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見狀,熙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就不明白緋為什麼每天都拿著鏡子照個不停,不就是那個樣子,不知道有什麼好照的。「沒有。」
屋內,冷霜站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走向木桶,雖然每天緋都會幫她擦臉,但是她躺了這麼久,身上的異味都快把自己熏暈了,難為他們兩還能忍住照顧她。
木桶上面撒著一些薔薇花瓣,冷霜扶著桶邊慢慢的邁進桶裡,水溫微熱,她坐在桶裡,低頭準備掬起一把水,卻從水中的倒影看見自己的臉上紅紅的,她順手一摸,坑坑窪窪的,她淡然一笑,容貌於她只不過是一副皮囊,即便毀容又如何。
只是額間似乎多了什麼東西,這樣看不清楚,環視了一下房間,竟然不見一面鏡子,算了,還是等會和緋借個鏡子看看。
半柱香後,緋在門外等得都快急死了,他擔憂的問道:「熙,你說她怎麼這麼久還沒洗好,會不會有什麼事啊?」
熙想了想,她這麼久沒下床,手腳都僵硬了,行動不大方便,「有可能。」
聞言,緋緊張的敲了敲門,「霜?」
門開了,一襲深紫色長裙的冷霜出現在他們面前,淺笑道,「讓你們久等了。」
雖然她的臉上還是殘留著淡淡的紅印,但是那抹淡淡的笑靨和那雙如一汪深潭的黑瞳卻深深地吸引著緋的眼光。
緋呆呆的說道:「沒。」為她重新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子。
「緋,能借你的鏡子一用嗎?」
緋為難的看著她,冥夜國的女子應該和他們一樣很注重容貌的,萬一她看到自己臉上的傷,肯定會很傷心難過的。
「緋,容貌於我,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我不會在意的。我只是覺得額頭好像多了什麼似的,想看看罷了。」冷霜看出他的心思,對他微微一笑,沒想到他年紀尚小,倒是很為他人著想。
聞言,緋錯愕的看著她,她居然說容貌只是皮囊,以前父妃說過,冥夜國和烈焰國的女子就如朝月國的男子般注重外表,為何她這般與眾不同。
熙心中的某根弦噌的一聲斷了,他從小就不注重外表,他覺得一個人的內在比什麼都重要,但是宮中所有的男子都十分注重容貌,就連父妃每日必定花上幾個時辰梳妝打扮,搞得他像一個怪胎似的,為此緋還說了他好幾次。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有與他一樣想法的人,而且還是一男尊國的女子。
他看向冷霜的眼神也變得不同,帶著點點的欣賞。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這是我研製的九花玉露液,你只須每日早晚擦一滴,半年後你的臉就會好的。」
冷霜接過,「謝謝!」
緋從腰間掏出小鏡子,遞給冷霜。
透過鏡子,冷霜看到自己的臉上佈滿了斑斑紅印,一朵含苞待放的淺紫色蓮花顯現在她的額間。她抬手摸著那朵蓮花,心生疑惑,「這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熙皺眉,「好像是兩個月前你醒來那天,我也覺得很奇怪,按理來說,中了天麻散和三蟲三草劇毒不會有這種現象的。」
「很好看啊,你不覺得那朵紫蓮花特美嗎?很適合你啊。」緋大聲叫道。話說他也想在自己的眼尾紋一個一樣的。
冷霜低頭思索,據說蓮花寓意聖潔,但是這朵紫蓮花與自己究竟有什麼關係,它的出現又意味著什麼。她搖搖頭,是福也罷,是禍也罷,她還從沒怕過什麼,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霜,現在我幫你金針通脈,恢復你的功力。」熙拿出三根金針,「你躺下,把前胸的衣物解開。」
冷霜躺在床上,輕解羅裳,將前胸展現在熙的眼前。
熙眼神清澈如水,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的將那三根金針刺進她的前胸三處要脈,頃刻拔出。
冷霜頓覺得丹田之中猶如茅塞頓開,全身充滿了力氣,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舒展了下手腳,將衣服繫好,感激的看向熙,「熙,謝謝你。」
「霜,不用這麼客氣,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事。」
一旁的緋一點也不避忌的坐在桌邊,看到她恢復功力,欣喜的上前,「霜,我帶你到處走走,藥廬可美了。」
冷霜點頭,這麼久沒動,她都覺得自己的骨頭快硬掉了,起身看向熙,紅唇輕啟,「熙,你也一塊去吧。」
熙搖了搖頭,「我的藥材所剩無幾,我得出去採藥,你們去吧。」走出房間,回來時手裡拿著一件白色的裘衣,「外面有點冷,你身上的衣服太單薄了,你穿上這個吧。」
緋上前從熙的手中接過裘衣,為冷霜披上,「霜,我們走吧。」
冷霜任由緋牽著她的手步出房門,一路上緋像只開籠雀一樣,不停的跟她介紹著藥廬。
「霜,這是寒潭,當日我們就是在這裡發現你的。」緋指著前方的一個深潭,「你不知道,當時你臉上那膿包有多難看,害得我差點將隔夜飯吐出來。」
冷霜戲謔道,「那現在這個樣子,你看了就不會吐嗎?」
「那倒也不會。你現在好看多了,而且我好喜歡你額上那朵紫蓮花,要是我的眼尾處也有一朵就好了。」緋直直的盯著她的額頭,哪天自己也去紋一朵。
聞言冷霜失笑,這個小正太好好玩,嫩愛美的。
「寒潭的水底長滿了空靈草和天歸草,所以當日你掉進裡面,身上的毒也解了一部分。」緋看著寒潭。
冷霜將視線轉移到寒潭上,那是一汪深不可見底的深潭,她順著寒潭往上看去,那是一望無際的懸崖絕壁,筆直而上。
當日她墜崖而下,要不是掉進這個寒潭之中,要不是恰好碰到這對雙胞胎,估計她早已化身為一堆白骨。
莫非她命不該絕,莫非她穿越而來是命中注定?
一個個疑團環繞著她,她抬手摸了摸額間的紫蓮花,究竟你意味著什麼?
她甩了甩頭,彎下身子,掬起一把潭水,那水冰寒刺骨,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緋見狀忙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裡捂著,拿到嘴邊不停的呵氣。
直到她的手暖和點,他才不悅的板起小臉,嗔怪道:「你傷才剛好,怎麼可以碰這水呢?要是得了風寒,那可怎麼辦?」
一股暖流湧入冷霜的心中,她輕笑道:「沒事的。我身體一直很好,只是沒想到這水這麼冷。」
「哪有人像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緋生氣的說道,「你可是我和熙未來的妻主,要是你有什麼事,你叫我們怎麼辦?」
「妻主?」冷霜嚇了一跳,詫異的看向他,她啥時成了這對雙胞胎小正太的妻主?且不說她比他們大,就她一女子,還能娶夫不成?
「是啊。你想想,我們和你孤男寡女在藥廬處了這麼久,而且我們都和你有肌膚上的接觸,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和熙鐵定嫁不出去的。」緋理所當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