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冶夫四十多歲,興國鄉下人,做生意,回心稱他「野老闆」。乞丐也有三天年,今年春節,王冶夫是在旅館過的。他戲謔自己無家可歸〈他市裡有房子只是最近的事〉。他有家也有兒子,但是十年前妻子嫌他窮就投入到另一個做生意的大老闆懷抱了,他一氣之下也好上了一個比他小13歲的女人過了幾年,後來這女人又走了;他又找了一個又一個,最後一個女人春節前上舞場,他就和她分手了。
他最反感自己的女人與異性跳舞,男女摟摟抱抱的,一定不是好東西,因為他妻子以及後來的幾個女人就是跳舞跳跑了的。
幾個月前,常回心因王冶夫與她媽媽的工廠做生意也就熟悉了,就關心他,給其介紹了自己圈子裡的小姐妹一個二十七八歲離異的下崗女工做朋友。這個女工就是梅子。
梅子雖不滿意王冶夫,但他有錢,總是個老闆吧。梅子下崗,但她有年輕的優勢,人也長得漂亮。常回心漂亮,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梅子不漂亮也就做不了常回心的小姐妹也就無緣結識王冶夫。
可王冶夫與梅子談朋友也只火熱了頭半個月,後來,王冶夫不玩了。他說他需要一個家,要找一個真愛他能和他過一輩子的女人。說梅子太年輕,他要找一個年紀相當的女人做妻子。
年輕漂亮本是女人的資本,可在王冶夫這兒卻成了心裡包袱,於是他一直敷衍她,不願來往。
吃完飯,常回心收拾碗筷說:「兵兵,見野老闆還不走?早去早回。」
「不要兵兵地叫得那親熱,什麼早去早回?我這一生,你還讓不讓我找個女人成個真正的家?」呂兵說。「還有,你也要趁現在年輕,身材好,人漂亮,找個人,你早點嫁出去了,也讓我過過正常人日子行不行?你待在這個家裡,哪個女人敢要我。」
回心說:「別個女人不要你才好,你怎麼不正常了?回來有飯吃,衣裳有人洗,這家裡我收拾得井井有條,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乖,聽話。」
「臭女人!」呂兵大罵。
回心一點也不生氣,說:「臭女人,也是被你搞臭的,還有,你可別向野老闆學壞了。」
「罵人家野老闆,那麼不好,你還給他介紹女朋友?」
「我是帶梅子一起去討債的,沒想他倆就粘上了,你怎麼知道的?」
「王冶夫,野老闆說的。」
「聽梅子說,野老闆這人有毛病,接觸一兩個月怎麼吃喝玩樂都行,一聽說去跳舞,他恨不得要殺人,我不知梅子喜歡他哪一點,身高一米六0多一點,比我還矮,又胖。」
「又不要你跟他,你管他是胖是矮!」
「也對,快去快回。」
「又不是你去,你慌個什麼勁,這個梅子到我們家來過嗎?」
「我才不讓她上我們家,她那一雙媚眼只會向男人放電,」回心說,竟警覺起來,問。「你問她來過家幹嗎?」
呂兵一怔,壞了,又疑心,就蒙她,說:「野老闆說梅子年輕是年輕,長得醜不說,最不懂人情世故,我看你的乾姐妹們長的都不差,梅子咋就醜八怪呢。」
回心火了,說:「你老婆我,這麼漂亮,她的小姐妹能是醜八怪嗎?和我不相上下,只是氣質比我差一點點。野老闆,一個狗屎老闆,他八成陽痿了,也許梅子並不真愛他,他才這麼說。還有,聽說梅子弄了他一筆錢,正吵架呢。」
呂兵笑了,說:「一些無聊事你都知道,還大言不慚有氣質,當初跟蹤,盯梢我,是哪家的氣質?一點證據沒有,只顧胡攪蠻纏,只差沒把我逼瘋。」
回心不理呂兵的碴兒,偏著個腦袋,瞇成彎彎月兒的雙眼看著呂兵出門,說:「乖點,早點回來。」
呂兵回過頭說:「你下去吧,小買部有人喊,要買東西呢。」
回心說:「管他呢,我又不靠小買部賺錢養我,我是怕媽媽說我無所事事要我到她廠裡去上班,才開這小店的。」
呂兵說:「那你就算為人民服務,也要給人以方便吧。」
回心說;「誰叫你讓我心裡不快活呢,我就這樣,讓他鬼喊好了。」她說歸說,還是應聲「來了來了,稍等,」就咚咚地下樓,嘴裡還在一個勁兒地嘀咕:催命鬼,叫魂,買你個頭,煩死了。
呂兵說:「你慢點行不行,小心崴腳。」
回心答;「你想咒我,我偏不崴腳,氣死你,再說腳崴了,沒人盯你的梢,你還不上天了。」
呂兵惱了說:「咱們離了,還盯?」
回心說:「我死了,就不盯,不,死了也盯。」她又高聲回應來小賣部買東西的人兒,「別喊,來了,來了,」她又小聲兒對呂兵說:「什麼離了,你小聲點行不行,這樓房還沒有人知道我們離了,事實上,我還真的忘了離了婚。咱們也顧點面子行不行?離了好光榮是吧?不要臉的東西,大聲嚷嚷幹嗎呢,你快滾吧,總之,你莫惹毛了我。」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