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飯館裡,那穿著破爛道袍的道士狼吞虎嚥吃著面前的大餐,鄭逸在對面冷冷的看著他,這種形象和剛才的仙風道骨有著雲泥之別,他一邊吃飯一邊用剛摸過雞腿的油手在道袍上擦了擦。鄭逸真想上去給他一耳光。但是臉上不好表露出來,看著他饕餮不已。
「好了,飯也吃好了,也該告訴我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鄭逸忍到現在,終於還是忍不住道。
那人卻轉臉朝服務員又要來幾個菜,轉臉燦然一笑,牙上還有韭菜,道:「我還沒吃飽,再等會,我可是幾天沒吃飯了,從京城跑到這裡,走了幾個月了。」鄭逸終於見到一個比自己還扯的,倒是感覺好笑,就不再說話。
他把手上的油在自己的身上擦淨,就說道:「我是神谷子的第十三代傳人,神騙子。」
鄭逸嘴裡的茶差點沒噴出來,忍不住諷刺道:「這名字倒是好的,只是我只聽說過鬼谷子。不過都沒你的名字好聽。」
那人臉上就出現懊惱的神情,卻說出令鄭逸更加哭笑不得的話:「他們是師兄弟的!」
那神騙子的神情逐漸嚴肅起來,道:「吾夜觀北夜星辰,皆暗淡無光,唯一顆亮爾,璀璨奪目,乃天降龍種,萬皆臣服之跡象。」
鄭逸雙手平攤,輕輕的敲擊著桌子道:「繼續吹,吹得好了,以後你的飯,我包了。」
那神騙子似乎有一點惱怒,然後又回復到仙風道骨的境地,手下意識的去拈鬚而笑,摸了個空,繼續道:「我看車內流溢出五彩飛龍,貴不可言,卻看不透你的神魂,難道真的不是人不成?」
鄭逸此時已經驚出一身冷汗,不知道是不是該聽下去。聽他繼續道:「你是否有蒼龍護身?有別人不知道的神通?」
「有你妹啊!」鄭逸心裡有些虛,罵著掩飾。
「我沒有妹妹,只有師妹,能不能把你身體借我一看?」
「老闆,結賬!」鄭逸掏出錢包裡的錢,看見這廝露出狼一樣的目光,不由搖搖頭,多撒了一大堆在檯子上,急匆匆離去。
看他有些奪門而出的樣子,那神騙子曼斯條理的把錢裝進口袋,臉上卻是露出微笑,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時間充裕,化龍也不是朝夕之間,人之一生,命數是一定的,若想改變命格,必走異與常人之道,尋得明主,方能易天改命!
「有人求金銀漫山,有人求權傾天下,而我只求方外經年!西有獨行狼,東有海東青,南有餓虎,北有蒼龍,風雲際會,看不透啊!看不透!卻是瘋瘋癲癲像門外走去。
鄭逸開車出門,只感覺渾身冷汗,說是不信鬼神,可是自己重生回來又怎麼解釋?在那人眼光的注視下,像是被剝光了一般,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有一種被擊敗的悲哀。
車開到半路,他驀然剎車,掉頭,也不顧身後車主的謾罵,又回到了那個飯店,卻人去樓空,鄭逸歎了口氣,才又轉回,一瞬間,他竟然有殺人的想法,自己都是不寒而慄。
回到家裡,陳紅正在看電視,見他進來,慌張道:「你怎麼回來了?」
聽她說話,鄭逸心裡就來氣,見她側臥在沙發上,身著一襲白色繁花抹胸,外披一件白色紗衣,那若如雪的肌膚透亮,三千髮絲散落在肩膀上,沒有任何多餘的髮飾,修長的小腿白皙細膩,胖胖的小腳裸露在外面,居家小女人的打扮。風情無限。
「一天到晚就知道看電視,多看點書好不好?」鄭逸看她打扮的清涼,心裡一跳,臉繃著說道。走進洗手間把門鎖死。
陳紅心裡腹誹,看書和看電視有什麼區別,嘴上卻不敢反駁,那天的事情過後,她就對鄭逸有了害怕,這害怕與日俱增,這種日子過的習慣了,竟然沒有了辭職的念頭,想想都是奇怪的。
鄭逸褪下上衣,撫摸著胳膊上一個龍形的紋身,百思不得其解,今年二月初二日,在手臂上就出現了這個紋身,栩栩如生,好像活的一般,沈老師和周小曼都很喜歡,可是鄭逸卻根本沒有去紋過身,這種奇異的事件再一次的發生在他身上,他簡直萬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蒼龍護身?神通,飛刀算是神通嗎?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是怎麼也不能如願,打開水龍頭沖洗,然後就對外面叫道:「幫我把陽台的睡衣拿進來,快一點。」
卻聽外面電視的聲音變大了一些,倒是有點意思,「你聾了嘛?信不信我就這樣走出去?」鄭逸扯著嗓子喊。
陳紅憤憤的站起來,一邊走一邊嘀咕,「又不是沒見過,嚇唬誰呢。」終究是不敢說出聲音來,拿衣服就扔了進來,還扔在了地上,可把鄭逸氣壞了,又大叫了一番,才換了一個新的來。
