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如同一場夢,我們如此短暫地相逢,你像一陣春風輕輕柔柔吹入我心……」
電台播放著羅大佑作詞作曲的野合也有春天,周毓也回味著玉玲瓏姐妹那對嬌艷的並蒂蓮揉和了青澀與成熟的身軀,愜意地跟著曲調哼哼著,驅動沙漠王子崎嶇而坎坷的陽明山道上行進。剛才那位貨車司機估計的時間恐怕還得延後。
公路塌方的兩邊都有司機們看熱鬧,但卻沒人願意出手幫忙,周毓看了看走向了砍松木那邊的山坡,沒有足夠的松木用於做填方樁柵,幫山民打樁也是沒用的。
「大哥,我來幫你砍幾棵樹。」周毓幾躍之間爬上了山坡向伐木的山民說道。
「你行嗎?嗯,老子手都砍酸了,就讓你砍一棵,去去寒氣!」身高與周毓相當,但卻粗壯得多的山民難得一見的高大漢子說著將伐木刀遞向周毓。
此時還是清晨八點多,山上的氣溫只有零上一二,山民直覺地認為穿著單薄的周毓是想借勞動驅寒來了。
周毓自然不會與沒什麼化的山民計較他語言的粗糙,笑笑接過刀身黑乎乎但刀口雪亮的厚背砍伐刀,似乎不經意地向剛才山民砍伐的位置揮去一刀——唰!
刀身一閃而過,周毓伸腳一踢,松樹向山坡下的公路上飛落,山民驚詫間周毓走向另一棵松樹……也沒見周毓怎麼大力揮刀,但松樹卻如被鐮刀收割的敗草般,一棵被周毓收割著,踢下山坡。
大約砍了三十幾棵松樹時,山民才喊道:「老弟、夠了、夠了,再砍,這裡的樹就要被你砍光了!」
「嗯,你這刀蠻快的,好刀啊!」周毓笑瞇瞇地將伐木砍刀遞給山民說道。
山民看向自己的柴刀,用手試了試刀鋒,半是驚駭半是迷惑地再次起了呆——這刀一共砍了四、五十棵碗口大的松樹了?竟然鋒利不減!山民受山風一激,打了個寒戰,這人還是人麼?
「喂,什麼呆啊?下去搬樹了!」周毓回頭向山民吼了一句。
「哦……來了、來了!」山民嘴裡應著,心道:馬拉隔壁的,還好現是白天!
木樁並非只打一排,而是先打橫樁用於承力,再打上斜樁用作柵欄,這樣每上一米多又打一排,不這樣是承受不住車輛數噸甚至一二十噸的重壓的。如果有車輛他們修好的路上塌下山坡,他們不但收的錢要吐出來,還會因此承擔法律責任,因此他們應該做的工作還是做得非常扎實的。
雖然這條路車流量不大,但這收一天的錢足有一兩千,運氣好甚至四五千,山民們自然不會含糊。
塌方的地方太泥濘,周毓看看自己腳上的路易威登皮鞋搖了搖頭放棄了幫忙的想法,掏出電話給武騰男撥了過去。不少人見到周毓打電話的樣子都心裡譏笑周毓裝逼,再好的大哥大也不可能這山上打通電話的嘛!衛星電話?對不起,目前大陸分這十點的人還不知道有這種東東。
武騰男還以為周毓這早起的鳥兒飛到了市裡,知道周毓因為塌方塞車還需要至少三四個小時才能到瀟湘源市,便定下讓周毓到後直接去家裡吃飯。因為那時應該已經到十二點後,周毓應承後客氣了幾句,掛斷電話正準備撥打葉綠紋的手機時,看到了下山的那個山民腳上穿著工礦膠鞋。
這傢伙的身材魁梧腳上自然是穿著大號的膠鞋,周毓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大哥,你的膠鞋是多少碼的?」
「四十四碼,怎麼了?」大號山民明顯還對周毓有點畏懼,被周毓一拍居然全身一抖。
