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二級批站
因為把摩托車交給了表弟，出了住院部二少對重少說：「重華哥，把我送去水泥廠，我去排隊買水泥去！」
「怎麼了，你家買的門面準備建房了嗎？」陳玉竹分走了八個門面的事重少還記憶猶呢。
「不是，是我家要屯點水泥做水泥生意呢！這不每天每人只給十噸水泥供應嘛，我是奉命去排隊的。」
「靠！每天去排隊、用得著這麼麻煩嗎？你家要屯多少，我讓人給你家批幾個標號！」
「能批到標號？那感情好，謝謝重華哥，我家大概屯一千噸左右，呵呵……如果能批剛生產出來還沒安定的水泥好，放我們自己的倉庫去安定，這樣保質期會長嘛！」
二少前世做過三年多水泥生意，對水泥的秉性熟悉得很。批好標號便需要一次性將購買水泥的錢繳付，水泥倒是可以慢慢拉回去的。
重少點頭說：「一千噸啊，行，明天我讓經委劉主任給辦！一千噸屯下來能賺多少？」
「看情況了，往年會漲個一來塊一噸，今年建設量大，可能還會多一點，就是需要資金和倉庫存放，屯水泥這東西有點髒，不過錢還是好賺的」因為是半計劃性的東西，二少倒不瞞他，自己是沒辦法批到水泥的，只能辛苦一點去排隊；如果重少要做屯水泥生意，倒不用像自己這樣麻煩。
「那一千噸賣出去不是起碼都能賺十來萬！每年都會這樣嗎？」
「一般情況下都是這樣，但它需要一個好的存放倉庫和耐心地等待出貨的時間！」
「那什麼情況下不是這樣呢？」
「下雨啊，如果秋冬季節雨水多，那麼水泥的安定期也不會慢，水泥廠生產的水泥一多，價格自然就漲不起來了。」
重少搖頭說：「這樣的生意勞心費力還得看天氣，也只有你們這些生意人才會做了！周毓，按你的計劃我和消防以及武警支隊的哥們談好了，二十號那天進行『消防演習』你就等著看好戲！沒想到這次余剛會雅園出事，這就讓老林沒有懷疑了。呵呵……」
伏爾加已經駛入水泥廠，二少微笑說：「嗯！本來出了余剛這事我們俱樂部的賭場就不能再做了，這次『演習』時間安排得倒是巧合了。行了我今天再排一天隊，謝謝重華哥送我！」
開好水泥票和表弟回家後，少向母親匯報了重少幫忙批標號的事，陳玉竹自然是非常高興，她想了想說：「明天把標號批下來後你就去郴州進貨！王主任又幫我們辦了八萬塊錢貸款，加上我準備的十四一共有二十二萬可以進到五十噸貨了。你到二級站找沈叔叔開票，應該還能給我們兩三噸計劃內的調撥價。」
這兩年國內還是半計劃、半市場經濟的形勢，到南巡講話之後才逐步全面市場化，因此到二級站進貨超過一定數量，就可以享受一點計劃內商品的價格優惠待遇。一般而言，計劃內商品的價格比議價商品要便宜分之三十左右，這是對國營企業的照顧，但這幾年二級批站也會『獎勵』那些向他們大量進貨的個體商戶，類似於後世的廠家返利促銷。
經委是經濟計劃委員會的簡稱，水泥廠、氮肥廠、機械廠之類的工廠都是經委的直轄廠家，因此重少的引薦下只花了一頓午餐費用二少便從歐陽主任手得到了八噸平價水泥的批條。一個標號就是一爐燒結出來的水泥，多的有兩噸，但一般也就是一二十噸左右，因此這八噸水泥分為了七個標號分兩個月從水泥廠提貨，這個月提五噸，下個月提三噸。
雖然沒有達到一千噸的量，但是歐陽主任批的平價水泥是兩五一噸，比二少他們自己排隊開票的兩八一噸要便宜三十塊錢一噸，這一張條子便讓二少節約了至少兩萬四千塊錢的進貨成本，因為從下個月甚至本月下旬開始，水泥的價格就會開始上漲了！禮尚往來是必要的，當二少下午和表弟去水泥廠辦好繳款手續後，二少將表弟扔工地上學習監工，而自己再找上歐陽主任，硬塞給他一個一萬二的大信封。
歐陽主任推辭不了『生氣』地說：「小周你太客氣了，重華老弟讓幫忙的我怎麼能要這個嘛！」
「重華哥的情意是重華哥的，這是我的心意嘛！歐陽主任不會是看不起我？」
「這個、這個！我怎麼會看不起老弟呢，好、這次我收下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還有下次！二少扔出一萬二的信封要的就是這句話！
「老二，有個姓柴的外地女仔給你打電話，說請你晚上回來後打這個電話和她聯繫！」二少回到家將開好的水泥提貨單交給母親後，陳玉竹拿出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給他說道。
看看0731的區號二少知道是柴艷找自己，也許她是向自己匯報一下顏麗娟沙宣傳的情況，因為到開賽還有十來天時間嘛！
