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死亡開端()
末班車,車上乘客頗多,加班到現在,孟翔只是胡亂嚥下幾片麵包。加班不可怕,可怕的是無償加班,更可怕的是天天無償加班。工資永遠追不上房價,永遠追不上cpi,被生活壓得直不了腰的孟翔,至今依然單身。
孟翔,中等身材,其貌不揚,左額上有條淺淺的傷疤,這是學生時代衝動留下的痕跡。畢業後,滿懷壯志,事隔5年,卻淪為混日子的廣大打工一族中的一員。
不是他素質低,而是他不適應這個社會而已。
「竟敢搶本大爺的手機,找死。」孟翔原本正用手機上網衝浪,一洗加班的疲累,但突如其來的一雙手將他的手機一奪而去。他擠開人群,一手撥開塞住公交車門的3名疑似同犯,向已經奪門而出往深巷竄去的賊人追去。
儘管每天坐在辦公室,但孟翔的體格及運動神經相當出眾,在賊人消失在夜幕之前,他已經捕捉到賊人的去向。
一條深巷,孟翔一腳踹在賊人的小腹上,賊人慘叫一聲,摀住腹部蹲在地上,臉上肌肉疼痛得扭曲。
「你要搶,去搶那些富人或貪官呀,幹嘛老打我們這些苦苦掙錢的上班族的主意,真是在乞丐缽上搶錢。」孟翔邊罵邊踢,不管地上的賊人如何哀救,他也不停手,為的,就是發洩心中的氣悶。
忽然,深巷中傳來陣陣腳步聲,6、7名青年各自拿著鐵棒竄出。孟翔還以為這是附近的住民,知道捉到賊人,所以出來幫忙,他發洩得痛快,卻沒留神這些青年的眼睛目露凶光。
「請幫我報警,這賊應該到牢裡呆幾年……」他話還沒說完,只覺肩背一痛,鐵棍已向他招呼過來。
「臭小子,不就是搶你一部手機,你非追上來,你真是找死。」
「馬騾,你也太遜了,就算一對一,你居然被教訓成這個德性。」那些青年一邊對孟翔一輪毆打,一邊向之前被打得縮成一團的賊人笑說。
那賊人喘著氣,氣急敗壞,眼裡現出紅絲,在陰暗小巷,顯得格外猙獰,他往已被打得趴在地面的孟翔吐了一口帶血的痰,順勢從一名青年手上奪過一柄短刀,嚷開眾人,往早已被打得半死、傷痕纍纍的孟翔身上一刀刺下……
「我死了吧?呼,那些賊人為了一台手機,凶狠得拿棒撥刀,我更無辜,為了一台手機,居然丟了性命。算了,之前狂毆那搶手機的賊人,打得我很暢快,這性命,丟得也不算沒有價值。」孟翔自從被短刀刺入胸口的一剎那感到無比痛楚後,一直處於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狀態,就像在夢中。
「想死?沒這麼早,快醒來。」一把粗曠的聲音,將孟翔那種仍身處夢中的感覺一吹而散。他睜開雙眼,只見他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小床上,他左右張望,這是一間不大的房子,沒有任何裝飾,房壁似乎都是金屬製成。房中擺著10張床,其中算他在內,6張床上分別躺著正睡眼忪忪像他一樣四處打量著的人。而那一扇頗精緻的鐵門處,或坐或站,4個人,正在漠然地望著他們。
這4個人,3男1女,其中1名中年大叔向身邊的少女說:「小芷,你去簡略地說明一下。星河戰隊,這些人在死前,讓他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吧。」
「是!」那叫小芷的少女,輕輕撥了撥肩上長髮,緩緩走前幾步。而他們身後的3個男人,則像事不關己一樣在小聲閒聊。
孟翔覺得十分奇怪,他醒過來後,已多次捏自己的大腿,痛疼非常,從而確定這不是夢,但是,他清楚記得,自己被賊人的短刀刺傷,即使不死,醒來後必定會躺在醫院。他將手伸入胸前,完全沒有被刀刺傷的痕跡。
那叫小芷的少女,喉嚨蠕動,輕盈一笑:「這種說明太繁瑣,希望下一部恐怖片,可以讓其他人代替我吧。」她聲音優美,肌膚滑嫩,年齡估計只有17、18歲,一雙晶瑩的大眼,像寶石一樣鑲在玉臉上,但她說出的話,卻讓眾人毛骨悚然。
「各位,我叫袁芷,如果以後仍有機會,你們可以叫我小芷,畢竟我比你們都年輕。」她掩嘴格格地笑了笑,繼續說:「首先,你們已經死了,當然,這是指我們原本生存的世界。相信你們還記得醒來之前所發生的事吧?」
