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二次領獎
「請問您在廢墟地下埋了多長時間,是什麼支撐著您活下去?您能去安然無恙的出來,有什麼特別的經歷嗎?」
「請問您貴姓,泥石流來的時候您在幹什麼,為什麼會被埋在這裡。據村裡人說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您!」
……
一連串的問題將我問暈了。
啊?他們怎麼沒認出來我是林又俊啊?
難道我不再是林又俊?
我終於發現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那就是我已經成了原來的我,我的**不是林又俊了。
我呆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一回,林又俊是真的死了。
他的身體被埋在了鋼筋瓦礫泥土中,從此這個形象真正的從世界上消失了。我可以變幻成他的模樣,不過似乎沒有這個必要了。
幸好我的裝束不是古代的那種,否則他們大概會以為這裡正在拍戲,演員遭遇了泥石流,全軍覆沒了。
我不知道怎麼編造一個其餘人都死了,只有我沒有死得謊言,所以就裝傻充愣。我的臉上充滿了哀切,我的眼眶裡盈滿了淚水,因為,除了我,那些留守在村子裡的人都死了。包括曾經救助我的那一對老夫婦,我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救援的人們判斷我可能哀傷過度,得了暫時性失憶症。
他們同情的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我點點頭,心道:「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陰霾的天空,此時漸漸清朗起來,遠處一輪即將西下的斜陽,蒼茫的大地在那金色光輝籠罩之下,終於出現了一絲疲憊過後的安詳。
水在漸漸的退去,露出被淤泥覆蓋的地面,幾隻水鳥在淺水灘的淤泥裡東翻西找,偶爾尖叫著撲扇著翅膀。
所有與我站在一切的人們,臉上都露出了欣喜。
災難是否就結束了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地下是逐漸的太平了,太陽終於露出了久違的臉,帶給一切生靈光與熱。
可是更多的問題也出現了,淡水被嚴重污染了。食物也比較匱乏。更大的問題是各種傳染病正在大肆的蔓延。藥品極為的缺乏。
我顧不得尋找小龍兒子,就和那些救援隊的人一起救人去了。
他們叫我「大個子」,因為不知道我叫什麼,我又比較壯。
我盡量表現的和普通人一樣,但是仍然在某些地方表現突出。例如,我搬東西的速度比人快,我搬的東西比人多,我可以休息很少,但是干很多的活。
因此,我得了一個「先進個人」的稱號。
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林夕龍」,救援隊分屬的部隊把我拉入了伍,給了我很高的榮譽。在一次表彰會上,我登上了領獎台。
這輩子我就小時候在校運動會上上過領獎台。沒想到,事隔n年,我又一次登上了領獎台。
而且這一次的規模比任何時候都大。據說是幾個部隊的領導都來了。
在一個學校的露天操場,下面坐著幾千號人,照例是冗長的領導講話,我有點懨懨欲睡。根本沒有聽見他們在講些什麼。直到我身邊的人叫我:「林夕龍,快上台領獎!」
我愣了一下,站起來傻乎乎的走上台去,覺得臉兒發燙,好緊張啊!
這比上校長那裡領獎狀緊張多了。
我一個魚躍跳上領獎台,敬了一個很不標準的軍禮。因為我是臨時入伍的,還沒有經過軍訓呢。原本曾經夢想當兵,我爹娘把我寶貝的,死活不讓我去,怕我吃不了苦,如今卻真的當上了,也算是圓了小時候的一個夢吧。
給我頒獎的領導卻有一雙細小的手,那雙手正在顫抖。
我一怔,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帽簷下的臉,幾次想發出聲音,到了嘴邊卻發不出來。這麼多天來,我無時不在期待見到這張臉,如今她卻真真切切的就在我的面前。
那雙智慧的明亮的時而柔情時而堅毅的眼睛,正滿滿的裝著晶瑩,一不小心,那些淚花就像決了堤的江水嘩嘩的流了下來,熱乎乎的滴在我捧著錦旗的手上。
「夢…夢龍……是你嗎?」
她瘖啞著聲音,努力的吸著鼻子,不想讓聲音變調,可是那是徒勞。
我狠狠的點頭,狠狠的不顧一切的隔著一張桌子將她抱住了。
曾劍鋒沒有死,沒有死!我的美女警察,此刻正在給我這個小兵頒獎呢!
全場嘩然,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
原本默默無聞的小兵林夕龍,一下子又成了新聞的頭條。女將軍和小兵的愛情故事,編造的浪漫又離奇。
當我啼笑皆非的坐在曾劍鋒的營帳裡,看到第二天的新聞報道的時候不禁暗暗好笑。什麼時候了,這些人還有心思編故事。
一夜風流,美女警察的臉上蕩漾著動人的嫵媚,平常見多了她英氣勃勃的樣子,難得見到她如此的女兒嬌態。
我半躺在床上,撫著她的秀髮,一邊看電視,一邊細細把玩。
這一次,我沒有放她走。我怕我一放手,她也會像風裡希那樣消失不見。我像鍾愛自己的寶貝一樣,細心的親吻她,我想起對待風裡希時的粗暴不堪,越發的內疚不安。我將這一份隱藏的歉意轉化到了她的身上。
我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與她的身份,顧不得別人會怎麼說怎麼看。如果老天要奪走她的生命,我想我不惜再次與黑白無常交手,就是赴湯蹈火,我也不會讓她離開我。
只是,我錯過了救風裡希的機會。我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我的極目千里法根本找不到她。又或者,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我想與女媧再次取得聯繫,可是我的夢裡卻再也沒有出現她的身影。我想我是徹底的失去了風裡希了。然而,她的犧牲卻換來了多少人的存活。
當我說起她的故事的時候,曾劍鋒又一次把淚濡濕了我的胸膛。她說跟女媧比起來,她是何其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