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夜晚,趙化碰到一隊十五隻的食火蟒,它們鱗片在夜中閃著紅芒。他大笑三聲,吞下一顆狂化丹,壓刀而上。他本就凝出刀意,此刻完全不遮掩地釋放,霸道無匹。這次,他沒有用藍眼,也沒有用鬼式三刀或是鬼變四式。而是用最簡單的劈砍刺三招,與群蛇對攻。有大量狂化丹的支持,趙化完全不必擔心受傷,因而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攻擊上。這恰恰合了刀之意。他的刀意,在一連串的大戰中,再次發生蛻變,他想都想不到的蛻變。
在純粹的戰中,趙化感到前所未有的的酣暢。在他竟然又逐漸入了無知無覺,沒有意識的頓悟之境。這種可遇不可求的神秘之境,是那些金丹期修者都眼饞的。能夠頓悟十息,所得到的好處就十分巨大了。而趙華這次,早已過了十息,居然還在繼續。他手中的冷艷絕,已達到一個速度的臨界值。他感到暢快,感到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需要釋放。「刀帝城臨!」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喊出這句話。完全是出自本能的。
轟隆!數千年沒有過雲的火原上空,赫然凝聚出一片五彩之雲。恐怖的意志,神一樣的莊嚴,閃耀在整個火原。隨後,一座城從五彩雲中緩緩降下。這樣大的動靜,趙化卻是是做過了。但此刻他還處在頓悟中,外面的一切,他是顧及不到的。
在離趙化千丈處的空中,走出一灰色道袍老頭,不是酒色道人是誰?他大怒:「死小子,弄這麼大動靜,不想活了?」但他臉上的表情與他所說可完全相反。他得意,他大大得意。最後,他也壓不住心中的豪邁,大笑道:「死小子,就讓我這個不稱職的師父幫你一幫。五帝聖龍,龍怒現!」
吟!酒色道人雙手急速掐訣,從葫蘆中衝出一條水龍。接著,老道背後突然綻放出高越百丈的五色虹光。那水龍飛過五色光,然後猛地上揚,衝上天際,又急轉直下,突然分化成青赤黃白黑五條巨龍。「五帝聖龍,給我將這片天鎖了!」
吟!五龍領命,飛至五方,欲將天鎖了,好不讓人看到趙化弄出的動靜。天上五色彩雲中的那座城還在下降,已經現出三分之一了。五龍向四周吐出神光,將欲鎖天。但那五彩雲突然射出五色光,將本已封住的光罩給衝破。
「死小子,這樣都不行?你召了個什麼下來吶?」酒色道人臉色刷白,用出五帝聖龍,他的靈力消耗很是巨大。無奈,他只好掏出塊碧綠牌子,對其大吼:「師兄助我一助!」
他話剛出,碧水天闕殿上方激射來一道青光。那道薄薄的青光,威壓卻是令酒色道人想吐血。青光一至,幻化千萬,成一對遮天羽翼將趙化召出的五彩雲給遮住。
轟!五彩雲不服輸,數次想將青羽給頂起,但最終還是不甘地放棄了。
那座城從五彩雲中完全出來後,五彩雲就消失了。而青羽也一同消失。在消失之前,青羽給酒色道人留下一句話道:「師弟,那座城現在還不具太大威力。彩雲消失,你完全能應付了。」
「師兄,能看出這彩雲的來歷嗎?」
「這五彩雲的來歷必然恐怖,但我們對於刀劍之道不甚精通。要想知道,只能去問神劍門宗主,但卻是萬萬不可。這小子在刀上的造詣,太令人匪夷,讓神劍門得知,說不得會被強行抹殺。你剛才所做的,很對。」
酒色老道搖頭晃腦道:「多謝師兄。我老頭這輩子可就收了這一個徒弟,不像他們幾個。」
「泰而極之,極而泰之,我言至此。」聲音消失了。
那座五彩城出現後,逐漸縮小,然後轟然墜下,將趙化面前的食火蟒給全都砸成了肉醬。隨後,那城化作流光飛入趙化右手中,變成一枚城樣印記。
酒色道人也將五帝聖龍收了,慈愛地看一眼趙化,緩緩走入虛空。
驚天動地的威壓突然消失,天地間顯得有些落寞。從頓悟中醒來,趙化愕然看著眼前十五隻食火蟒竟然都成了餅子。他疑問道:「這是怎麼了?」
太乙真境中,切西亞將星空鏡中記錄下的東西給趙化看。她的心,在剛才趙化陷入頓悟後,第一次真正起了波瀾,或者說是有了一道口子。她對趙化的一切,都有了微妙的改變。
趙化看過剛才發生的事,遙遙望向碧水宮方向,握緊拳,又鬆開。他看著右手手掌中的那枚五彩城印,暗暗點頭。接著,將已經用盡的丹靈力收回,又將恢復滿的鬼靈力放出。他,又生龍活虎了。
【只要把握好靈力轉換的時間,你便能夠無限戰鬥。能做到這樣的,你是第一個。】