晚飯後二少撥通了柴艷留下的電話號碼，柴艷果然是向二少匯報顏麗娟的宣傳情況，她們已經五所高校進行了創作歌曲賞析演唱會，大學校園獲得了良好的口碑，已經有兩所高校成立了顏麗娟歌迷會，據說要參加省級選拔賽的場外助威活動！
後柴艷期期艾艾地說：「二少，我已經訂下了沙歌劇院十五號晚上七點至八點半的演出時間，不過我還沒找到贊助商，現只交了兩萬塊錢的預定金，還要交兩萬塊錢才夠包租和樂隊伴奏的費用。因為校園演出也同樣需要請樂隊伴奏，現還有三所學校我們已經預約了演出，所以我們使用的經費已經超出預算了。」
二少安慰說：「沒事，錢不夠我再送過去，你們安心宣傳就好，這樣，你去印刷一些顏麗娟長沙歌劇院演唱賞析會的宣傳資料，印製好之後交給她的歌迷會，讓那些學生們利用課餘時間幫忙散一下，我們要的是造成影響嘛，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今天是七號，我大概十二號左右去一趟沙，把你們需要的資金送過去。」
柴艷有些著急地說：「呃……二少……恐怕不行啊，我們現只剩下幾千塊錢，如果再去高校演出兩場我們的現金就用完了。十號我們鐵道學院演出，演出過後付完樂隊的費用，我們的生活費就成問題了，二少你至少也要十號過來，才能讓我們不對預約的高校食言！」
「那好，我就十號趕到長沙，那我們長沙見了！」
因為是自己硬要堅持負擔顏麗娟的宣傳費用，因此顏麗娟並沒有帶多少錢去長沙。這年頭因為沒有銀行卡，到異地除了辦理現金匯票之外只有通過電匯才能得到現金使用，可以說是極為不便地，好再過五年時間銀行卡普及使用後這種情況就能得到解決了。
第二天二少連五禽戲都沒演練，就趕第一班清晨五點開往郴州的班車去二級批站進貨。因為路況差，管只有一一十公里的路程，班車到達郴州時已經是上午點半鐘，再轉車到二級批站位於郴州火車站旁邊的批大廈時已經是十點左右。
二級批站也是計劃經濟時代的產物，那個時代物資緊缺全國各地為了保障物資的流通，各經濟區域的火車站旁邊都設有這樣一個批站。批站裡的商品可說是包羅萬有，貨、五金交電化工、副食、日雜等等產品都這裡分銷各縣市。可說是掌握著各個經濟區域的整個商品流通市場，不過再過十幾年，它們也將淹沒市場經濟的大潮之，被全國各地的各種專業批商城所替代。
沈叔叔名叫沈滬生，聽名字就知道他是上海出生的，這也是個下放知青，不過下放到湘南的他已經這裡紮下了根，這輩子都將此終老了。前世二少就認識沈滬生，因為他曾經到二少家做過客，戴深近視眼鏡、一口普通話的他讓人印象深刻。
「沈叔叔您好！您還認識我嗎？」二少微笑著跟做辦公桌後的沈滬生招呼道。
「你是……哦，你是周紅軍家的老大嘛，怎麼好兩年沒來站裡進貨了，你家的生意還好嗎？」因為周革參加工作前也來站裡進過貨，因此沈滬生對他的印象深一些。
「呵呵……沈叔叔您認錯了，我是老二，現長大了樣子變得跟我哥一樣了，你是我們讀初二時見過我的，現過了四五年，可能您沒想到我會變得跟我哥一個樣？」
「呵呵……好、好！你們小孩子一年一個樣，長成這樣了好嘛，怎麼樣，今天是來進貨的？」
「就是啊，沈叔叔，我這次來主要是進元釘鐵絲這一類的建築五金，這些項目都是由您負責的？」
「嗯，就是我負責的，你把進貨單給我看看，準備進多少貨啊？」
二少將薛子亦提供清單自己決定進貨量的進貨清單從公包拿出來，順便還將一包茶葉遞給沈滬生說：「沈叔叔，這是疑山瑤民采制的雲霧茶，我前一段去山裡玩瑤胞給的送您嘗嘗！」
「呵呵……客氣了，行我嘗嘗！」這樣的土特產不值幾何，純粹是人情往來的小禮品，沈滬生當然不會拒絕。
將茶葉放入抽屜，沈滬生拿起進貨清單仔細看了看，先是詫異地看了二少一眼，然後就著清單算盤上拔了起來，不一會，他放下二少的進貨清單抬頭說：「這些貨一共接近二十一二萬，小周你確定要進這麼多貨嗎？」
「當然是的，沈叔叔您看，我是我的現金匯票，二十一萬，還有兩萬塊錢現金我包裡！」
沈滬生扶了扶眼鏡笑道：「呵呵……看來你家的生意這幾年越做越大了嘛！怎麼這兩年沒來站裡進貨啊？」
「不是這樣的沈叔叔，我爸他們單位不是一直站裡來進貨的嗎？因為前兩年我哥參加工作了我家的生意差不多都停止了，現是我高畢業了，回來接手生意，我們想做批嘛，所以進貨量就大了一些。」
「何止是大了一些啊！你這一次進貨的量就是縣級五交化公司一個季的元釘鐵絲進貨量，看來小周你做生意還挺有氣魄的嘛！行，我馬上讓他們給你開票，按這個進貨量我們可以獎勵你四噸平價鐵絲或元釘，你要嗎？」
二少搓手笑道：「呵呵……當然要，謝謝沈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