眾人一片嘩然,與孟翔一樣躺在床上的6人,4男2女,他們臉露驚色,似乎不太相信袁芷的話,其中一女人顫聲說:「小……小芷,你開玩笑吧?我們怎會已經死了?我們現在不是好好活著的嗎?」
「難道這裡是天堂?」另一名男人脫口叫道。
「不是,呀,太煩人了,我只說一次,你們不要發問,信不信隨你們的便。你們醒來之前所發生的事,都是真的,你們死亡後,嗯,或者叫死亡前的那一刻,被傳送過來。而這個世界,相信你們也看過這部電影,這叫《星河戰隊》。」袁芷臉露煩色,雙手叉胸。
孟翔心念飛轉,他將醒來之前發生的事重新理了一遍,然後徐徐問:「那麼說,這並非我們生存的世界,而是電影的世界?或者說,這個世界,就是電影《星河戰隊》裡面的世界?我們穿越了?」
「對。小哥你接受能力挺強的,平時很愛看漫畫或者玄幻科幻小說嗎?」
「不,而是你說得很明確,只要接受了自己已死亡的事實,再思考你所說的話,並不難理解。」孟翔往床上一躺,滿不在乎地繼續說:「既然在我們生存的世界已經死亡,那就將這裡當成天堂或者地獄吧。《星河戰隊》,很有趣。」
「有趣?這小子挺樂觀的,等會他到了戰場,不知會不會嚇得屁滾尿流?」在門前閒談的其中一名青年口中崩出這一句話,卻將孟翔在內的所有人嚇了一跳。
孟翔急急翻身站起來,向那青年發問:「你是說,我們要到戰場?電影星河戰隊,是講述人類與蟲族的戰爭,那是相當恐怖的場景。」
那男人再也不理會孟翔,袁芷卻答話:「是恐怖,我繼續我的解說吧。接下來,我們便要完成主神交託的任務,呃,主神,你們可以理解成這個game的gm。只要完成任務,便能得到主神的獎賞,否則就被抹殺。另外,主神有些制約條件,如果違反,死。」
聽完她的話,其他人都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兩名女子,則坐在一起互相顫抖驚慌。
「是……是嗎?那依然挺有趣的。就像玩遊戲一樣,獎罰分明。那麼,如果我們在執行任務過程中被蟲子殺死或者任務失敗被抹殺,還有沒有復活的機會?」孟翔的心「噗噗」地跳,一半是恐懼,一半是興奮。
「據我所知,沒有。如果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死亡,那就真的死亡了。」袁芷說這話時,帶著少許唏噓,沒有之前的活潑打趣。孟翔望著袁芷的表情,心中已明白了個大概。
「為生存而戰的世界,有趣,就像拍電影一樣,但是永遠不可能重拍。但是,反正我們已經死過一次,現在依然生還,已賺了。」孟翔打趣笑道。
之前答話的那名青年人突然走過去對孟翔說:「你這小子挺有趣的,但是,我也見過不少人在未真正下戰場時,都是你這德性,希望等會不要讓我失望才好。能聚在一起,也算是緣份,我們互相介紹一下吧。」他揚揚手,另外兩名男人似乎很厭煩地走過來,其中一人皺著眉頭說:「不要每次都讓我們互相介紹吧?反正這部恐怖片結束,又會只剩下我們4個,或者更少。」
孟翔心一震,「恐怖片結束?結束後又會怎樣?」他心中有很多疑問,只是他明白,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如果袁芷說的是真的,那麼他們必須在這部恐怖片中活下來,才有發問的資格,否則,一切皆是浮雲。
「別這麼說,我介紹吧,我們這些一起經歷恐怖片、共同執行主神交給任務的團隊,叫輪迴小隊,至於為什麼叫輪迴,你們能活下去自然就明白。我們這個輪迴小隊,是中洲隊下屬分隊,叫無名隊,我叫丁傑,無名隊的隊長。」他指著身後的那名大叔說:「他叫尼斯,美國人,是我們無名隊的元老,」他輕輕咳嗽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我是隊長,但他的資格比我還老。」
「而他,」他指著最後一名青年說:「那小子叫張晉,好像懂武功。」
「我們4人,就是無名隊的成員。」丁傑腰直氣壯,似乎頗以無名隊引以為傲。
孟翔聽丁傑介紹完,儘管有不少疑惑,但心底也完全平靜下來。他說:「我叫孟翔,追搶手機的賊人時被襲擊,之後就來到這裡了。」
