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好老師
果然那毛驢拉了不遠就開始呈現疲憊狀。我有些於心不忍,於是我跳了下來。
那漢子叫袁二生,我說:「二生大叔,你的驢拉不動我們四個,我還是下來走吧!」
二生很不滿驢子的表現,在客人面前怠慢,叫罵著踹了它一腳。他說路還長著呢,怕我腳嫩走不了。
「還是我下來走吧。」
這老實漢子,下了車,示意我上去。
我呵呵一笑,道:「大叔,我上去了可不會趕車也不認識路,還是你上車吧。」
無奈之下,他只好又上了車。我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車子後面。
那小姑娘叫袁梅花,和宣盈坐一起漸漸熟了起來,她從包袱裡拿出乾糧給宣盈。
我們的宣大小姐大概一輩子也沒吃過那種烙大餅,先是皺著眉頭還有些不太情願,後來大概是抵擋不住飢餓,終於接過啃了起來。
「好吃!真好吃!」
她掰了一半給我。飢不擇食,而且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吃吃粗糧,噴香噴香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也沒拒絕,是人嘛總要有人的樣子。吃飯是應該的。
梅花看我們吃的歡,不禁露出一個淳樸的笑容,就像早春的一株臘梅一樣清新。
那驢子的速度也不快,我稍微快一點的步伐還是可以緊跟著的。
「二生大叔,你們去東林村幹啥呢?」
我和大叔拉起了家常。
好像問到了他什麼難處,他長長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這事兒真是說來話長了!」
他開始了回憶。
事兒發生在三年前,他們的村子叫紅樹屯,全村也不過一百來戶人家。因為地方偏僻,所以村裡都過著安逸的農耕生活。
有時候他們也會去山裡打點野味坐上拖拉機去城裡賣。
有一天村裡頭一戶姓孟的獵人帶著女兒進山打獵,因為被暴風雨困在了山裡當晚沒趕回來。
第二天,他卻哭哭啼啼的一個人回來了。
人們問他,女兒呢?
他號啕大哭,說是被山裡頭的強盜抓了去。
大家都很奇怪,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個地方,從來沒聽過山裡有強盜。
於是人們自發的組織人員帶上獵槍弓弩跟他進山去找強盜,但是尋遍了幾座山頭也沒找到。
他女兒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於是人們懷疑他是不是在說謊,也許是被什麼野獸叼去了。
很快村民們就忘記了這件事情,孟家丟失的女兒並沒有引起大夥兒的重視。
過了一些日子,又有一戶姓李的人家出事了。
這一回丟的也是女兒。
那女孩叫玉榮,長得很漂亮,可是村上的一朵花呢。年紀才十六。家人想給她去鄰村相親,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又遇上了兩個強盜。
這一回,人們終於相信了強盜的存在。他們穿著一身黑衣,蒙著面,手裡拿著槍。
那可是真正的槍啊。所有陪同的人員都嚇得目瞪口呆,他們放話說,只要女孩,其他什麼也不要,識相的就不要動,不許呼救,否則就一槍斃了。
那個黑衣人朝天放了一槍,頓時一隻鳥從天而降。
他們不僅槍法准而且行動迅速,一個負責控制其他人,一個負責搶人。
那個搶人的個黑衣人,手裡不知道有什麼神奇東西,在姑娘鼻子底下一放,她就暈倒了。然後人們眼睜睜看他把她裝進一個黑色大口袋。扛起來揚長而去。等他走的沒影子了,另一個忽然射出一團煙霧。
在所有人被煙霧嗆得鼻涕眼淚直流的時候,他趁機溜走。二人就如鬼魅一樣,忽然出現,忽然消失
「就這樣,我們村上接二連三的丟失姑娘。有時候半年丟一個,有時候幾個月就丟一個。弄得人心惶惶。後來我們打聽到,原來這一帶的村子都出現過丟姑娘的情況,大家都想早點把女兒嫁掉,因為他們從來不搶婦女,就搶大閨女。這不,我也帶女兒去東林村相親呢。」
二生很是無奈的歎道:「這年頭怎麼還會有搶人的強盜?不知道他們搶了那些姑娘做啥用。」
確實很奇怪啊。我倒是覺得他描述的強盜與那一場暴行的人很相像,而且根據搶劫我和宣盈的劫匪逃竄的方向,這裡說不定離他們的老巢不遠了。只是他們搶了人幹什麼用呢?
強迫她們去賣『淫』?還是另有所圖?
我決定要在這個問題上尋找突破口,直覺告訴我,這個事件一定與那群恐怖分子有關。
「那你們有沒有報警?」
其實這句話相當愚蠢,我問出了口才發覺。如果警察能解決問題,那麼現在他也不用急著給女兒找對象了。
到了一個下坡了,二生叔跳下車來,一邊拉著驢子,一邊抱怨道:「怎麼沒有報?警察來了好幾批了,一個人都沒找回來。一點線索都沒有!這年頭,警察都跟個盜匪似的,還能指望他們嗎?」
我點點頭,也是!如今的警察身上匪氣的確多過於正氣。警察與黑社會勾結的事比比皆是,指望不上他們。
正說著,車子彎到了一條小路上。一邊是很陡的山崖。
我說:「大叔,咱們不走大路了麼?」
二生點點頭,憂慮道:「我怕遇到強盜。眼皮總是突突的跳個不停。」
「我想小路安全點吧。車上兩個大閨女,咱們兩個男人得悠著點!」
我暗想,照他說的,如果真遇上了強盜,即使再多男人恐怕也沒有用啊。咱們沒有槍。悠著點有個屁用!我自然是可以保他們,可是這樣我就暴露身份了。
下了山崖,眼前出現了一片林子,一隻烏鴉從我們頭頂飛快掠過,發出一聲淒慘的叫聲。一種不詳的預兆啊。
還說小路安全,我看那林子裡更容易藏強盜。還不如走大路呢。
一陣風吹過,林子一片沙沙聲。車上兩姑娘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緊緊地抱成一團。
二生大叔小心翼翼的趕著驢車,很緊張的問我,「林兄弟,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我搖搖頭,道:「烏鴉叫和樹葉聲音。」
我早就用眼睛搜了一遍,確實沒有可疑東西。不過仍然覺得還是走大路安全。
在我的勸說下,他改變了主意,又決定走大路了。
是呀,那大路平平坦坦的看起來多舒服。兩邊沒有什麼阻擋,即便是有強盜也能早發現早做準備。
回到了大路上,還是我走路,他們坐車。二生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宣盈和梅花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事實上,我們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但是聊天嘛,能聽得懂就無所謂啦。只要一個說,一個聽就行了。
而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聽。聽二生說著今年的收成如何,哪家的女兒嫁了,收到了多少禮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