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哪,都是熱鬧的產物,不管環境如何的變化,那顆追求刺激,追求熱鬧的心始終是不安分的。這不?比賽現場站滿了人,大都是來湊熱鬧的,真正來參加的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可也不能說少,這不,比賽選手下水處也已經站滿了選手,他(她)們的裝備大都是泳裝,不過泳裝的樣式和圖案卻是非常的不一樣,拿千奇百怪來說,一點也不誇張。
想來這比賽是民間的,對於泳衣也沒有做過統一的規定,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多的結果,不過自帶泳衣還是有自帶泳衣的好處,那就是讓參賽的選手沒有什麼借口,這裝備都是你自己出的,省卻了適應期,要是沒有啥好成績,可怪不了別人。
一到現場一看那些選手,我就為錢安妮叫屈了,參加這次冬泳活動的,根本就沒有像她這樣的美女,特別是比賽快開始的時候,她一露出泳衣來,那魔鬼身材,更是在那些參賽選手裡一個也找不到,甚至於說和她同一個年齡段的女孩子都特別的少,現在的人都熱衷於參加《快樂女士》之類的全國性可以出名的節目,對於這種有益身心的活動,但是關注的太少了。
錢安妮的身材一露,使得周圍那些圍觀的群眾,都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說實話她站在那裡艷驚全場,我是挺驕傲的,心愛的人一枝獨秀,吸引了這麼多的目光正是表明了她的優秀,也說明了我的眼光,但同時我的心裡也挺不舒服的。廢話,讓這麼多色狼流著口水地看著自己穿泳衣的女朋友,只要是個男人,心裡都會不舒服的。不過我得忍著,我不能發作啊,錢安妮其實也挺緊張的,不過她裝著挺不在乎,如果我一發作,她會更緊張的。
她的緊張我看得出來。和她在一起這麼久,我發現一個秘密,那就是她緊張的時候,就會雙手握緊拳頭,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她這麼做是在集中自己的精力,時間長了我知道了,她這是太緊張了,握緊拳頭時其實是在自己給自己打氣,她此刻握緊拳頭,還看向我,我知道她這是在向我要鼓勵,我就對她豎起了大拇指,二隻手同時給她豎起,然後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她喊,讓她加油,告訴她全場數她最漂亮,然後對著她傻笑,她頓時就紅了臉,白了我一眼,然後轉過身去不看我,不過我發現她白了我之後,那拳頭開始鬆開了。
隨著一聲哨響,大家開始紛紛入水了,錢安妮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對著她再次鼓勵地笑笑,做一個握緊拳頭一收的加油動作,她眼裡露出感激之色,然後像一條美人魚一樣地鑽進了水裡,開始了這次冬泳的游程。
此次冬泳全長二十公里,算算體力差的人來長跑的話,要堅持下來也不容易,現在他(她)們這些選手還要在冰冷的水裡游,這在我看來,真是一件活差事,可我就是不明白了,錢安妮為什麼就一定要參加這樣的比賽呢?憑她的身材,憑她那迷人的歌喉,去參加很多的海選節目,奪魁是易如反掌的。據我對她的瞭解,她完全不是一個爭強好勝,喜歡那麼多虛名的人啊,這真讓我搞不明白,那麼多更好的機會不要,卻要來參加這種根本就是地方性的公益類的活動,難道說真的只是為了更好地鍛煉自己的身體嗎?又或者說她要給我樹立一個榜樣,讓我也這麼做呢?也許吧,等她比賽完了,我覺得我很有必要問一下她原因。
