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出了提綱挈領的管理方案卻見周毓並不追問,周紅軍以為兒子對自己總結的管理方式不感興趣,詳細解說道:「集中管理並不是一個鄉、一個鎮那樣的大片區的集中,而是以村為單位或幾個相連村落所屬的成片種植區為單位集中管理。這樣可以節省大量人力,又有利於培養種植技術員。」
見周毓點頭認可,周紅軍繼續介紹自己的管理理念說:「無論種植什麼東西都需要施肥、除草、和防病防災,這些事情需要僱傭專門的人手管理,發給他們固定工資,原則上這些人手從種植區附近的村落擇優聘請。而管理上按每個人的責任片區內果樹的成活率,跟油茶樹進入出產期之後的茶果收成確定獎勵與處罰。」
這種種植管理方式是合適的,周毓贊同說:「同工同酬但又有獎有罰,這樣的管理方法很好!那麼統一採摘又是為什麼呢?」
聽兒子贊同,周紅軍得意地說:「統一採摘,是在茶果成熟時由種植區鄰近的各村的各家各戶抽出人手,在幾天時間內統一參加茶果採摘。每一戶負責一定範圍的土地上種植的所有茶果,人手不夠的可請同鄉幫手。我們根據各家負責的油茶園收穫的茶果重量,付給他們應得的採摘費用。」
周毓指出缺憾說:「這種採摘用人方式不錯,但是需要有專人檢查茶果有沒有採摘乾淨;如果有人故意留下大量的茶果,等到我們採摘過後再去偷採,那樣也會造成我們的損失,如果這樣的人多,那麼損失將是巨大的。」
周紅軍點頭說:「檢查人員是必須要安排的,後面的統一收購也是為了保障茶果不被偷賣。我們要給種植區訂個規矩——在茶果收穫期,凡是私自出售茶果給收購客商的農民將以盜竊罪處置,對舉報者給予獎勵;這樣就基本上可以杜絕茶果被盜的情況發生。」
老爸的說法的確有不少可取之處,再聯繫樊秘書所說的政府指導性種植方式,周毓眼前豁然開朗;一種既可保障擁有土地的村民利益,又能保障自己的投資的可持續發展合作方案的雛形在心中形成了。
不過,周毓還沒有瞭解到省農科院培植的速生高產油茶品種的作物生長特性與技術要求,因此還需要綜合這方面的意見才能做出最終投資方案。
為了讓父親保持對這個項目的熱情周毓點頭說:「爸您說的這個方案很不錯,不過,還是很難調動起農民主動參與維護油茶種植園利益的積極性,防不如疏嘛,我想還會有更好的方法。嗯,現在油茶種植項目投資還是在口頭討論階段,我們還有大把時間來綜合考慮採用哪種方法,您有時間多想想,完善我們與農民的合作方式,我的原則是大家有錢賺,不能對農民太苛刻,就是讓利給他們多一點也無所謂,但一定要避免不必要的損失,讓別人把我們當傻瓜!走,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將周紅軍送出水晶窩後周毓再次返回洞中,用縛龍索將那塊被爆破崩落的水晶礦石吊上了洞口。吩咐玉玲瓏姐妹送尚老和周紅軍下山,周毓自己親手用玉瓏從工地倉庫拿來的鍍鋅鐵絲,將礦石與外面堵洞用的岩石綁緊,使兩塊岩石形成內外兩個塞子,將這個缺口死死堵住。在沒有給外部澆鑄水泥砼之前,除非是有人故意剪斷鐵絲,否則是見不到洞內情形的了。
筆架山園林距離曉城有些偏遠,在前一段民眾觀賞湧泉的熱潮過後,筆架山園林這裡除了施工人員已經很少有人光顧了,只有鄰近的楊家村偶爾有好管閒事的人來看看熱鬧。
現在已經開春,外出打工的早已離開了家鄉;在家種田的人也開始準備農活了,不下雨的時候閒人來的都已不多,下雨天寒濕沁人,就更沒人跑來探究竟。只要參與施工的人不多事將這個堵上的洞口打開,水晶窩的秘密基本不存在洩露的可能了。
將故作鎮定卻在眼角眉梢露著喜氣的周老爸,送到曉城五交化公司倉庫大門外;周毓只在回程中經過家門時打開車窗,跟看店的薛子亦打了個招呼。請薛子亦轉告已經去農貿市場買菜的母親,自己會回家吃晚飯;然後將得到水晶窩位置數據的尚雲生和劉壯懷送回賓館,讓他們進行裁山設計的圖紙修改工作。周毓自己則跟玉玲瓏姐妹去銀行取款,準備稍後用來賄賂對水晶窩有所瞭解的劉壯懷。
這個時段建行正值業務高峰期,不過名人自有名人的好處!周毓和玉玲瓏姐妹一下車就引起了保安的注意,待他們推開建行的玻璃門時,營業部主任歐陽潔實匆匆從主任辦公室推門出來,離開還有五六米就搖手招呼說:「周總你好,歡迎光臨!」
周毓在建行存有數千萬專項建設資金,是建行當之無愧的大客戶,歐陽潔實自然不敢輕慢,收到門前保安的報告立馬就迎了出來。
來建行進行存取、劃帳業務的曉城人,被歐陽潔實的招呼吸引望向周毓他們三人,紛紛輕呼:「哇,這不是才子周毓和雅園玉玲瓏嗎!」
周毓尷尬地對眾人點頭微笑著走向歐陽潔實,伸手和他相握說:「打擾了歐陽主任,我今天需要一小筆款子,看來在這裡排隊是不合適了,可以給我行個方便嗎?」
「當然可以!」歐陽潔實肯定答覆後掃視眾客戶說:「周總是我們行的vip客戶嘛,周總,請到我的辦公室辦理業務吧。」
「那就謝謝歐陽主任了。」周毓微笑著與那些跟他打招呼的或生疏或熟悉的曉城人氏點著頭,跟歐陽潔實走進了主任辦公室。
