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習俗中除了大年夜還有個小年夜,南方的小年夜多為臘月二十四,北方則多為臘月二十三;曉城便是將臘月二十四定為小年夜的南方區縣。***
「媽,我們回來了!」周毓跳下沙漠王子便向自家店裡叫嚷道。
正在廚房中張羅著的陳玉竹一臉喜氣地迎出來說:「回來好,回來就好!綠紋啊,快和周毓進屋烤火。」
果如龔武生所言,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周毓一路上時時向家人報告自己的行蹤,陳玉竹也知道周毓和綠紋昨晚到了消水的叔叔家裡,但是不親眼見到自己的孩子回到身邊,做母親的總是放心不下。
「媽,家裡還在燒木炭烤火啊!我不是叫你們裝空調了嗎?」提著兩箱寶貝進屋的周毓鬱悶地問道。
陳玉竹解釋說:「你爸講,我們家這客廳四處通透,要裝個四、五匹的空調才能供上暖氣,用起來太浪費;而且裝上了空調還不能吸煙,你爸和他的朋友們都是喜歡邊喝酒邊抽煙的人,所以客廳裡就沒有裝了,但是你們兄妹的房間都裝上了空調。」
「哦,是這樣啊?那就裝個暖氣爐嘛,用起來還能二十四小時有熱水供應,我們家這客廳不是剛裝修了嗎?木炭火一烤,那些石膏天花板明年就得發黃。」長輩們的習慣是得尊重的,要是他們到你家喝酒卻不能吸煙,即便吃的是山珍海味,他們也會覺著不盡興,反而感覺受到了拘束,再也不想到你這個『豪華而臭規矩多』的家中來做客了。
燃煤暖氣爐是單位辦公場所才會安裝的取暖工具,一隻暖氣爐連接數塊散熱片,可供數百平方的空間取暖之用,燒焦炭或塊煤,耗煤量驚人;這些年氣溫轉暖,許多單位都棄之不用了,更沒有哪個家庭安裝這種大傢伙取暖的。
陳玉竹皺眉說:「我們曉城最冷的日子也就是一兩個月,有木炭火烤烤就行了,哪有家裡裝那種東西,那不是錢多了燒的嗎?」
周毓自己是寒暑不侵的身體,訕笑說:「我不是想你老人家過得安逸些嘛,我的新房子空間大房間多,將來要專門建個鍋爐房,冬天集中供熱的話,比用空調還是划算的。」
陳玉竹說:「用不著了,尚大師講你新房子那裡可以利用那個湧泉水搞地下水循環空調,只須在必要的地方加裝一兩台增壓泵機保證流速就行了;地下水循環空調可以保證房子裡四季如春,不會有過冷或者過熱的氣溫,是最適合人居住的空調方式。市老干療養院用的就是水循環空調,效果非常理想,尚大師建議你自己去體驗一下。」
周毓稍許一愣後笑道:「以尚大師的經驗做出的判斷自然是不會錯的,園林別墅的空調方式就採用地下水循環方式吧。」
人生讀檔的周毓自然知道,利用恆溫的地下水循環調節室內氣溫的方式,是最綠色環保、耗能最少的空調方式;這種空調方式最大的好處在於——生活於其中的人完全不用擔心患上空調病之類的富貴病。
筆架山下打出的湧泉水流量大水壓高,利用起來基本上無須耗能,用來做水循環空調是再適合不過的了。但是周毓也知道地下水循環氣溫調節的效果其實不是很理想,地下水的溫度常年保持在十八攝氏度左右,即便採用傳導性最好的純鋁散熱片,在盛夏時頂多只能讓室內降至二十七八度的氣溫,嚴冬時節也僅能讓室內保持十四五度的氣溫。
理論上,最適宜人體生存的環境是二十五六度的氣溫環境,嚴冬時節室內有十四五度的氣溫,穿著冬裝的人已經不會感覺寒冷,也是不錯的選擇了,因此尚雲生的建議的確是園林別墅最佳的空調方式。
陳玉竹管著園林別墅的建設資金,聽兒子同意尚雲生提出的一勞永逸的空調方案,她自然高興,問道:「老二,你大包小包的提的是什麼東西啊?」
周毓笑道:「媽,這兩箱是我的收藏品,綠紋拿的箱子才是給大家準備的禮物;不過今天還不到時候,等年三十再給大家分發吧。」
這一路行來,經過焠玉鼎焠煉的美玉已經送出絕大部分,未經焠煉的玉飾即便是a貨周毓也覺得拿不出手,因此只能等這幾天空閒時,將從周大福購買和換取的各種玉飾焠煉過後再出手送禮了。
陳玉竹笑道:「神神秘秘的搞什麼名堂,快去收拾收拾,綠紋坐下烤火吧。」
今年店裡的收益是從未有過的豐厚,陳玉竹已經相當滿足了,能見到有本事賺大錢的兒子平平安安的回來,是什麼禮物都比不上的。至於禮物,兒子哪次回家不是帶一大堆的,那些過於精美的服飾她老人家有不少都覺得太過洋氣,不敢穿著呢!
