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有理說不清()
兜裡有了鈔票,工作又有了著落,劉嘯畢業前的這段日子可謂是愜意至極,他周圍的人整天東奔西跑,費盡心思要找一份滿意工作,而劉嘯做好論文之後,就每天守在電腦前做數據拆包,研究他的黑客技術,閒下來的時候,就去自習室睡覺,或者去草皮看來來往往的美女。
正躺在床上思考問題呢,桌子上的電話「嗡嗡」叫了起來,劉嘯有一種預感,肯定是張春生打來的,他最近時不時總讓自己過去下棋,雖然每次都輸,但似乎張春生已經把勝負看開了,更多的是享受這個樂趣。
劉嘯爬起來,看看顯示,果然是張春生打過來,就接了起來,「張伯好,又下棋?」
「都火燒屁股了,不能再下棋了!」張春生口氣很焦急。
劉嘯愣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
「你來公司一趟,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商量!」張春生怕劉嘯不放在心上,又特意叮囑道:「現在就來,我派司機去接你。」
劉嘯連說「不用不用!」,心裡就有些納悶了,看來張春生這事還挺急的,不過他找自己去商量又有什麼用,自己一個學生,好像頂不上什麼大用啊,「你別著急啊,我現在就打個車過去。」
掛了電話,劉嘯突然想起一事,難道張春生想開了,要在張氏大搞信息化建設了?
趕到春生大酒店,劉嘯就直奔張春生的辦公室,路過那個電話線路板箱子的時候,劉嘯還特意瞄了一眼,箱子重新換了一把鎖,上面貼著「嚴禁私自打開」的標語,保安時不時都要巡到這裡來看一下。
張春生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一臉的火氣,不知道在和誰生氣呢,看見劉嘯進來,就站了起來,往會客沙發那裡一指,道:「劉嘯,來,這邊坐。」
「張伯,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把我叫了過來?」劉嘯坐了下來,道:「我看你今天氣色不太好。」
「能好得了嗎?」張春生氣呼呼地喝了口水,「早上寥正生那個王八蛋突然請我吃早茶,見面就吹牛,說他們寥氏最近請了一位計算機高手,要對整個寥氏企業進行資源整合,搞什麼企業信息決策系統,還要搞什麼什麼無紙化辦公。他搞就搞了,為什麼偏偏要來告訴我,還不是笑話我老張沒文化嘛,想想我就來氣。」張春生激動地站了起來,「對了,他還一個勁吹他兒子是多麼多麼有才,在國外喝了多少的洋墨水,他準備要交權,放手讓他兒子去幹,這不就是說我們家姍姍沒出息,沒上個好學校嘛,簡直是氣死我了。」
「消消氣,消消氣!」劉嘯急忙勸著,「他說這些,就是想讓你生氣嘛,你這一生氣,不剛好上了他的當,中了他的意嘛。」劉嘯對於張氏和寥氏的鬥爭也是有所耳聞的,封明市的另外一家五星酒店,就是寥氏的正生大酒店,張廖兩家從來都是針尖對麥芒,你幹什麼,我就幹什麼,誰也不服誰,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這麼深的怨念。
寥氏的寥正生出身文化世家,他一直就瞧不起泥腿子出身的張春生,想盡辦法要擠死張氏,沒想到張氏越打越大,最後兩家落了個旗鼓相當的局面。不過,寥正生在下一代的培養上就要比張春生有遠見,他把兒子寥成凱很小就送到了國外深造,現在兒子學藝歸來,長了本事,他自然要來張春生跟前抖一抖,我商場上壓不過你,其他方面總壓得過你吧。
張春生再次坐了下來,「我已經想好了,他們寥氏搞,我們張氏就絕不能落後。我真是後悔啊,上次沒聽你說,要是我們張氏能搶先一步先幹上,哪還輪得到他寥正生吹牛屄。」