看著她在水裡那嬌健的身姿,我不由得把手伸進自己的衣服裡,摸摸裡面的泳衣,其實這次我是穿著泳衣來的,我雖然沒怎麼練,但憑著以前天天練長跑積累下來的底子,自問要游完這二十公里,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所以我做好了準備。
這次比賽我打聽過了,是游泳協會組織的,湊巧的是我的一個朋友就在這個協會裡面工作,我向他要了一個位置,讓他把我安置在追隨這裡參賽選手的小船上。等到這些選手們都全部游出幾百米的時候,我上了小船,和工作人員一起,追隨在選手的後面,我的手摸著裡面的泳衣,只要錢安妮游不下去了,我就會跳下去,把她托上小船,讓她安全地上岸,當然了,如果她不願意上船,那我也可以讓她扶著我在水裡休息下,再陪著她游完全程。她既然參加了,我就不想她留下什麼遺憾。
剛開始,我覺得小船的速度太慢了,根本就沒有追上那些選手,我也一下子失去了一直關注著的錢安妮的身影,急忙集中精力在那些選手中去找,卻沒有看到她。這不由得讓我有些心急,慢慢地小船速度快了些,我們跟在了選手們的後面,我這才重新看到了她,她游得很開心,游得也挺快,真像一條迷人的美人魚,說實話看著她游得這麼美,我心裡還真的產生了過去陪著她一起游的衝動。不過當我用手觸到那冰冷的水時,我的全身一顫,神經系統告訴我,現在這水太冷了,我下去會被凍僵的,我只得待在船上,靜侯著最佳的時機。
錢安妮在前面變化著姿勢游,不管她用什麼姿勢,我都覺得她是最美的。我本想坐著船在後面一直看著她,一直默默地陪她到終點的,可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那船開始加速,他們要盡量追上最快的那幾個選手。聽他們講,選手開始的時候腦子是會很清醒的,也會自己辨別方向,可越到後面越冷,就得有船在旁邊協助他們調整方向了。
那幾個游在前面的傢伙真是太可惡了,你們就不能游得慢一些嗎?讓我一直就這麼在錢安妮的後面陪著她在終點不是挺好的嗎?現在船要加速超過錢安妮趕上他們了,那我就看不到錢安妮了,怎麼辦?當船超過錢安妮到了她前面的時候,我不得由叫起來:「安妮,加油,堅持住,你是最棒的。」
錢安妮聽到了我的聲音,也看到了我,她朝我笑笑,繼續游著,船還在加速著,我離她越來越遠了。
不行,我不能拋下她一個人,此刻我的心裡只想陪著她,於是我也不和船上的人打招呼了,快速地把外套一脫,露出裡面的泳衣,縱身鑽進水裡。在這一時刻,我彷彿已經忘記了剛才記憶猶新的水冰冷,一直覺得我是一個理智型的人,可一碰到錢安妮的問題,我怎麼就一下子變得這麼感性了呢?也許,這就是情到深處的情不自禁吧?
船上的人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來這一出,等到他們看到我留在船上的衣服反應過來,就馬上喊我回去,並且放慢了船速,我卻在水裡給他們打手勢,讓他們先走,我拍拍自己的胸膛告訴他們,我能行的,讓他們放心,他們猶豫了片刻,這才加速前進,畢竟他們這次的主要任務是後半程給這些選手們領航,他們不能丟掉自己的事,在任何時候,都必須記著自己心中的目標,完成自己要做的事,這就是紮實的人生,不是嗎?