「多謝西兒誇獎。」
【討厭】
趙化也感到切西亞對自己的態度有了變化,但他只是想了一下。換成丹靈力後,他立刻拿出中品靈晶修煉。純潔的靈氣不斷湧入體內,趙化舒服得近乎呻吟。這些天他不停地廝殺,一點兒都不在乎靈晶的消耗。但事實證明,他的獲得要比失去的要多狠多。對於戰鬥的感悟,只有在廝殺中才能獲得。而且,不斷消耗體內靈力,然後補充。在這樣的循環中,他的實力是在持續提升。
整整一夜,他消耗了四塊下品靈晶,將已經提到三層的鬼靈力再次提升到五層。如此一來,他身上所具有的丹、鬼兩種靈力,就全部達到練氣期五層。憑著人鬼同修的霸道,他可以無限戰鬥,獨挑幾個同級別修者,玩一樣。
「呼!」他長呼一口氣,成八字躺下。看著殘月慢慢下落,身心在這一刻完全放鬆。以往的點點滴滴不斷在腦中進行感悟。所謂鉛華盡洗,大概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當殘月與初陽交接的瞬間,趙化突然睜開左眼。那道藍光直直上衝霄漢。他笑道:「本來我還不確定去是不去。但有了這座城,不去就要遭天打雷劈了。」
【你要去那裡】
「哈哈,西兒,上次我冒險用藍眼瞥那金吼牛,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有實力了,去找它。金色吼牛,我從未聽說過。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只有親自去,才可以。」
【你早就計劃好了嗎?】切西亞對趙化的心計無言了。
「希望它能給我帶來驚喜」趙化一躍而起,開了紫青雙月,左眼【真】睜開,右眼【幻】暫閉住。感知到他給金吼牛種下的【真】藍光,他先向北,後向南,如繞迷宮一般幾乎來到火原邊緣。這裡人跡罕至,修者都沒有幾個。
終於,他停感到那藍光就在萬丈方圓內。但他所處的是沙漠,一眼望去,無遮無攔,沒有一隻靈獸的影子。
「怎麼回事?」他催動靈力,左眼瞳孔中星雲極旋,明明感到他種下的藍光就在附近。暫無頭緒,他只好原地盤坐。但他左眼【真】之星河依舊在旋轉。終於,他大笑一聲:獸的,是這樣。他左眼陡然射出一道藍光,所過之處,空氣都清晰不少。藍光前面一處停下不動,空氣扭曲,現出一道破口。他躍起,飛奔而入。裡面的一切,讓他覺得是不可思議,懷疑是不是【幻】眼造反,把自己給迷惑了。
裡面是一處巨大的空間,空氣中不時有金光飛過,呈現迷濛的金色。他一進去,身後的破口就消失了。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在這裡,居然沒有太陽,但光芒依舊,恢弘的金光不時充斥在空氣中。
「這裡是什麼地方?」趙化驚得說不出話。
「吼!」無數巨大的吼聲從前方傳來,那聲音令趙化感到頭痛欲裂,靈魂都震顫不已。他慌忙封了靈力,鑽入土中。接著,大地開始劇烈顫抖。在這片無邊無際的神秘空間的土地上,沙塵滾滾,一群萬隻的沙漠吼牛群飛奔而來。
「獸的」趙化吞嚥下一顆狂化丹,然後將土遁訣催動到極致,又向下潛了十丈。但依然能感到頭頂的劇烈搖晃。「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一萬隻的沙漠吼牛,想都不敢想的東西!」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那吼牛群才遠去。他小心潛上去,露出頭追看那壯觀的奇景。一萬隻的沙漠吼牛,一同狂奔,帶起的沙塵幾乎將天給淹沒。那牛,居然都是成熟期的,漂亮,強壯。那腿,那身子,那頭,那角。嗯?嗯?嗯?三隻?三隻!牛怎麼可能長三隻角,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換另一隻觀察,再一隻,又一隻。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越來越急促:獸的啊,每一隻吼牛都長出了鎮魂香!還有沒有天理?一截鎮魂香至少能賣兩百塊下品靈晶,而眼前的這些吼牛所長出的鎮魂香品質是如此之好,那價錢怎麼也得翻倍。一萬隻吼牛,全都長出了震魂香!這是何等震撼,這是一筆怎樣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