劉嘯哭笑不得,不知道張春生這是什麼邏輯,「人家都已經笑話過了,你就是現在馬上搞不也已經晚了嗎?等你搞成功了,寥正生又來找你喝茶,說:『老張啊,你隊形保持得不錯嘛,我們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時時盯著我們寥氏的腳後跟。』,那時你要怎麼回答?」
「他敢!」張春生沒了主意,跳起來說著狠話:「他敢這麼說,我就敢揍死他那個老王八蛋。」
劉嘯無奈地搖了搖頭,「照我看,這個信息系統還得搞。以前咱確實是落在了寥氏的後面,人家搞房產,咱也搞房產,人家搞酒店,咱也搞酒店,就算寥氏不來笑話咱們,外人也是要說得,說寥氏是行業開創者,而咱們是跟風者。」
「你小子說話怎麼前後不搭調啊,那我們搞了,不還是跟風的嗎?」張春生有些氣悶,劉嘯這話等於白說。
「我還沒說完呢,這跟風和跟風也是不一樣的,咱們要跟風,但咱們不模仿啊。」劉嘯整理了一下思路,「舉個例子說,別人有搞房產的,也有搞酒店的,那咱們就搞個酒店式公寓、或者是公寓式酒店,只要咱能玩出新花樣,那咱就不是跟風,咱們這就是創意。這次的網絡建設也一樣,雖然我們步伐上落了後,但只要我們起點高,眼界遠,做出來的東西更加人性化,更能符合未來企業發展的需求,更能提高企業的運轉效率,那日後大家評價起來的時候,他們寥氏就是開創者,而咱們就是新起點的領跑者,這就叫『輸在了起點,贏在了終點』。在接受新事物上,我們不但要比他們快,更重要的是,我們要比他們能更好地使用和利用新事物,光快有啥用啊!」
「對,對,對!」張春生大喜,「就是這個意思!他寥正生先下手不一定就強,我們後下手也不一定就遭殃,說不定我們反而會後來居上呢,以前不都是這樣嘛,哈哈哈,你小子說得太對了。」
劉嘯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這些道理張春生都懂,而且一直都是這麼辦的,只是今天他怒火攻心,亂了方寸,又被自己一反問,反而迷糊了。
「劉嘯,你把你上次給我說得那幾個一二三,再給我說說,你的計算機水平高,我看就按你說得那個做吧,這次一定要壓過寥氏。」張春生喜滋滋地坐了下來,呷了口水,神情再次得意了起來。
劉嘯搖了搖頭,「做還是要那麼做,不過我們卻要做得更好。」
「這話怎麼講?你詳細說說。」
「上次我主要說得是安全方面的解決辦法,但現在不同了,寥氏要做的是一個對企業資源、信息進行整合協調的輔助決策系統,我們要超過他,做好安全只是一個方面,其他還有很多東西都要做。我不太懂企業具體的運作,但這個輔助決策系統包含的範圍是涵蓋了整個企業的運作環節,包括採購、生產、銷售、決策、風險、人事,等等,具體到每個人,就是說這個人從踏入企業開始,這個系統就會根據這個人的職務工種,隨時隨地服務於他的左右。」
「再具體點!」張春生還是有些不很清楚,「你說說這個系統到底能做什麼。」
「拿你來說吧!」劉嘯笑了笑,「你剛一走入這酒店的大樓,樓上的小李秘書就知道了,他開始幫你泡茶,然後把那些給你精心篩選出來的報紙摘要、辦公用具放在你的桌上,等你進到辦公室,你就可以馬上喝到泡好的茶。小李秘書的電腦上會有你一天的日程安排,電腦會提前提醒,準時執行,你要開會,你只要按時走進會議室,你就會發現需要參加會議的部門經理都已經坐在那裡等你了;如果需要出門,等你走出樓門的時候,你的車子會剛剛好停在門口。這些都是由電腦來執行的,再也不用小李秘書挨個給那些部門經理打電話通知,也不需要提前知會司機。你可以不出這個門,就能參加外地分公司召開的重要會議。通過決策系統,你能很清楚地知道公司每個項目的進展情況,包括項目此刻有多少人力財力在完成,明天需要投入或追加多少人力財力。公司的每一個決策都會在系統裡執行,系統能分析出預期的收益,也能預見潛在的風險,通過這個系統,你可以把企業的資金更加合理快速地運轉起來。如果你願意,甚至你都可以知道此刻你公司的每一位員工在幹什麼。」