綠紋是首次以周毓未婚妻的身份登門,不免有些侷促,微笑說:「阿姨我不冷,還是去幫周毓一起收拾吧。」
「去吧,去吧,收拾好了下來吃飯了哈。」對這小仙女般漂亮又能幹的未來兒媳,陳玉竹是滿心喜歡的;因為兒子向她透露了一拖n兒媳的計劃,使陳玉竹在感情上覺著對不住這麼好的姑娘,打心底裡心疼起綠紋來。
「哎!」感應到陳玉竹的關愛,綠紋輕快地應著隨周毓上樓。小妹周娜英躲在自己的房間享受空調,聽到綠紋的聲音開門出來招呼說:「二哥,綠紋姐,你們回來啦,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啊?」
綠紋其實是為周家父母和兄妹準備了見面禮的,只是剛才的時機不對,所以她才隨周毓一起上樓,準備到房間裡將禮物整理出來。見周娜英問起,微笑說:「怎麼能忘了給小妹帶禮物呢,到你哥的房間來吧。」
小妹上商校以來稱得上是錦衣玉食,每次向母親索要零花錢時,陳玉竹是有求必應,周毓忙於自己的事業,不曾關心過她的學業,故作嚴肅地說:「先別急著討禮物,把你的成績單拿來看看。」
周娜英小嘴一撇說:「切,我答應過好好讀書的,成績還能差得了?全班第十五名,二哥你該滿意了吧!」
周毓皺眉說:「什麼叫我該滿意了?書讀得好不好是你自己的事,不掌握好專業知識,你將來靠什麼混飯吃?」
周娜英嘻嘻笑道:「媽媽說了,等我們家的商場開張了就由我來當會計,用不著去別的單位看別人的眼色!」
周毓哼道:「那也得是你拿到了會計證之後的事情,如果考不上會計證,你憑什麼當會計?你還有一年半的學習時間,要是考不上會計證,將來只能做個售貨員,工資不會比別的售貨員多一塊錢,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二哥在周娜英心目中的威嚴有限得很,不耐煩地說:「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雞婆!綠紋姐,給我帶什麼好東西了?」
綠紋一邊打開行李箱一邊微笑說:「在國貿我給你買了東芝的隨身聽,在南京路買了剛上市的春季流行服裝,在京城你哥買了一大堆玉器,你看喜歡哪些自己挑吧。」
周娜英興高采烈地從綠紋手中接過禮物說:「還是綠紋姐對我好!我二哥從小就愛玩石頭,我家樓道間裡那些破石頭全是他從山野裡跟河床中搬回來的,他買的玉器還會有什麼好東西?要是買幾顆鑽石回來也許還能勉強戴戴。我回房間試衣服去,綠紋姐你覺得哪樣玉器適合就幫我挑一個吧,我相信綠紋姐的眼力。」
周娜英雖然對周毓買的玉飾不屑一顧,卻也不肯吃虧,白送的能不要嗎?
過小年並非法定假日,不過各單位都放鬆了上下班時間,周紅軍與周革文都比往常提前半小時回到了家中;見到清新脫俗的綠紋落落大方地向他們打招呼,既意外又高興;一家人歡聲笑語地吃了一頓節日午餐,收到綠紋禮物的陳玉竹與周紅軍都回了禮,他們出手的當然是紅包了。
陳玉竹相當大方地包了一個九千九百九十九塊的大紅包,這麼重的見面禮在這年代的曉城可說是絕無僅有的,因為這年代一般女方家庭會向男方家庭索要彩禮,而見面禮則不屬於彩禮的範疇,即便兩人戀愛關係破裂,見面禮也是可以不歸還的。綠紋心頭詫異之餘更添了幾分欣喜——周家父母用這沉甸甸的見面禮,表明了他們對自己這個未來兒媳的重視程度。
午餐過後,陳玉竹親自張羅了給未來親家的禮物,將周毓和綠紋送上了車,三番五次地叮囑周毓一定要給綠紋的父母留下好印象云云……
周毓懷著上刑場的心理陪綠紋回來了葉家,卻意外地得到了陶小紅的笑臉相迎。原來,陶小紅在葉士誠的開導下,認清了辛苦培養大的女兒已經賠給了周毓這小子的事實。而周毓為與綠紋結婚興建的園林別墅卻是由金大福在主持督造,周毓與金萍的關係已經不言自明。既然即將成為港星的金萍願意屈居女兒之後,陶小紅心理上好歹也取得了一些平衡;與其從中作梗讓自己的女兒受委屈,還不如讓綠紋好好把握住周毓這混小子的心。
對綠紋工作的變動,陶小紅還是剛剛聽聞,不過周毓表示綠紋在安捷公司的股權不變,而在擔任毓興電子總經理後,自然擁有毓興電子城百分之十的職務股權,這令陶小紅更覺欣慰。雖然毓興電子能否取得成功尚未可知,但那超乎她想像的巨額投資已經足以令她相信,這個毓興電子城將來應該會是一座取之不竭的金山,因為將企業堆砌起來的投資資本就是一座金山啊。
談過了綠紋的新職務,陶小紅問道:「周毓啊,你那籌建中的園林別墅我和你葉叔叔去看過幾次了,按尚大師的規劃設計要求建成後,那裡還真是一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規劃圖上標明,裡面將要建造的房屋還是挺多的,那些房屋你是不是準備出售啊?如果出售的話,我和你葉叔叔準備買一棟來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