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少天不想接受由李莫林帶來的任何形式的示好,所以不等徐濤提出條件來,他就跳起身來拒絕,想以此來堵住徐濤的口。不過現在,徐濤的話卻讓他啞口苦無言,就算心裡再想拒絕,他也說不出口。
徐濤說的話一下子點中了鐵氏父子的死穴。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可以拒絕,可是健康怎麼能拒絕?兒子怎能拒絕父親的健康?父親又怎能拒絕治好兒子殘疾的機會?
鐵少天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扭過頭來,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李館主此話當真?」
這話雖然是徐濤說的,不過鐵鷹武館顯然並沒人認識徐濤,而李莫林雖然被他們視作敵人。但是他的話卻依然是有份量的。因此,鐵少天這話問的是李莫林而不是徐濤。
「少館主不要輕信他們!」一個長得頗為壯實的中年人說著站起來道:「當年李館主出手傷了我鐵鷹武館的鐵館主,李潛傷了我們少館主鐵少天。現在李館主你又說要治好他們的傷,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不會是又想使什麼壞吧?」
「鐵流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李莫林道:「當年鐵館主受傷,我就曾經說過,跟我們龍門武館沒有關係,更不是我出手的!你們鐵鷹武館說鐵館主是傷在鷹爪功之下,據此就說一定是我出的手。且不說傷鐵館主的是不是鷹爪功,即便是,這世上會鷹爪功的也不止我一個……」
「哼!」那個叫鐵流雲的中年人打斷李莫林道:「會鷹爪功的人確實不少,咱們鐵鷹武館以鐵鷹聞名,會這鐵砂掌的人就不少。鐵館主本身就是箇中高手,可咱們這西北,能用鷹爪功傷了我們鐵館主的除了你李莫林,還能有誰?」
李莫林道:「傷鐵館主的未必就是西北武林的人,再說西北武林人才濟濟,未必就沒有比我李莫林更厲害的高手!」
「強詞奪理!」鐵流雲叫道:「就算不說這個。那我們少館主的腿總是你家李潛廢的,這件事你總沒法抵賴吧?」
鐵流雲說起這件事,李莫林也有些怒意!站起身來道:「當年是鐵少天帶人殺上我們龍門武館,我兒李潛才為阻止他而起爭鬥。至於你說鐵少天的腿被廢。我兒李潛又何嘗沒有受傷?」
「是李潛暗下毒手!」鐵流雲叫了起來:「要不然,憑他能傷的了我們少館主?」
李莫林不理鐵流雲,抬眼看向鐵沐,道:「現在鐵鷹武館究竟誰說了算?鐵流雲能代表鐵鷹武館嗎?鐵少天和李潛當年的功夫本在伯仲之間,爭鬥也是兩敗俱傷。我李莫林不問鐵少天傷了我兒子,反帶著人來給你鐵家父子治傷,你們還想怎麼樣?」
「我們……」
鐵流雲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聽鐵沐忽然開口叫了一聲:「流雲!」
鐵沐的聲音並不響,不過鐵流雲聽了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哼」了一聲閉上了嘴。
鐵流雲說話的聲音雖然不響,不過卻似乎非常費力,說了沒幾句,聲音就有些喘息起來:「少天和李潛的爭鬥確如李館主所說,至於傷我之人用的是不是鷹爪功,我還不至於看走眼。老夫雖然不才。可這川北之地能傷了我的人,也不是那麼多的!」
鐵沐說著站起身來,緩緩解開衣袖。露出一身盤根錯節的肌肉。不過胸腹之間卻有五道傷痕,每一道的末端都有一個深黑色的凹洞,很明顯是被人抓了一把的樣子。
「李館主看到我身上這道傷疤了吧?」鐵沐淡淡地道:「請問鐵館主,這傷若不是鷹爪功所傷,那是什麼功夫?」
李莫林以往每次都聽鐵鷹武館的人說鐵沐是傷在鷹爪功之下,卻並沒有親見過,一向心裡存疑。不過現在看到這傷口,李莫林也不由得詫異。這確實是鷹爪功所傷,這一點,李莫林絕不會看錯。
鷹爪功本是鐵鷹武館的長項。鐵沐本身就精於此道,在鐵鷹武館無人能敵。不過李莫林年輕時有過奇遇,在鷹爪功上還要略勝鐵沐一籌,這在川北武林不是什麼秘密。
而現在鐵沐這傷確實是傷在鷹爪功之下,鐵鷹武館有次認定是李莫林出手,也不是沒有道理。
鐵沐有些淒楚地笑了起來:「想我鐵沐身為鐵鷹武館館主。卻被人用鷹爪功擊敗,實在讓老夫汗顏!」
鐵沐說著伸出右手,道:「那人雖是偷襲,但是我已經提勁與他對了一抓,雖然急切間,只用了八成功力,可這八成功力卻被他一招擊潰,折了兩根手指,這等功力,我鐵鷹武館是沒有這樣人才的!不知龍門武館,出了李館主自己以外,可還有這樣高手?」
「這……」李莫林搖了搖頭:「我龍門武館,沒有人有這般功力!」
「哼!」鐵流雲又重重地哼了一聲:「現在你不抵賴了?」
李莫林怒道:「我李莫林何時抵賴過」
「那你就是認了!」鐵流雲道。
「放屁!」李莫林也被鐵流雲激怒了:「我什麼時候認了?我說這事情不是我幹的就不是我幹的,若真是我李莫林出手,難道我還怕承認不成?」
「不是你幹的,那你說是誰幹的?」鐵流雲再度叫道。
李莫林被問得一時語塞。他死在想不出,這個一招就硬碰硬地折斷了鐵沐的兩根手指,又在他身上留下如此恐怖的疤痕的人究竟會是誰?