鄭逸穿了睡衣,走到沙發上,看放的是韓劇,就道:「一天到晚看這些腦殘的東西,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陳紅被說的拉不下臉面,又不敢反駁,就說道:「我去睡覺了。」
鄭逸眉頭一皺,想到一個事情,道:「等下!」
陳紅見他靠近,突然緊張起來,他想幹嘛?難道?自己肯定會反抗的,殺了他也要反抗,拿工資只是勞動所得,買菜剋扣錢財也只是順手牽羊,絕對不會屈服的。
鄭逸哪裡料到她轉瞬之間竟然有了這麼多念頭,看她在那裡呆傻傻的,不由的又是一陣氣憤,直入主題道:「樂樂上幼兒園的事情,你弄的咋樣了?這都開學好久了,要我幫忙不?」
原來是這個事情,陳紅暗暗的舒出一口氣,心裡卻有些淡淡的失落,又為自己的失落臉紅,老公還在牢裡呢,自己竟然,她又愁腸百轉了幾回。
鄭逸真的煩了,「你受到什麼刺激了是不是?」
陳紅這才完全緩過神來,心裡反罵回去,嘴上卻是說道:「已經在上學了,試驗幼兒園的學費好貴啊!」
「廢話,這是運河市最好的幼兒園,難道不知道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啊,要贏在起跑線上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啊!」鄭逸那帶著彎鉤的眼神,看的陳紅拉緊了自己的衣服。
「嗯,有什麼困難嗎?工資還要漲點不?」
陳紅聽到後面一句,心裡一跳,下意識的道:「不用、不用。」心裡想,只要他在堅持一句,自己絕對立刻馬上馬同意。
卻不料鄭逸聽了這句,說道:「那就好,好了,回去休息吧。」
陳紅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是又不好說什麼,心裡藏著巨大的憋屈,不知道該找何人訴說,差點有了內傷,看鄭逸把遙控器拿在手裡準備換台,知道自己的電視劇看不下去,氣呼呼的回去睡覺。
等一會出來上洗手間的時候,實在好奇鄭逸在那裡看著什麼,眼睛飄過去,赫然發現是《貓和老鼠》的動畫片,鄭逸看的樂不可支,大概是怕吵到他們。壓低聲音在那裡笑,陳紅不禁鄙視的要把唾沫星子吐他臉上,看見鄭逸尷尬的眼神,又不由的一陣好笑,眼見鄭逸變了臉色,哧溜一下跑了回去。
鄭逸看完電視,給沈老師掛了電話,沈老師似乎已經睡下了,心疼話費,沒說幾句就掛斷了。
好容易才睡著,卻被噩夢驚醒兩次,第一次夢到被一條頭有犄角的蟒蛇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一口,第二次卻是夢到前世死前的那一刻,那黑洞洞的槍口,那讓他飛灰湮滅的中年人平靜的面容,很久沒做這個夢了,上一輩子的仇恨延續到這一輩子來報,好像邏輯卻是有些問題了。有那麼一天,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一天被害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早上起來卻是滿頭大汗,心情卻是好點了,下去晨練回來,看著滿桌的早餐,心裡就更舒爽了一些。
晚上去了李書記的家,得知馬紅軍市長要平調出去,那裡的地方落後一點,容易出成績,馬萬才和韓俊幾人被送去勞教所勞教,那韓俊眼看都三十歲了,愣是有證據是沒滿十八週歲的。
鄭逸苦笑了下,不再說什麼,利益、面子大家都有了,那被侵犯的女孩,和被打的內臟出血的男孩卻只是其中最小的棄子,螻蟻而已,沒人會在乎了,自有人會安撫好他們的父母,一切平安喜樂,靜如平湖。
李宏圖看他悶悶不樂,摸了摸他的頭,也不說話。
雖然嘴上不說,鄭逸的心下裡卻是做出了一點點的決定,高二就考大學的難道不是沒有,可是因人而異罷了,早一年脫離高中的苦海,那就早一年吧。
沈老師進修回來,鄭逸親自開車去接,妞妞被她媽媽帶回了鄉下中的鄉下,這才下午時分,兩人就準備貼身肉搏了。
正如火如荼的時候,電話卻是響了起來,鄭逸理都不理,任鈴兒響叮噹,他也隨著音樂轟動,沈老師滿——面潮紅,連續示意他去接電話,他卻直接把電板拿了下來,眼睛一瞥之際,看到竟然是保姆陳紅的電話,心下裡有些奇怪,可是奇怪與他正在做的事情比起來——,真是天壤之別,鄭逸拿了電板,掰開沈老師粉白的大腿,一桿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