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除惡計劃五()
老壽星長長的的感歎了一下，他既為他的先祖驕傲，同時又惋惜他的遭遇。
「幾百年過去了，我們代代流傳著他的故事，他英勇智慧，是我們後人的榜樣。可是我們再也沒有遇到相同的機遇，妖怪學校成為了一個古老的傳說，漸漸從人們的記憶裡消失了。現在的老鼠們基本上已經不知道這個故事了。」
「……所以，我好奇，你是在哪裡聽說有妖怪這回事的？」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把實情說出來。我把我原本是一個人，後來變成老鼠以及來到車庫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有點兒像天方夜譚，老壽星聽得耳朵都豎了起來，最後驚異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又一次像一隻怪物一樣被完整地審視了一遍。他張大的嘴巴久久的沒有閉上，直到口水嘀嗒嘀嗒淌下來。
「你你你，你再說一遍，你碰到的那只妖怪長什麼樣？」
半晌，他才清醒，關心的卻是那只妖怪。
看來，老壽星對我曾經是一個人並不在意。這可是我樂得見到的，萬一對我有意見，把人類對於老鼠所做過的所有壞事都算到我頭上，那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哦，那是一隻禿頭的老鼠，有這麼大，好像也是黃胸鼠吧！」
我比劃了一下，什麼種的當時倒是沒太注意，但是他的禿頂我是絕對忘不掉的。特別是他把腦袋伸進我的碗裡，那沒長几根毛髮的腦袋真是特別醜陋噁心。
老壽星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他激動地叫嚷起來：「那、那就是他，族長的兒子！」
嘿，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我運氣怎麼這麼背啊！老壽星的先祖栽在他手裡，我也栽在他手裡。這只禿頭把我們害慘了。
「他，他真的修煉成功了？」
老壽星還有點不敢相信妖怪的存在。
我使勁點頭，「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他能變成人，然後把人變成老鼠！」我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就是那個可憐的變成老鼠的人。
「真是作孽啊！」
老壽星對我發出無比同情的感歎，他吧，反正一輩子沒做過人，生來就是老鼠，可是我生來就是人啊，萬物之靈呢，如今卻委屈的在這陰暗潮濕不見陽光的車庫裡苟且度日，為了果腹去偷那些原本不屑一顧的食品。世間最不幸的事情莫過於此了。
一想到過去，再想到現在，我就神情懊喪。打聽到了妖怪的事情又有什麼用呢？即使我也想去妖怪學校修煉一番，變回我自己，那也是需要機遇和運氣的。即便是我運氣夠好，碰上了，那還要嚴格的考試。老壽星也說不清到底考了些什麼，我又能有多少把握通過考試呢？
「不要傷心了，小伙子！說不定會有轉機的！我，有一種預感，你一定會實現自己願望的。如果，你今後能再遇上那只禿頭，請你務必要替我們家族出一口氣。若是我先祖知曉，一定也會瞑目了。我的大限不遠了……」
老壽星忽然喘了幾口，一下子如一朵蔫了的花耷拉下去，剛才的矍鑠精神像是迴光反照似的。
我急忙讓他躺好，打算給他來個人工呼吸。以前單位學的急救知識還沒忘記，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可是我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也沒有把老壽星救活，他就這樣匆匆地義無反顧的離我們而去了。他安詳的躺在廢紙堆裡，像是睡著了一樣緊閉著雙眼。我卻為他的離去傷心了很久，他是唯一只知道妖怪的老鼠，也是唯一只知道我是一個人的老鼠，如今他都去世了，我的煩惱與憂愁又能與誰分擔？
老鼠們絡繹不絕的前來默哀，悼念這位德高望重的老老老老爺爺。
此後人們就繞道而走，遠遠的離開他的處所。那一堆紙就如他的墳墓，掩蓋了他的屍體，這裡將逐漸被人們淡忘。
這就是一隻老鼠的最終下場。我悲哀的預見著我當老鼠的未來，老鼠的壽命是短暫的，不用多久，也許我就會衰老，像老壽星一樣牙齒掉光，感官遲鈍，最後病死或者老死，等到我死去的時候一定也是如此淒涼。
那一天下午，我昏昏沉沉的從夢中醒來，也不知怎麼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見我在天上飛，就跟機器貓安了一個螺旋槳似的，後來不知怎麼就掉了下來，嚇得我一身冷汗。醒來一看，身體還在雞毛毯上呢，哪裡是在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