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生擒共工
粉衣女子沒有後退,手裡卻多了一根長長的羽毛,好像一把劍,一把羽毛狀的劍。她曼妙的宛若驚鴻的翩翩起舞,像翻飛的樹葉看似雜亂無章的步伐,卻處處透著玄機,好像排演了無數次爛熟於心的舞蹈,凌亂卻不失美感。那些砸下來的黑色珠子又好像成了一顆顆毫無威脅力的黑色氣球,被她的羽劍輕輕的一撥,不是破了,而是皆沒有了原來的方向,砸到別處去了。
所有人都驚呆於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手法,粉衣女子看似柔弱無骨,甚是楚楚可憐,不了一出手便是震驚四座,滿朝嘩然。
十二顆大珠子把太上老君家的兜率宮砸出了十二個大坑,看得老君又皺眉頭又歎氣,這鐵定得他自己買單了。難道他還能向王母申請報銷嘛?
粉衣女子的舉動激怒了王母,她指令一下,那些巨大的黑珠子,又滴溜溜像呂四娘的「血滴子」一樣飛轉起來。驀地分裂成密密麻麻的小珠子,好像一大群蜜蜂,懸浮在我們周圍,非常怪異。我發現「小蜜蜂」在瞬間長出了佈滿全身的尖刺,像一個個蒼耳似的,又像是長了翅膀和眼睛在王母一聲令下之後,蝗蟲一般黑壓壓圍上來。一個不小心,我的皮膚就被刺到了,我清楚的看到我的血液順著尖刺流向「蒼耳球」,直到它們黑色的身體變得血紅透亮。
靠,吸血的!
在我愣神的瞬間,已經有無數黑球刺入我的肌膚,痛癢的感覺遍佈全身。
我運氣,一個個將它們彈開,可剛彈開它們又粘了上來,跟蒼蠅似的,不折不撓。再看看粉衣女子,把羽劍舞得上下飛轉,整個人卻在劍影中游刃有餘。她的劍法相當了得,讓我有了一種想拜她為師的衝動,當然前提是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同時,我的心還掛念在那熱氣騰騰的爐子上,我也想學學孫悟空,飛起一腳將它踢個底朝天,就是我老婆成了一張狐狸皮我也得帶走。這樣想著的時候,我的身體漸漸燃起了火焰,那些飛上來的黑珠子碰到了火焰發出「嘶嘶」的響聲,冒出一團青煙後都融化得無影無蹤了。我帶著滿身的烈焰,帶著滿腔的怒火,一腳踢向爐子踢去。
「啊,我的爐子——」
太上老君的生意顫顫的,不知道是擔心爐子還是擔心爐子裡的東西。
爐子側翻,滾燙的水從裡面流出來,熱迅速迷濛了所有人的眼睛。
我急急的叫著:「雲娘,雲娘!你在哪裡?」不顧熱水的滾燙,雙手胡亂的在地上亂摸,但是什麼也沒有摸到。爐子裡除了汩汩的流出的水,什麼也沒有,連一根毛髮都看不到。
這個狀況讓我傻眼了,也讓所有人傻了。
「人呢?這裡的人呢?」
太上老君抓狂,一把抓住青牛怒喝:「人呢?到哪裡去了?」
青牛嚇得褲子濕了一灘,哭喪著臉道:「師傅,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明明是把她扔進去的!」
老君臉色由漲紅成了鐵青,再由鐵青轉為漲紅,今天他出夠了丑,現在連一個能博得王母歡心的機會也沒有了。
「我還要問你呢?這人哪裡去了?」
我欺身過去,緊緊地盯著老君,他視我為豺狼虎豹,嚇得連退三步,直擺手,連聲叫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你們,你們太可惡,太可惡了!」
我低低的咆哮,像一頭受傷的猛獸再做最後的掙扎嘶吼。
屍體都沒有了,連一點念想都沒有留給我,這群可惡的神仙!如此殘忍的神仙,你們,你們還配做神仙麼?
