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經營娛樂業的老黃還是有他的-n道的。苦撐了幾個月見樂-n仍然錢途無望時,選擇壯士斷腕未必不是一次明智之舉啊!
周毓疑hu-道:「那這份兼併協議是怎麼回事?樂-n黃經理手經營時不能賺錢那是因為他的承包費定得偏高,如果下調上繳費用,經營管理得當還是有利可圖的,難道黃經理一放手就沒人敢接嗎?」
李元得意地說:「也許是因為雅園的存讓原本對樂-n有興趣的人害怕會步老黃的後塵?昨天化局向社會公開包歌舞廳經營權,這次包的底價是原來老黃承包時的三分之二,結果卻沒有一個人舉牌接受。」
重少將茶杯一放,接過李元的話題說:「我讓李總招標會上見機行事,招標會流拍後,李元向秦局長提出了我們雅園有意兼併樂-n的建議。秦局長很重視我們的建議,提出了他們的條件讓李元回來擬一份兼併協議書。這份協議是按我們原本的兼併計劃擬定的,周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
周毓點點頭仔細審閱起這份協議書來,花了四五分鐘揀雙方責任與利益條款搞清楚後,周毓搖頭說:「如果接受化局方面提出的條件,根本就沒有達成我們兼併的目的嘛!只轉讓經營管理權不轉讓房產所有權的方式,雖然減少了我們的投入,但卻不符合企業展的長遠利益,這種名義上的兼併不要也罷。你們看看,現的樂-n除了亮哥他們那幫樂隊成員還不錯,其它有什麼值得我們投資的?雖然樂-n的音響設備是剛的,但也只是檔配置,再過幾年還是要的;至於舞廳的內部裝修現就已經過時了,明年必須得重裝。」
有著歌舞廳展史記憶的周毓當然清楚歌舞廳和酒店一樣,多三年就要重裝修一次,根據不同的業務量來裝修功能區域。如果樂-n的房產所有權仍化局手,那麼每一次裝修都會受到業主的干擾;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倘若下任化局長見利忘義,不再轉讓經營管理權,那麼辛辛苦苦培育起來的娛樂壟斷市場就面臨著崩潰的危險。
重少皺眉說:「樂-n二樓,又不是商業-n面,這種房產有什麼好買的?再過十來年我們可以將樂-n搬遷到街上嘛。」
周毓笑道:「我偏偏就是看了樂-n所的地段優勢,我敢斷言,就是再過五十年,化局、電影院、祁劇院這一帶都仍是曉城繁華的商業區。只要我們經營得當,樂-n有可能成為曉城的一塊名片呢!就是將來換功能用途,它也是極有價值的,如做肯德基之類的快餐連鎖店或咖啡廳、酒之類的都是再好不過的場地了。現樂-n基本上是無人問津的,如果化局不同意轉讓房產我們就先不要理會它,化局當然不會讓樂-n閒置,我想多等些日子他們能想通的。」
這一帶的商業-n面都屬於各事業單位,想從事業單位購買-n面是不現實的,但二樓這個場地化局完全有可能轉讓,周毓當然不捨得放過這次好的買進時機。
重少聳聳肩說:「行,那就按你的意見來,我只是擔心化局不再包經營,而改為走低檔路線集體經營,那樣他們多少是有收益的。」
周毓搖頭說:「能喝茅台,誰還去喝紅薯酒啊?化局街不是也有一塊地嗎?他們的家屬集資房如果充入我們這筆款子,每個職工家庭要減輕一大半的負擔?李總和化局方面的人jia涉時,不妨提醒一下局裡的職工幹部們嘛,有了民意基礎,這事就好辦多了。」
周毓此舉倒也算不上侵吞國有資產,整體打包購入樂-n對化局而言也是有益的嘛。
李元似乎看到了將樂-n掌握手的日子,想像著自己成為兩家歌舞廳老總的風光,關心地問道:「重少,周總監,兼併樂-n後我們會採取怎樣的經營管理策略啊?」
重少根本不理會經營管理上的事情,李元這問題自然是衝著周毓來的,周毓仍然不願向他盤托出自己的打算,微笑說:「hun節前後是歌舞廳生意好的時候,如果此之前我們兼併了樂-n,那就得辛苦李總將兩家歌舞廳都管理起來,安排樂-n那邊與雅園這邊的歌手串串場,使兩家歌舞廳的演出質量達到同步,同時提高樂-n的服務質量,入場人數方面也遵照雅園的方式,限制舞票的過量售,營造良好的娛樂環境。到明年正月過後,樂-n將重裝修,裝修之後的經營管理到時再議。」
作為有分紅的總經理,李元可以從歌舞廳的收益獲得提成,周毓讓他hun節前後兼管樂-n,也算是對他這次為兼併樂-n出力的獎勵。至於今後兩家歌舞廳的管理,李元如果聰明的話,從周毓安排他讓歌手串場來提升樂-n的演出質量,就應該明白將來兩家歌舞廳不可能讓他一人獨霸。
