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僕宮』?」白芙蓉抹著眼淚問道:「『靈僕宮』又是什麼門派?」
衛驚蟄被這一問,心中忽然靈機一動,想道:「既然夢憐已經和辛如水他們聯合在了一起,聖霄那老殺才遲早會聯合三宗對夢憐她們不利,我不如索性將『靈僕宮』做大,到處招收高手擴充實力,以後也好幫助夢憐她們?至於宮主的位置……以後讓老爹來擔任就是。
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提高自己的實力,擴充自己的勢力。
衛驚蟄瞧著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白芙蓉,覺得這人倒不壞,就是太懦弱了些。衛驚蟄皺了皺眉,喝道:「白芙蓉,別哭哭啼啼的了。你跟著我,以後就是『靈僕宮』的長老,我也會傳授巫門的一些修真法訣給你。如果不肯加入我『靈僕宮』,那就對不起了……」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圓月彎刀。獵人出身的衛驚蟄最信奉弱肉強食那一套,自己既然入了修真界,以後殺人是免不了的了,只是卻不想自己第一次殺人就是殺眼前這麼一個懦弱的傢伙,最起碼也得是個渡劫境界的高手吧。
白芙蓉一見那亮晃晃的彎刀,眼淚鼻涕又下來了:「大俠、大俠,您高抬貴手。您要我跟著你……我跟、我跟!今後做牛做馬,我都跟著大俠!大俠您說往東我就往東,您說往西我就往西……請您一定要饒我一命啊……」白芙蓉不住地磕頭,土地雖然不算太硬,可這麼猛磕,也滲出了鮮血來。
衛驚蟄突然有點後悔,這傢伙靠得住嗎?當下收起了彎刀,斥道:「好了,我不殺你。你看你像什麼話!以後跟著我闖蕩,絕不許你再像現在這樣,免得丟了我『靈僕宮』的臉面。聽到沒有?」
白芙蓉知道自己性命保住了,立時破涕為笑,白淨的臉上沾滿了淚水鼻涕,他伸袖子一抹,臉上是乾淨了,但袖子上卻是粘稠得噁心。衛驚蟄眉頭又是一皺,痛斥道:「白芙蓉!」
白芙蓉見衛驚蟄臉色又沉了下來,立時駭道:「小人、小人在。」
「你怎麼能夠這麼不講究?以後擦鼻涕……要用手帕!」衛驚蟄真是要被這傢伙噁心死,怎麼大家都是十六七歲,這傢伙與自己就有這麼大的不同呢?
衛驚蟄站起身來,發現之前接好的肋骨再次迸裂,頓時疼得額上冷汗都下來了。沒辦法,先去風兒家靜養一段時日吧。喚上白芙蓉,兩人慢慢朝前面荒野走去。
白芙蓉性格懦弱,心地倒好,瞧見衛驚蟄步履蹣跚,不由問道:「大俠,你是不是受了傷?要不要我扶你?」白芙蓉是看著衛驚蟄從墳墓裡爬出來的,看到衛驚蟄現在這樣子,很自然會聯想到他受了傷。
「不用!」衛驚蟄緊咬銀牙,加快了腳步。白芙蓉臉上心中佩服,心想:「大俠就是大俠,果然是個硬漢!」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兩人在月光下一前一後地來到了風陣的邊緣,白芙蓉看到衛驚蟄停下了腳步,問道:「大俠,我們去哪?」
「不用叫我大俠,叫我衛兄弟就好。」衛驚蟄強忍著疼痛,說道:「在這等我一會,你千萬別走上前。」接著伸展開神識查探風兒家的位置。大概是因為有陣法保護,那間房屋沒有找到,不過衛驚蟄卻發現風兒正坐在一塊光滑的大石塊上,臉上有著晶瑩的淚光。
「這小丫頭這麼晚還呆在外面幹什麼?」衛驚蟄神識留意著風兒,只見風兒流著淚,柔弱的雙肩在夜風中瑟瑟發抖,顯得那樣孤獨,那樣無助。夜裡的風有點大,風兒的長髮被吹起在風中,被風吹起的還有順著臉頰滑落的淚珠。風兒黯然自語:「大哥哥,已經過了一天了……大哥哥,頭七你真的會回來嗎?風兒好想你……」
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思念,悠揚飄散在沙沙作響的夜風中。
衛驚蟄心中一痛,眼裡也泛起了淚光,神識傳音道:「風兒,你將陣法撤了,讓哥哥進來。」
風兒一愕,接著臉上泛起了笑容,仰起小臉對著周圍的夜空說道:「大哥哥,是你嗎?你的魂魄回來了嗎?你在哪兒?」
風兒無法傳音,但衛驚蟄的神識自然能夠聽到她大聲的呼喊,同時也發現火」兩人從屋中走了出來。看到這兩人,衛驚蟄的心中就有氣:「媽媽的,這兩人一個想把我燒了,另一個直接把我活埋!」
兩人看到風兒,「水」說道:「風兒,你不是答應了叔叔,坐一會就去睡的嗎?」
衛驚蟄繼續傳音道:「風兒,別理他們,快撤了陣法讓我進來。」
風兒沒有搭理「水」,跳下大石塊,在石塊底下將幾顆小石子撥亂了,然後對著夜風大喊:「大哥哥,風兒已經把陣法撤掉了,你快過來吧。「
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丫頭在和誰說話呢?