我揮舞著破天劍,亂七八糟的砍,見什麼就劈什麼,我砍柱子,砍房子,看任何遇到的東西,我失去了思考能力,兜率宮成了我發洩的水陸道場,上面燃著熊熊烈火,下面淌著滿地的熱水,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聽見王母慌亂的聲音:「快,快擒住他!這人瘋了!」
無人趕來沾惹我這包炸藥。
這時候,又聽見一個洪亮深沉的聲音吼道:「姐姐莫急,讓我來會會他!」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了,他所站的地方忽然聚集了大量的水,似乎成了一條河流,那條河流立體而且動感,竟然站立起來,成了一道沖天的水幕,向我撲面而來。
冰水,遇到我身上的火焰,發出「嘶啦嘶啦」的聲音無數水蒸氣籠罩著周圍的一切,到處白茫茫的。這股冷意,使我全身一抖,身上的火焰已近被澆滅了。
我猛然間清醒過來,什麼樣的水能澆滅我的火呢?放眼過去,一個滿臉絡腮鬍的男人,徵用吃人的眼神盯著我,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監獄長水神——共工。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他定是記恨我逃獄的事情,不遺餘力的用極地寒冰對付我。
他的極地寒冰凍了風裡希成千上萬年,腐蝕她的功力,這筆賬我還沒有和他算呢。今天就做個了斷吧。
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股散發著漫漫寒氣的的水將我包圍了。冷意,越來越濃烈。御水,也許我不會不如他,可我的「冰濤寒浪」一定是比不過他的「極地寒冰」的。所以,我只能用大地之力,用土之力來對他冷得過分的冰水。
一寸一寸的黑色泥土自我的腳下向上向遠處延伸著,那道水很快遇上了阻礙,瘋狂的往上漲,可它每漲一寸,我的堤壩就漲十寸,總是比它高,它始終浸泡不到我的腳,甚至沒法讓我接觸到。因為它永遠比我的堤壩矮。
共工氣得哇呀呀的叫,說一定要把我碎屍萬段。
這話說得早了點,就是我同意,我脖子上的蛇杖也不會同意。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蛇杖見了仇人蠢蠢欲動起來,自己跳躍到我手上,蛇頭散發著瑩瑩綠光。它記得女媧的宿敵,記得他給它主人帶來的深重災難和痛苦,竟然不等我吩咐,便離開了蛇杖,如飛箭一般射向他的心臟部位。
共工忙著指揮他的水,等他發現小蛇頭的時候,慌忙仰面彎腰,蛇頭貼著他的鼻子飛過,驚得他面如土色。
「你是誰?女媧的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共工直起了身體,蛇頭已經回到了我的手杖上,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彷彿它剛才沒有去偷襲一樣。
「你管我是誰呢,誰讓你害得她那麼慘!今天要為她報仇!」
「是嗎??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共工冷笑不已,在他的眼裡,我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而且是一隻妖怪。敢於挑戰天神的神威,真是不想活了。
「誰笑誰哭,我們走著瞧!」
他兩手往肩頭一摸,拔出兩把鋼鑭,看來他儘管對我的豪言譏諷,可心裡還是十分重視我這個是對手的。
嘿嘿,你不是囚禁了她那麼多年嘛?我今天也要讓你去嘗嘗被囚禁的滋味!
我心裡叫著,把紅蠶絲拿了出來,在天牢裡,雲娘已經把它換給了我。只不過,對於神仙,這繩子管不管用我自己也沒有把握,只有試一下才能知道了。
剛才和共工大戰,一會兒火,一會兒水,一會兒土,加上我又昏頭昏腦的胡亂砍了一氣,已經把兜率宮弄得一塌糊塗,屋頂早就被火燒著了,火勢在屋頂上竄著四處跑,而共工的大水也淹了不少地方,只見木質家什,鍋碗瓢盆什麼的都小船似的浮在水面上,滿地亂漂。眾神仙哪裡還願意淌這趟渾水,早已經離地n尺高,在空中看戲呢。
我擔心粉衣女子,她卻一腔平靜的悄然站在一處假山之上,在我看她的是候,她正在給我鼓勵的目光。我想,以她的能耐也許未必打不過共工,她卻想把機會留給我,看來是給我面子呢。
於是,我不再猶豫,蛇杖一抖,迎面向共工面門打去。他沒有想到我又主動發起進攻,急忙雙手揮起長鑭,左右格擋,架開蛇杖。但是他忘記了我的蛇頭是會飛的,這個防不勝防的東西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痛得他哇哇亂叫,扔下雙鑭兩手往鼻子上亂抓。
趁此良機,我急忙抖開紅蠶絲,連繞帶纏將他捆了個結實。連摸著鼻子的手都被捆得無法動彈。
不知道是誰去通知了天地聖君,遠處飄來一大團紫色祥雲,上面華蓋翻飛,車馬雲集,正以極快的速度往這裡趕來。
我暗叫糟糕,人越來愈多,我想逃出去可就越來越麻煩了。手裡牽著紅蠶絲,把這大傢伙,關在哪裡好呢?
抬頭望見一處破了屋頂的房間,露出一個和黃三那「八卦爐」相似的鍋蓋,當下便順手提起共工,飛到鍋蓋上,把他扔了進去。
我相信這一口爐子一定是老君用來煉丹的,和剛才那口不一樣,果然裡面不是水,而是熊熊的三昧真火。共工還來不及吭聲,聲音已經淹沒在八卦爐裡。
空中的王母急切的發出尖叫:「快救哀家的弟弟——」然後飛身下來,經過我身邊時,她用一種惡毒的目光盯了我三秒,而後一字一頓道:「帶著那女人趕緊滾!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