霧氣,終於是開始產生了一陣劇烈的蠕動,就好像在這一團黑色的混沌當中,有一個強大的靈魂,正要破繭而出一般。
迷霧的變化,也是瞬間便引起了天空中四位祖界星守護的注意。火烈第一個便是從盤坐的姿勢當中站起,伸手指著下方的迷霧,駭然地謂其餘眾人道:「快起來!事情有變化!」
不用火烈提醒,其餘三位守護也是瞬間反應過來。他們都擔心事情會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於是在站起來的同時,也是稍稍地將身形往上方拔高了一些。
就在四位守護驚魂未定地注視著下方的迷霧的時候,衛驚蟄那略顯疲憊的聲音,終於是嘶啞地從黑色的霧氣當中透露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啊……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故能虛勝實,不足勝有餘……這種本源,看來便是叫做——『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