入水之後,我就向錢安妮游去,我身體是在不斷地游著,可我的眼睛卻是始終看著她,生怕一不注意,她就鑽進水裡不見了。
錢安妮顯然也發現了我,就快速地向我游過來。我馬上掉頭,也和她一起向小船駛去的方向游,這個時候在水裡,千萬不能停下來,這麼冷的天要是停下來,身體會很容易被凍僵的,只有不斷地劃著,活動著,才會讓自己的血始終熱著,也才不會給身體留下參賽的後遺症。
她很快就到了我的身邊,我對著她微微一笑,用手指指前方,然後拍一拍自己的胸膛,帶頭和她一起使勁往前游,此刻,她看我的眼睛裡柔情似水。
在船上用手觸水,只能感覺出很冷,到了水裡,卻覺得這水根本就不止冷這麼簡單,有一股寒氣始終要往身體裡鑽,幸好水裡有一股湧動的力量推著人往前去,省了我不少的力氣,要不然我真的會受不了的。我想這股力量應該是水流產生的,畢竟這是順水而流,如果逆水的話,估計難度又會增加很多的。
我雖然沒有對她說話,但我感覺得出來,我在陪著她流的時候,她是受到了很大的鼓勵的,她游的時候的動作在我的眼裡都輕盈了許多,雖然說我現在在水裡看得不太清楚,可她划動的時候身體充滿了力量,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在水裡,我根本就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長的路,我只知道和錢安妮一起流,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覺得很累了,而我的視線可及處,竟然看到了那領航的船,於是我和錢安妮奮力地流過去,我也終於看到了前面幾位游得快的選手,都是些三十多歲的壯年大哥,他們的身體看上去都很強壯,此時他們也沒有了剛開始時游得那麼快,不過在他們這些人裡,錢安妮是唯一的一個女將。
小船上的工作人員為了激烈大家,就拿著那嗽叭筒告訴前面幾位參賽的選手,讓他們加油,說還有四分之一的路程,現在有一位女選手都追上來了。
人只要參加了比賽,都會有爭勝之心的,那幾位選手一聽到這話,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往前而去,我真想開口罵這些工作人員,你們吃飽了飯沒事幹嗎?就知道在上面添亂。
錢安妮卻一點也不以為意,只是努力往前游,可我卻慢慢地沒有了力氣,原來我在水裡真是高估了自己,只游了四分之一的路程,我就感覺到有點氣喘不過來了,胸口悶得慌,我真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可這完全是不切實際的。
我只得放慢了速度,讓自己邊游邊調整,錢安妮顯然也發現了我的狀況,她放慢了速度,要和我一起游,眼看著前面的選手越來越遠,我就用手勢讓她快追上去,不要管我。可她卻不聽我的,固執地陪著我游,再游了一會,我實在是游不動了,她就過來拉我,拉著我往前游,我掙脫開,讓她往前游去,她卻固執依舊,看樣子如果我不同意讓她拉著我一起游,她可能要放棄整個比賽,看著她眼中的堅定神色,我只得隨她的意,讓她拉著我一起向前游,追逐著小船而去。
我的本意是陪著她一起游,能夠引著她游向終點的,卻沒有想到反而成了她的累贅,讓她一直拉著我游向終點。看來以後要幫忙,首先得掂量好自己的實力了,要不然弄巧成拙反而會害了別人。
雖然是被錢安妮拉著,我可以省不少的力氣,可不爭氣的是,還沒到終點,我就覺得整個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並且整個身體非常得困,好像是不睡覺就會困死一樣,一定要睡過去才舒服,這個時候我真想停下來,真想就那麼地躺在水裡睡一會。不過想到怕拖累了錢安妮,整個人只得機械性地隨著錢安妮往前游。有經驗的人都知道,此刻我的狀態是非常危險的,要是我真在水裡睡了,那我這輩子就只能是睡在這裡了。
我的動作越來越慢,又讓錢安妮察覺到了,她慢了下來,然後用手來拍打我的臉,在我的耳邊喊道:「不能睡,快振作起來,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睡,會被凍僵的。」
可我的意志雖然知道她這是對的,那眼皮卻像是壓了二座泰山,硬是睜不開,並且還在不斷地使勁往下壓。我的力氣真的用盡了,我真的需要好好地休息。
錢安妮見拍打我的臉無效,就到我的身邊,一隻手摟著我的腰,另一隻手划動著水,帶動著我們倆的身體往前而去,此時的我腦子裡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不過我還是清楚地知道,她這樣做速度慢了很多,絕對會影響她的比賽。我很想掙開,讓她游得快一些,讓她能夠趕上前面的那幾個選手,可我現在根本就說不出來話,我也沒有力氣掙開,只得任由她摟著,慣性地向前向前向前。
終點都沒到,我就失去了知覺,不過在失去知覺之前我隱約聽到了錢安妮對著不遠處那些船上的工作人員喊:「救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