五萬塊以上的取款需要預約,身上沒有幾個華夏幣的周毓坐下後對歐陽潔實直抒來意,提出要取用十萬塊錢現金。
歐陽潔實邊吩咐職員給客人倒茶,一邊接過周毓遞來的存折,恭恭敬敬地說:「周總你們稍候,我親自去給你辦理。」
周毓剛剛喝上一口熱茶,歐陽潔實就捧著一大匝青綠色的百元大鈔,從隔壁的營業窗口過來,將十小匝華夏幣放在茶几上說:「周總,辦理好了,你點點。」
周毓並未去動那些錢,微笑點頭說:「謝謝歐陽主任,你們建行的服務讓我感覺很貼心!不久之後我會在曉城投資一個農業種植項目,投資農業種植嘛,本來應該把帳戶設立在農行的;但歐陽主任的熱情態度讓我決定了,這個帳戶就開在你們建行。只是這筆款子的發放對像會有許多農民兄弟,希望你們行的營業員不要用歧視的眼光接待那些來取款的農民兄弟,因為他們都是我的合夥人!」
周毓提出的這種要求,與其說是針對他個人的客戶需要的服務要求,還不如說是對金融服務業從業人員的整體要求,歐陽未作深思,撫胸說:「謝謝周總能夠選擇我們建行,更感謝周總對我個人的評價!我保證,周總的要求會得到整個支行各營業部營業員的貫徹執行。」
每個銀行營業部都有相當的攬蓄指標,歐陽相信周毓的投資項目肯定不會小,幾百萬、上千萬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玉玲,把錢收起來。」周毓對玉玲吩咐著,起身對歐陽潔實說:「有歐陽主任的許諾我就更放心了,這是一個總金額過億的農業投資項目,需要銀行提供長期的金融服務。希望我們在建開戶後,各營業部的營業員們不會讓我產生轉行開戶的念頭。呵呵……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再次謝謝歐陽主任的服務,那麼,我們再見了。」
「啊……」
周毓報出的金額讓歐陽潔實大吃一驚,愣了半秒諂媚地笑道:「周總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為行裡攬入開戶上億的儲戶,歐陽潔實立馬可以從營業部主任升為副行長!這種機會來臨時,歐陽潔實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過,無論周毓所言是真是假,他都有理由當場給客戶一個安心的承諾。
將周毓和玉玲瓏姐妹送到銀行門前,歐陽潔實搓著手說:「周總,不知道我有沒有今晚請你和兩位玉小姐共進晚餐的榮幸?」
周毓搖頭說:「歐陽主任你太客氣了,不過今晚我還真沒時間,因為我答應回家陪父母吃飯。昨晚剛剛從外地回來,我到現在還沒進過家門呢!至於我提出的開戶要求,希望歐陽主任跟柏行長提一提,如果建行做不到我的要求,那我完全有可能與其它銀行協商的。」
歐陽潔實半鞠躬說道:「我稍後就向柏行長匯報,相信我行一定會盡力滿足周總的要求的,周總您慢走!」
周毓微笑著對歐陽潔實揮揮手,拉開車門坐上了沙漠王子,剛塞進鑰匙發動車子,車頭前『滋啞』一聲,停下一輛普桑堵住了沙漠王子的去路。
張目望去,只見一個精瘦的矮個男子從駕駛位跳下車,一臉諂笑地拉開普桑的後排坐車門,彎腰說:「剛少,您請!」
車上下來的人正是余剛,他神情倨傲地哼了一鼻子,站直身子拉了拉身上的金利來西裝,抬腳便要向建行大門走去。
「剛少,你好大的派頭啊!」周毓從車窗中探出頭,似笑非笑地說道。
聽到周毓的聲音余剛激稜稜打了個寒戰,轉頭看見周毓那可惡的笑臉,而自己坐來的車正堵著周毓的沙漠王子的去路,心中想著『真他m的不是冤家不聚頭!』臉色發青地向矮個子男人罵道:「猴精你媽的瞎了眼啦?二少的車子你也敢堵住去路!還不趕快給二少讓路?」
罵過之後再轉頭對周毓陪笑說:「二少,對不起啊,猴精那混蛋不長眼,我們馬上給你讓路。」
余剛其實就是來取那準備賠償給何妍的一萬塊錢『壓驚費』的,卻沒想到在銀行又碰上了周毓這個煞星!
「別啊,剛少,今後你可別再叫我二少。周毓,叫我周毓就好,我出身工人家庭哪裡稱得上什麼少爺?像你們這樣的官宦子弟才配稱少爺嘛!」
周毓奚落了余剛兩句,抬腕看了看時間又說:「現在快到午餐時間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稍後還要去赴余書記的宴請,那就恕周毓不奉陪了,再見!」
沙漠王子在寒風冷雨中吐著白煙拐出了建行臨街的大鐵門,余剛臉色忽青忽紅地對著沙漠王子消失的方向吐了泡口水,冷哼一聲,向目睹了剛才兩人交鋒的歐陽潔實笑道:「歐陽主任,我要取兩萬塊錢,快幫我辦一下取款手續。」
「好的,小余你請跟我來吧。」
雖然建行不歸地方政府管,但沒人願意得罪書記家的少爺,歐陽潔實笑臉以對,將余剛迎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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