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逸在陽光下邪魅的一笑,看見周小曼驚喜的向他這邊跑來,就道:「這麼大人了,也不害羞。」
周小曼才停下腳步,眼睛裡恨恨的看他,看那樣子似乎是想上來咬上一口,鄭逸看她那春風含情的模樣,心裡美滋滋的,看小飯店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一雙桃花眼,兩彎柳葉眉,臉上有些灰,身上的衣服有些油膩,胸前也癟癟的。
周小曼一見到來人,緊張的喊了一聲媽,鄭逸這才趕緊收起他的笑容,恭恭敬敬的叫了聲阿姨,那女人驚訝的看了鄭逸一眼,看這個身著校服的男生高大帥氣,自己女兒臉蛋紅紅的,心裡暗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只抬頭笑道:「哦,是小曼的同學啊,快進屋裡來做。」
這個時候還不到飯點,沒什麼人,鄭逸對一個女人家在這裡開飯店感覺到萬分的奇怪,他一直沒心沒肺的,都沒把周小曼的家境打聽清楚,這下裡四處看著裝修,卻發現這個飯店幾乎都不能稱得上飯店。四周破敗的瓦房,桌上倒還乾淨,廚房也還乾淨,就是太破落了一些。
周媽媽問了一些問題,鄭逸都回答的滴水不漏,只說去親戚家路過,她本準備繼續再問,陸陸續續的進來幾個客人,才止住話頭,招呼去了,從後背望去,走路有點風情萬種的感覺,否則,也生不出這麼唇紅齒白的周小曼。
看她忙碌去了,鄭逸就幫周小曼撿韭菜,周小曼隱約知道他的一些事情,看他安心的和自己理韭菜,心裡溫暖的不行,一些埋怨他過來的話,也說不出口,鄭逸悄悄問道:「那是你媽啊?好年輕丫。」
周小曼點點頭,似乎不想談這個事情,兩人說說笑笑的談些別的話題,人多了起來,都是附近幾個板材廠的工人出來吃飯,吃的很簡單,都不貴,但一般喝點老燒酒,在這和臉上有些灰塵的老闆娘聊點葷話,然後繼續勞累的下午。
鄭逸和周小曼進去幫忙,常來的人都知道老闆娘有個漂亮的女兒,以前還能經常見到,現在一周只能見到一次了,他們看這個女孩兒眉目含春,身材婀娜,幾個大叔都吞吞口水,有的就喊道:「小曼,叫你媽快點啊,我都等的焦急死了。」
周小曼就臉紅紅的道:「知道了,大嘴叔。」
幾個人就都笑,鄭逸皺了皺眉頭,也不好說什麼,就學著店小二道:「來啦,您的青椒炒肉絲,米飯一碗。」
這菜香氣撩人,鄭逸都忍不住吞口水,周小曼看他搭著白色毛巾在肩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一刻,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周媽媽想不到這個小伙子手腳勤快,第一次來就派上用場,微微有點不好意思。越是這樣,越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危險。
人流量也就那麼一點,沒什麼太多的人過來吃,她媽媽忙完,走出來透了一口氣,店裡已經是飄香四溢,突然,她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對還在收拾碗筷的周小曼道:「曼曼,快進去,進屋裡去,不喊你不要出來。」
周小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悄悄往門口一看,那幾個身影已經到了店門前,轉臉就往裡面走,第一個進門的壯年人就喊道:「想躲開,是吧。你們也太過分了吧,既然有錢還,還藏著掖著的,什麼人品啊?」
他們進來以後往大堂這麼一坐,鄭逸才看清他們的臉,那個說話的人滿臉橫肉,小肚子微微凸起,嘴裡還有幾顆金牙,他眼睛貪婪的看著周小曼的身體和手腕處的鐲子,道:「我說慧慧妹子,不是我說你,也就剩下三萬元了,小曼手上的手鐲給我,我吃點虧,把欠條還給你,大哥我最近手頭也緊張啊。」
鄭逸這才有點明白過來,為什麼那天周小曼會和自己吞吞吐吐的說這些事情了。只是他後面跟著幾個穿著工商管理制服的人員,也都圍坐在桌邊,有些不解。
剛才被稱大嘴叔的那個男人,暗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人渣,就知道欺負孤兒寡母。」鄭逸離的最近,就悄悄問原因,那中年人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道:「別亂說話,惹不起的。」
周小曼的母親叫周慧,她接過話頭道:「他奎叔,這個真是小孩子買的玩意,不值錢的,你那錢,我會慢慢還你的。」
周慧只以為他想佔自己女兒的便宜,拿這些話來說事,真沒考慮到那個鐲子價值那麼高,果然,那劉奎就說道:「我拿去鑒定下嘛,到時候價值高了我補貼差價還不行嗎?」周慧最怕這句話,到了他們手裡的東西,就要不回來了。她把女兒拉在自己身後,看著對面的男人,就是不同意。
這個劉奎在上次的板材瘋漲行情中大賺了一筆,如今幾乎整個新華西村的人都給他打工,他看周慧不同意,竟然笑了,然後臉色一變,道:「今天工商所的幾位朋友大檢查,我本來還能說說情的,現在嘛,哼哼,好自為之吧。」
他陶醉的問身後的幾個人道:「幾位領導,像他們這樣沒衛生許可證甚至連經營證都沒有的,要罰多少錢?」
一個帶眼鏡的小伙子,正不爽學生妹被她媽媽擋在身後,拿著本本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順嘴道:「按照工商條例第十八條條,應該處於不低於五千元的罰款!」
「啥?」
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周慧的臉唰一下蒼白,另外幾個吃飯的食客也都支起耳朵,平日裡他們和周慧的關係都還可以,可以歸可以,只是這個時候卻沒人敢出來說話.
「經營了這麼長時間,連這兩個證都沒有,我看,五千元都便宜你們了。」眼鏡後面的一個帶著帽子的人的口氣好像賣了多大人情似的。
「另外,補證的時候速度要快一點,否則,我們每天都來查一次。」那個眼鏡拍著桌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