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死鬥
發覺到曹穎情緒的變化,空雲大師停下聲音,微張開眼睛道:「阿彌陀佛,女施主切忌『執念』。魔即是『磨』,它們會慢慢磨滅人的心智,要克服這道孽障,就必須放下執著的「自我」。一切外在的障礙、痛苦都來自於你內心的障礙與執著,只要降伏了內心,則外在的一切都將得到淨化。曰:不動明王。」
「大師……」曹穎說不出話來,她顫抖著身體並緩緩地蹲坐到地上哭了一會兒,緩過勁來後才問,「我過去犯下的錯還能改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心中有苦,就已知錯;沒有再犯就已改過,這個問題還需要我來回答嗎?」空雲大師雙手合十,重新念誦起經文來。但事實上這場『心理暗戰』卻仍然沒有結束。
闇之音再度笑了起來:「哈哈哈,改?別傻了,難道你忘得掉那個卑鄙的教授曾今用死豬一樣的身體將你壓在下面嗎?哦對了,好像那還是你的第一次吧?哈哈哈……」
「別再說了!」聞言,情緒剛穩定上不多久的曹穎仍免不了再次激動起來,他用雙手緊緊地摀住耳朵,搖晃著腦袋閉起了眼睛。而當她從新睜開眼睛時,眼前卻出現了一個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那個半騙半逼奪走她第一次的教授。
他就盤腿坐在『五芒星印陣』的前頭,此刻正扭著頭,擺著一副令人作嘔的笑容。震驚的望著他,曹穎想起了阿巴蔡爾,她覺得自己原本應該能得到一份很不錯的愛情,可就是眼前這個『教授』毀了這一切。
這麼想著,曹穎就不知不覺的握緊了拳頭,牙齒緊咬著嘴唇甚至微微滲出血絲來。直到最後,她的眼神終於發生了變化,由震驚變成了單純的憤怒,她突然跑到旁邊的一張折疊桌前,拿起了一個盛放著水的有機玻璃杯,一步一步向著空雲大師的背後靠近過去。
瞧著這一幕,闇之音的嘴角揚起了一抹陰測測的笑容。
與此同時,帳篷外,張豪雨他們的戰鬥也已經展開。空雲大師先前在集合地附近設下的結印愈發變得薄弱,不少籐蔓開始爬伸進帳篷區。
場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亂,張豪雨揮舞著大砍刀,將一根試圖纏上自己腳脖子的籐條斬斷。還沒來得及緩上一口氣,身後就又傳來了幾聲慘叫。有兩個學生被捲帶著拖向遠處。
張豪雨原本想上去幫忙,可轉身時卻猛然間發現,大部分籐條的攻擊目標並不是他們,而是那個空雲大師正在做法驅魔的帳篷。沒有多想,他就大聲向著周圍的所有人喊道:「快,大家快集合起來保護好帳篷,盡量爭取時間讓空雲大師將驅魔儀式做完。」
也幸虧目前進入帳篷區的籐條還不多,才得以讓剩下的人員順利地集合起來。除此之外,雖說這幫傢伙的戰鬥力仍有待考證,但其形象倒是跟狼牙山五壯士有得一拼了。一個個穿著『破布爛衫』,蓬頭垢面,假如再來幾個破碗的話直接可以組建一支丐幫隊伍。
唯獨身為這夥人『頭子』的張豪雨,還保持著原來的形象,他拽住一個還在拿著dv拍攝現場畫面的小子,罵道:「娘的,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拍視頻。」
說著他還一把搶過對方的攝影器材扔到了一旁的草地上,可那小子不屈不撓,接連被別人埋怨了好幾次,還被扔過兩三回器材,仍是悉數撿起,委屈的哭道:「我身無幾兩肉,就不能當個戰地記者嗎?」
話說得是沒錯,他身上確實找不出幾兩肉,但總歸是到了最危險的時刻。縱然皮包骨也得上吧?連身為一屆女流的張琴都拿著一根木棍努力著。
隨著周圍結印的完全破碎,籐蔓終於像草原上奔騰著的牛群一樣擠了進來,它們到處亂竄,所經過的帳篷,沒有人能倖免,都悉數被拖了出來。一時間,哭喊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張豪雨自覺顧及不了全局,只能棄車保帥,繼續讓拿著武器的人留守空雲大師所在的帳篷。然而事情很快就惡化到了他無法控制的程度,一道慘叫聲突然從他們所守衛著得帳篷裡傳了出來。而更糟糕的是,這聲音分明就是空雲大師所發出的。
「出事了?!」張豪雨心裡一陣緊張,抱著滿腦子的疑惑衝進了帳篷。而接下來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更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空雲大師的確是出了事,他此刻正用手抱住光禿禿的頭頂在地上呼痛;將他砸傷的曹穎則舉著一個厚實的玻璃杯還要再砸,好像是跟大師有著某種刻骨仇恨。
「曹穎同學,你這是在幹什麼?!」跟在張豪雨身後衝進帳篷的阿巴蔡爾不由的驚呼。他用以往所無法達到的速度,飛快的衝上去,將舉杯還要砸的曹穎撲倒在了地上。
事實上,他的行動怎麼看都有點兒過激,明明只要將對方手中的杯子奪下就行,偏偏卻要連杯帶人一起撲倒。可見其還是帶著私人『目的』的。
張豪雨沒功夫思考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自顧自跑到空雲大師的身邊,將對方扶坐起來後問:「大師,怎麼會這樣?」
「你的朋友已經被『闇之音』侵蝕了心智,驅魔儀式半途被阻,用不了多久,那五盞佛燈的燈芯就會熄滅!看樣子全是天數啊!」空雲大師說得極其悲憤,但同時腦袋上長出來的包還在隱隱作痛,剛一說完就又捂頭痛呼起來。
「那燈芯熄滅後情況會變得怎麼樣?」張豪雨繼續追問,跟對方不大不小的傷勢比起來,他顯然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驅魔儀式失敗,會加速高教授的死亡,『闇之音』很快就能從他身體裡面出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但希望不大……」空雲大師搖著頭歎息道,「除非能知道『闇之音』的真名!」
「『真名』?」這個名詞倒是勾起了張豪雨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