見李莫林不吭聲,鐵流雲又冷哼一聲:「沒話說了吧?」
徐濤忽然站起來道:「鐵館主身上的傷或許是鷹爪功留下的,可據此就斷定是李館主出的手未免太強詞奪理。」
「哦?」鐵流雲看了徐濤一眼,道:「年輕人,那你說是誰出手的?難道還是你不成?」
徐濤笑道:「鐵館主的鷹爪功雖然厲害,不過也未必沒有對手。我雖然沒練過什麼鷹爪功,不過要折斷鐵館長兩根手指,並在他身上留下這麼一個傷疤卻並不是什麼難事!」
徐濤這話一出口,大廳裡頓時一片嘩然。
「小子,你想找死嗎?」
「少說大話,有種的跟我鬥鬥!」
「打他!」
人們紛紛叫了起來,徐濤卻不以為意,繼續說道:「你們鐵鷹武館能人倒是不少,依我看,鐵館主也未必就沒有對手!」
鐵少天似乎聽出徐濤話裡有話,沉聲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這話的意思鐵少館主還不明白?」徐濤微微一笑道:「我是說鐵鷹武館鷹爪功練得好的人可不止鐵館主一個!」
「你胡說,這是血口噴人!」鐵流雲忽然叫了起來。
「是嗎?」徐濤微微一笑:「我又沒說你,既然只是血口噴人,你又何必那麼急?倒好像被踩了尾巴一般!」
「誰說我被踩了尾巴了?我只是不想你污蔑我鐵鷹武館的人!」鐵流雲叫著,那神態卻讓人感覺似乎有點躲閃。
「這位鐵流雲先生似乎也是練過鷹爪功的,不如我們切磋一下如何?」徐濤說著慢慢向鐵流雲走過去。
伸出手來微微一晃,徐濤手裡就多了一個玉瓶:「不過我只是個醫生,沒練過什麼武,所以就不用什麼鷹爪功了,對針灸,我倒是有些心得,所以,我就用兩根金針吧!」
徐濤一邊說,一邊掏出兩根銀色的針來,一手捏了一根,手微微一晃,那白色的玉瓶就似乎憑空消失了,好像魔術一般。
看到徐濤手裡的兩根針,鐵流雲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我不跟不會武功的人動手!」
「那可由不得你!」徐濤說著身形忽然一晃,也沒人看清他怎麼動作的,忽然間,他就出現在鐵流雲面前,一針向他面門刺去。
鐵流雲見狀大驚,急忙向後退去,同時反手抓向徐濤手腕,用的卻是小擒拿手。
徐濤胳膊一轉讓開鐵流雲的一抓,搖頭道:「不對,不對,你這哪是鷹爪?軟綿綿地連雞爪都不如,這樣你可擋不住我,還得拿出你看家本領才行,要不然,被廢了雙眼,可不要怪我!」
徐濤說著,身形又是一晃,再次逼向鐵流雲,雙手齊伸,兩根銀針同時刺向鐵流雲雙目。
大廳裡眾人見了也不由駭然,這徐濤的攻擊方法非常簡單,沒有任何花哨動作,每次都用手中的針直直地刺向鐵流雲的眼睛。而且還是在先出聲警告的情況下。
這種打法未免太過兒戲,要知道鐵流雲的功夫在鐵鷹武館雖然算不上頂尖,卻也稱得上高手了。
可是奇怪的是,鐵流雲被徐濤逼得急退,不斷地用擒拿手試圖抓徐濤的手腕,卻始終沒有用他拿手的鷹爪功,這讓大家心裡也不由有些疑惑。
兩人一個追,一個退,速度越來越快,徐濤忽然輕喝一聲,速度猛然快了一大截。鐵流雲眼見一片銀光閃過,正要讓開,眼皮卻已經感到微微的刺痛。鐵流雲大驚,下意識地大吼一聲,一揮手,鷹爪就猛地抓向徐濤的手腕,那架勢,彷彿不將他的手腕折斷絕不收手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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