「哦,原來你在現世這麼勇敢?居然敢追賊?」張晉的話,帶著諷刺的語氣,孟翔怎會聽不出,只是他也知道,眼前這4個人是老手,而且如此鎮定,肯定隱藏了不少秘密,與他們引起衝突,必定會惹禍上身。他強忍怒火,漠然答道:「自己的財物被搶,去追是理所當然,這樣算什麼勇敢。」
其他5人,也紛紛報上自己的姓名,分別叫錢偉國,32歲,工程師;張丁克,22歲,大學生;凌蕭,47歲,售銷人員;陳靜,25歲,白領;舒婉寧,36歲,秘書。
他們的死,五花百門,沒半點規律,特別是舒婉寧,在聊到她的死因時,閃閃縮縮,欲言又止,似乎難以啟齒,張晉嘻著臉,帶著調戲的語氣,若有其事地說:「秘書,嗯,你的相貌身材絕對是上佳,不會是與老闆在車裡赤裸相見時,因缺氧窒息而死吧?」
舒婉寧臉一紅,表情相當尷尬,提高音量,顫聲大叫:「你……你不要亂說,我……我沒這麼『淫』……『淫』……『淫』蕩。」見她這樣欲蓋彌彰,眾人都知道就算張晉猜錯,也大概是這一類事情。
舒婉寧惱羞成怒,居然像潑婦一樣狂奔過去,伸出雙手就要與張晉撕扯,誰也想不到張晉突然跨前一步,先一步執著她的胸前衣衫,也不理會她那高聳的胸部,無所顧忌地往上一提,將舒婉寧整個提起。
張晉的舉動嚇得眾人愣住了。舒婉寧身體高挑、身材豐腴,屬於散發著成熟女人味的婦女,體重至少上百斤,但張晉卻像毫不費力便將她抽起,這份力量,就算最高級別的舉重世界冠軍,也不是輕易便能做得到。
丁傑突然低聲一喝:「夠了,別再胡鬧。」
就在這時,一股挺機械化、完全沒有語調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片名:星河戰隊,難度:雙c級,任務:在強尼接觸腦蟲之前擊殺腦蟲。完成任務,每人得到2000分,c級支線劇情1個,任務失敗,抹殺。」
丁傑突然哈哈大笑:「哈哈,雙c級難度,果然輕鬆,似乎沒有制約,也不要顧及劇情人物的生死,那任務的目標就明確得多了。」
孟翔滿肚子疑問,看到另外5人似乎還驚魂未定,便向丁傑發問:「隊長,那積分是幹什麼用的?支線劇情又是什麼?」
丁傑突然臉容一轉,滿臉陰暗,不以為然地回答:「別叫我隊長,你們還不是無名隊的成員,要成為無名隊的成員,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或者潛力,而最根本的考驗,就是在第一部恐怖片中存活下來。」他轉頭對袁芷說:「粗略介紹一下,也好給他們希望。」
袁芷吐吐舌頭,裝了個鬼臉:「每完成一次任務,或者在恐怖片中殺死特定的生物或人物,就能得到主神的獎勵,包括積分或支線劇情。這個積分或支線劇情,如果能活著,就可以兌換一些強大的武器或者學習不可思議的技能,讓你們成為超人。另外,只要積累10萬分,你們就可以在原來的世界復活,並且,帶上你們在輪迴世界學習到的所有技能或武器。明白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嗎?別的不說,用積分兌換黃金,10積分可以兌換100公斤,如果你們得到10萬分,意味著你們可以帶著數百公斤的黃金回到原來的世界,這畢財富足夠你們花幾輩子。」
眾人一聽,紛紛露出歡喜神色,甚至想像著滿載而歸的情形。他們的腦海中,都讓「復活、財富」這四個字灌滿,孟翔卻眉頭一皺,心中暗想:「應該沒這麼簡單吧?一部恐怖片得到2000分,就算將接下來每一部片子的獎勵都積累起來,那至少要安全渡過50部。這可是恐怖片,會這麼輕易嗎?何況,帶著武器或技能回歸,這到底是什麼概念?什麼技能?難道是古時的武功?」
就在這裡,門「咧」一聲開啟,一名穿著星河戰隊特有的機械化步兵服裝、頭戴那頂笨重的鋼盔的士兵匆匆跑進來:「各位,元帥發佈了戰爭命令,我們可以為地球死去的同胞報仇啦。」他說話時非常興奮,就像期待以久一樣,一說完,又匆匆跑到旁邊的房子,然後,旁邊的房子傳來一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