周毓的腳只穿四十二碼鞋,這傢伙居然大兩號,顯然是平足了,周毓搖頭笑道:「呵呵……真是夠長的!大哥幫我問問,哪個穿四十二碼的膠鞋,我來打樁,你們太慢了!」
周毓要跟人換鞋穿當然得找合腳的,這鞋一千多塊被這傢伙的大腳一撐,別說是小牛皮,就是鐵皮都得撐破。
「哦……要得、要得!」山民大漢應承著對幹活的山民們吼道:「馬拉隔壁的,你們哪個穿四十二碼的膠鞋,快點過來。」
「棒槌,你馬拉隔壁的,樹就砍好了啊?老子就是穿四十二的,要搞什麼?」正打樁的一個山民抬頭吼道。
棒槌粗聲粗氣地皺眉叫道:「上來、上來,快點上來和這個老弟換鞋子,劉種你馬拉隔壁的,到現才打了幾根樁啊,快上來讓這個老弟試試。」
劉種看了周毓一眼哼哼兩聲說:「他?棒槌你開什麼玩笑?別人穿的衣服搞馬虎了都要花十多塊錢去乾洗,要來,就你來!」
棒槌不耐煩了,牛眼一瞪說:「喊你上來就上來,你馬拉隔壁的像個堂客一樣,那麼多話幹什麼?快點!」
棒槌山民顯然是武力值較強,有點威懾力的,劉種被他一吼將手的大錘往地上一頓,口罵罵咧咧地說著髒話順山坡爬了上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與周毓交換鞋子。
換鞋時周毓嗅了嗅叫留種的山民沒有腳氣,知道這傢伙可能每天晚上有老婆給洗腳,微笑著誇獎道:「劉老兄這鞋子蠻乾淨的,不過穿我的鞋別搞髒了,就這裡站著看我打樁。」轉頭又對棒槌說:「棒槌你們快點削樁,這幾根木樁我幾分鐘就打完了。」
棒槌點頭說:「要得、要得,麻煩老弟了,椿牙仔,扶樁小心點!」
扶樁的椿伢仔只有十、七歲的樣子,長得有點清秀,靦腆地向掂起大錘的周毓笑笑雙手扶緊木樁說:「來!」
「這樣不行,你托穩就可以了,拿緊了會傷到你的手!」周毓提醒說。
「放心,沒得事,我扶慣了。」
椿伢仔神情鄭重地說著握得用力了,椿伢仔十二歲就開始幫他那打炮眼的老爸扶鋼釬,摸出了扶樁要先緊後松的道理。但是那只是一般性的規律,今天這位大哥穿西裝來打樁本身就反常了,一會做出的事還能正常嗎?
木樁長短不一,約為一米五至一米七八之間,椿伢仔手握著的這條就有一米七左右。周毓喝聲:「小心了!」
右手單手握大錘往後一仰身,回臂時大錘如閃電般擊打樁頭上——「噗」「噗」「咚!」打擊聲、木花飛濺破空聲與椿伢仔撲街,啊不是仆地聲先後響起。
這根斜豎樁三分之二沒入了山坡之,放手不及的椿伢仔被木樁拉著爬了山坡上。
「沒事?」周毓好心詢問。
「沒事,你好大的力氣!」椿伢仔羨慕地用乾淨衣袖抹了把臉上的泥土,搬過另一根木樁放好位置說:「再來。」
椿伢仔還蠻有靈性,與周毓配合良好,果然幾分鐘後將裁好的木樁全部用完了。其它人已經除了棒槌心裡有底,全部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相當懷疑周毓打樁的地方是不是稀泥地,結果自己的大錘這補打之下只能再進幾寸而已。
見周毓就如一台打樁機,這些山民再也不客氣了,除了椿伢仔全部跑去裁樁,結果半個小時後木樁打好了,一個小時後,開始通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