「這些電腦都能幹?」張春生有些吃驚,他只知道電腦算得比人快,可以打字打遊戲,接入網絡,還可以和其他電腦聯繫。
「光有電腦是不行的,還需要其他設備的配合,最重要的是這個決策系統,只有通過這個系統,電腦才能發揮出那些作用。」
張春生還是個一知半解,道:「聽起來倒是不錯的,那就照這樣的做吧。」
劉嘯笑了笑,「這樣下來的可得花不少錢啊,兩千萬肯定是不夠的!」
張春生是不能聽錢的,你一提錢他就得扒拉算盤子,這次也不例外,扒拉了半天,一咬牙,「豁出去了,只要能壓住寥氏,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張春生要把電腦重新搬回張氏,是劉嘯一手促成的,現在張春生既然要大幹了,那劉嘯自然就不能旁觀,該說得他還得說,該提醒的他還得提醒,想了想,劉嘯道:「張伯,其實也不一定就要花最大的價錢。那寥成凱在國外留學多年,見識的都是大企業,甚至是跨國企業,他現在搞的這個無紙化辦公,不過也是國外剛剛興起來的一個理念,成功實現的是極少數,至於這個東西能不能適應企業的需求,那還是需要檢驗的,我看這小子是有點好高騖遠了。我們要搞,就得搞一個最能適應我們企業特點,又符合潮流發展的,盲目追求一些高標準反而不好。這個系統就好比是鞋子,你給企業穿得大了或小了,企業非但跑不快,可能還會因此拖慢腳步。」
張春生顯然是早有主意,大手一揮,「你給我說這些文縐縐的我也不大能聽懂,反正我已經想好了,我就把這事交給你了,有你幫我籌措這事,我完全放心。我就等著你把這個東西搞好以後,我也去氣氣寥正生那老王八蛋,我要是不給他點厲害看看,他就不知道山神爺的**是石頭做的。」張春生說完就朗聲笑了起來。
「這不行!」劉嘯像坐了釘子板一樣跳了起來,「我搞的是網絡安全,和你這個企業決策系統完全是兩碼事,你讓我出出原則性的主意還行,讓我具體負責這事,是絕對不行的。」
「反正都是鼓搗電腦的,有什麼不同?」張春生倒是瞪起了大眼,「我看你就行,你比那些什麼專業公司的都要強。」
「你這不是看重我,你這是在害我!」劉嘯指著自己,「我是學計算機的沒假,可就算我懂得怎樣去設計一個企業決策系統,但我沒有任何的經驗啊,沒有一個企業會把這麼大的一個投資交給一個新手來操作,只要一個失誤,整個項目就會失敗,你可能連一個殘次品都看不到,幾千萬就徹底打了水漂。我負不起這個責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打水漂就打水漂,我既然敢叫你做,就不怕打水漂!」張春生也跳了起來,「我看你小子是不自信,你都沒做你怎麼知道你不行!」
張春生犯起混來,劉嘯真是有嘴也說不清,「這不是自信不自信的問題,是我有自知之明,我能吃幾碗飯我很清楚。」
「你還別跟我提自知之明這四個字,我老張別的不行,但我看人絕不會走眼!」張春生也懶得和劉嘯唧唧歪歪來了,道:「反正這事你得干,不想幹也得干,你別以為我是看你和我關係好,才把這事交給你做,我老張有那麼糊塗嗎?你要是肚子沒有貨,那就是你求著我,我也不會讓你做的,我讓你做,那就是為了我們公司好,就是為了壓過寥正生那老王八!」
劉嘯真是無奈了,和張春生這種人就沒法講道理,他是那種認準一條道就能走到黑的人,劉嘯當即拍屁股走人,「你愛找誰找誰去,反正找我就是不行!」
張春生大怒,牛脾氣也犯了上來,追到門口,朝著外面大喊:「你小子還別跟我橫,我就不信我請不動你,這事還非你幹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