過了一會,風兒終於看到了衛驚蟄蹣跚的身影,立時淚奔上去,一把抱住衛驚蟄腰間,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衛驚蟄的懷裡。衛驚蟄渾身大震,斷骨處疼得全身都在發抖,不過他硬是強忍著沒吭聲,伸出手摸了摸風兒漆黑的頭髮,心中滿是感動。
見到衛驚蟄後面面相覷,心道:「是這小子?見鬼了這是……頭七不是還沒到嗎?」又看到後面的白芙蓉,見到白芙蓉穿著魔門的服飾,都是微微一驚。
風兒好半晌才將臉蛋從衛驚蟄懷裡移開。衛驚蟄撫摸著風兒的臉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勉強笑了笑之後,終於疼得暈了過去……
衛驚蟄醒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經大亮,自己正躺在床上,而風兒伏在床沿還未睡醒,其他人一個都沒看見。神識展開,他發現白芙蓉正在屋後的廚房裡弄吃的,灶上是一個微型的火陣。屋外,兩人正在空地上研究著陣法,不時還交談上一兩句。
身上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清理過,看得出來是風兒的手筆。看著熟睡的風兒,衛驚蟄臉上露出了笑容,運轉了幾遍巫門的法訣,感覺傷口已經不那麼痛了,這才悄悄走出了屋子。
「兩位……」見到二人蹲在地上,衛驚蟄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
兩人抬起頭來看到衛驚蟄的時候都很吃驚。因為之前兩次見到衛驚蟄都是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二人還不覺得有什麼,此刻在大白天看起來,衛驚蟄勻稱的身軀、強壯的肌肉,還有粗壯得多的怪異左臂,都讓兩人感到震驚。
「小哥,是你啊……」先說話的是一身書生裝束的看起來三十多歲,穿著一件天藍色的長袍,頭上一方書生巾束住頭髮,相貌儒雅,若再年輕些兒恐怕倒也算得上是一位美男子。
「水」說話的聲音像流水一樣細微、綿長:「小哥,我叫作『水』,我身邊的這位叫『火』。呵呵,很拗口是不是?其實你也可以稱呼我們為『水師』、『火師』。」
「我叫衛驚蟄。」衛驚蟄坦白地道出自己的名字。反正「靈僕宮」很快就要打出字號,自己的名字也不需要對別人隱瞞了。
水師和火師兩人都不是修真界的人,明顯沒有聽說過衛驚蟄的名字,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衛驚蟄瞧著兩人,乾脆單刀直入地問道:「不知道兩位和的關係是?」
「風兒沒有告訴過你嗎?」水師和火師相視一眼,水師歎了一聲道:「唉,都怪『風』死的時候沒有交代清楚……『火』,你來說吧。」
火師長著一臉濃密的鬍子,兩隻眼睛就像星星一樣閃亮,說起話來也是洪亮無比:「小哥你是不是修真界的人?」
衛驚蟄點點頭。
看到衛驚蟄點頭,水師和火師兩人的目光都變得熾熱起來。
「難怪,」火師有點興奮,問道:「小哥是哪一派弟子?」
「崇天門。」衛驚蟄淡然道。他現在對道門充滿憎惡,這麼回答還是看在了死去的元虛的面子上。只是衛驚蟄心中十分好奇,他們都是一介凡人,好端端地問修真界的事情幹什麼?
火師似乎不知道「崇天門」是什麼宗派,只是淡然「哦」了一聲,續道:「不知道小哥聽沒聽說過修真界有一個宗派叫作『金厄斗宗』的?」
衛驚蟄疑惑地搖搖頭,「金厄斗宗」?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唉……沒落了,沒落了……」水師歎了一口氣,說道:「還是我來說吧。『金厄斗宗』是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聽我們先人說,那是人間修真界最強盛的一個修真宗派。『金厄斗宗』最厲害的不是修真法訣,而是陣法。」
「陣法?」衛驚蟄好奇地道。
「呃,陣法!」水師點頭續道:「在這個宗派中有八個最天才的弟子,被稱作『陣法八傑』,我們這些人都是『陣法八傑』的後人。『金厄斗宗』後來發生了一些變故,這八個傑出的弟子就在凡人世界中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但是我們這些八傑的後人,無時無刻不想著回歸修真界。」說到這裡的時候,水師火師兩人眼神中都閃射出耀人的神采。
「那你們可以上山拜師啊。」
「不可能!」火師截口道:「我們的祖訓不允許後人拜到其他宗派的門下。」
「對,」水師也說道:「『金厄斗宗』當年也許太過強盛了,八位祖先都以自己是『金厄斗宗』的弟子為榮,是不會允許後人拜到其他門派的。再說……光是陣法,就夠我們學一輩子的了,哪還有時間去拜師學藝……」
衛驚蟄聞言恍然,過了一會才問道:「『陣法八傑』,就只剩下水雷了?其餘的四傑呢?」
水師與火師兩人相視一眼,眼中一片黯然。水師說道:「不知道,『陣法八傑』雷火各自都有著獨特的陣法,只是在漫長的歲月中,八傑的後人相互之間失去了聯繫山、澤這四支的後人,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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