重少卻沒跟李元客氣,喝了口茶說:「將樂-n兼併過來再裝修好之後,曉城的歌舞娛樂業就全掌握我們手了。怎麼推陳出使兩家歌舞廳獲得多的收益,就看李總你們的工作到不到位了。樂-n重開張後我們會客觀地制定一個管理承包標準,如果你有能力,將會獲得比現多的利潤提成;但是,如果你連續三個月達不到營業額標準,那就得請你下課,換有能力的人負責經營。好了,兼併樂-n的事李總你抓緊時間去運作,過年前後這段賺錢的時間別錯過了。」
重少說完站起身對周毓說:「走,我們哥倆喝兩杯去。」
周毓並不起身,笑道:「再坐一會,我有事拜託老爺子幫忙,正好麻煩重少跟老爺子說說。」
重少奇道:「你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要我家老爺子出手啊?」
周毓將自己要筆架山投資園林苗甫的事跟重少說了一遍,重少對周毓將住房建到筆架山下感覺好笑,不過他倒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周毓愛住哪是他自己的事嘛。
「行,征地這事我跟老爺子去說,這種小事應該很快就能辦好了,你小子現的手筆是越來越大啊,市裡搞那麼大一家出租汽車公司又去廣東開工廠,還有閒錢去投資股票來掙名氣,現為了建棟住房居然搞這麼大個園林。真懷疑你小子是不是搶劫了銀行,這麼短的時間裡n-ng出這麼多錢來hua。」
周毓笑道:「我不過是運氣好了點,比不上重少你官運亨通啊!怎麼樣,柏鎮那當書記當得還舒心?」
重少搖頭說:「一副爛攤子,柏鎮民風驃悍,愛喝老白干愛打架動刀槍,我每天東奔西走的忙活調解工作了。」
柏鎮山多田少人口多,歷來就是曉城鄉鎮犯罪率高的鄉鎮,原因就是因為一個窮字。山多原本是好事,可是五八年大躍進時,柏鎮人民太聽黨的話,對偉大領袖的批示是不折不扣地徹底執行,將大大小小的樹木都砍下山來燒製成木炭供應大煉鋼鐵之用。樹木砍得太狠了,過了兩年大饑荒來時死的人太多,柏鎮人連做棺材的樹木都找不出來了,有些孝順的兒n想了個辦法,將兩年前留土壤沒挖出的樹根刨出來拼結成棺材,這個方法一傳開便被柏鎮人普遍採用,結果柏鎮木匠的棺材拼接技術名揚曉城,但也造成了山上水土流失嚴重,直到現柏鎮仍然沒有幾畝成林的青山。
周毓笑道:「這都是冬天農閒把人給閒出來的事情,農民沒有農活幹,又怕過年前賺的錢不夠來回車費不願意出去打工,那就只有家裡喝點老酒欺負老婆教訓兒子了。喝多了認錯-n睡了別人的老婆也是常有的事,這不就打架鬥毆的人多了嗎?」
周毓頓了一頓又說:「其實啊……其實解決問題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給他們找活幹。」
重少冷笑道:「你說得倒輕巧,曉城能有什麼活給幾十萬農民農閒時干?修路建房也需要技術啊,工地上能用得了幾個小工?」
周毓搖頭說:「柏鎮不是大量種植烤煙的嗎?多數農民培育烤煙苗的時候就掌握了溫室種植的技術,如果展一下反季節溫室種植,應該能比較穩妥的增加農民收入,農民所投資的保溫農膜育烤煙苗時還能繼續用。有活幹吵架鬧事的功夫不就少了嗎?農民有資源有勞力,就是缺乏引導啊。重少你不妨動一兩個村子試試看,如果鄉政府能從扶貧款撥點給種反季蔬菜的農家點農y-化f-i,這事一定能辦成。一旦今年試種的農民賺了錢,明年不用你們動群眾,他們自己也會搶著搞。這樣一來重少你不僅有了政績,同時還將轄區的犯罪率給降了下來,柏鎮的農民要是稍許有點良心的都會念著你的好。像這樣有才能的青年幹部,組織上不提拔就是黨和人民的損失啊!」
十來年後,曉城附近有不少農民搞了大棚蔬菜種植,搞得早的大多都賺到了錢;那還是有大量從海南等地運回反季果蔬的年代,如果現的農家就開始嘗試反季蔬菜種植,說不定還能培養出一批種植大戶呢!
重少聽得眼睛亮,滿臉興奮之。現的jia通運輸還不是太方便,極少有反季蔬菜從外地運回,如果柏鎮能種出反季蔬菜,鐵定能賣出好價錢。從現到烤煙下苗還有四個多月時間,重少恨不得現就去找農業局技術員問問,看這幾個月時間能不能種植一批生長期短的蔬菜來。
從政之人誰不想搞出點值得他人稱道的政績和名聲呢?重少雖是個不折不扣的huahua大少,但上進之心還是不弱於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