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思考中,就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快,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到了西湖邊上慶春路的盡頭,該是下車的時候了,付了錢,我把車門打開,叫起錢安妮的表妹,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她被我叫醒的時候,還有點睡眼朦朧,聽我說已經到了,就從袋子裡找出一面鏡子照了照,再把那副黑色的墨鏡戴好,就下車和我走向西湖。
說實話西湖逛了這麼多次,我根本都不想逛了,雖然路上有些景色還是不錯的,可這些景色看多了,一個人會產生審判疲勞的,所以陪著她逛西湖的時候,我就是單純地陪著,眼睛隨著她轉。她卻像是第一次到西湖玩一樣,看到什麼都覺得是新鮮的,都想看個究竟,當看到那古樹上的松鼠時,更是興奮得跳了起來,從包裡拿出相機拍個不停,拍了幾張,她又把相機拿給我,她站在樹的旁邊去,讓我捕捉一個鏡頭,把松鼠和她一起照在相片裡,我不由得心裡暗呼這個難度也太高了一點,並告訴她松鼠見她站在那裡,肯定不會向她靠近的,而她卻固執地認為一定可以的,拗不過她,只得讓她站在那裡等著。
一個美女很自然地站在一棵樹下,自然地微笑著,這本身就是一副很美的圖畫,觀賞西湖的路人當然不會錯過,特別是很多單身的男人更是拿著相機要把她拍下來,還有些膽子小的,假裝不經意間看向這裡,鏡頭也是對準了別的景色,可趁人家不注意的時候,突然把鏡頭對向她,快速地按下快門,然後看也不看,就拿著相機快步地離開。估計他是急於跑到一個我們視線不及的地方獨自欣賞相片中人的美麗去了。真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傢伙。
她當然也知道站在樹下會成為焦點人物,可她卻渾然不在意,甚至把雙臂展開,作飛翔狀,這姿勢真有點像泰坦尼克號上的露西在船頭伸展著雙臂,只是她的身後少了傑克,看她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把雙眼閉了,只是墨鏡擋住了這一次,讓我看不到墨鏡下的她是一副什麼樣子,不過看她的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很陶醉的,這真的是露西那沉醉樣的翻板,我不由得一陣感慨,造物主真是神奇,希望她的傑克能夠早點出現在她的身後,和她一起享受沉浸於這份自然祥和的美麗之中吧。
觀賞的人看她這個樣子,都在不斷地竊竊私語,突然一隻松鼠從另一棵樹上跳到她所站的那棵樹,在樹幹上跳來跳去,不斷地變換著枝條,又在主幹上往下竄得幾步,再往下一跳,竟然不可思議地把她的雙手當成一桿樹枝,借力跳到另一棵樹上,在它落在她手臂上的瞬間,我拿起相機,快速地按下快門,捕捉到了這難得一見的奇景。按理說,松鼠一般都是怕人的,根本就不會靠近人,沒想到今天竟然會有這樣的機會把她當成樹枝來借力,也許松鼠也和人一樣,感受到了她的美麗,想去靠近她吧?這是不是錢安妮之前對我所說過的她身上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呢?
她自己卻好像沒有一點感覺,已經沉醉於和大自然溶為一體中了,猶自在那展臂作飛翔狀,我怕她站久了會凍著,就過去把她拉走。我的動作遭到了路人的非議,特別是很多男人的小聲抱怨,怪我不應該破壞這麼美好的景色。我冷哼一聲,不想和他(她)們多說,一群寂寞好色的傢伙,有本事自己找個漂亮的女朋友拍去,到時就算是你讓她裸體讓你拍,把她身上那滿身的風景都拍個遍,我都沒有意見,只知道在這吃現成的,沒用的傢伙。
「拍好了嗎?」她被我拉走,不由得問我。
「幹嘛拉我,都沒拍好。」她猶自不知道松鼠已經從她的手臂上跳過去了,並且那不可思議的瞬間也被我拍了下來。
「我怕你那麼站著會凍著,還有,我身體這麼單薄,到時候會搶不過人家的。」
「什麼意思?」她有點疑惑不解地問我。
「你長得很漂亮,知道嗎?站在那裡簡直就像是個仙女,周圍那麼多狼在流著口水,我怕你再站下去,我會保護不了你的安全,也怕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這是我的大實話,剛才我把她拉走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周圍那些色狼如利劍般的眼光在狠狠地想要刺穿我的胸膛。
「呸,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嘴上這麼說著,可她臉上卻是笑得很開心,看來稱讚一個女人漂亮,真的是一個很好用的法寶。
「真的,我估計再不把你拉走,那裡會造成交通堵塞的。」我做著誇張而害怕的表情。
「流氓。」她笑著罵我一聲。
「呃……」我這是對她好,怎麼就成流氓了?那些拿著相機狠拍她的人,才是深藏著罪惡之心的流氓好不,真是不識好癩人。
「剛才你站在樹下,是不是想起了什麼美味的東西?」我笑著饒有深意地問她。
「你又想說什麼?」她皺了下眉頭,不知道我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我看你嘴角流出了口水。」我突然把臉色一整,很嚴肅地對她說。
「啊!!!不會吧?那不是要羞死人。」她趕緊用手去摸自己的嘴角,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對啊,旁邊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話,你說我應不應該拉你走。」
「那你應該早點把我叫走的,讓我出洋相這麼久,不行。我要告訴表姐,把你的陪伴期再延長一天。」
不會吧?還要我再多陪她一天,那我還要不要去店裡做事賺錢了啊?
「不行,我剛才把你的樣子抓拍下來了,你要是讓我陪的話,我就把你流口水的樣子放到網上去,到時候,你一定會得到一個很響亮的外號,我想想,會是什麼呢?流著口水的漂亮女孩?不對,賣口水的仙女?也不好聽……」我邊說,邊歪著頭幫她想外號。
「你妹的,你找死啊。」她喝斥一聲,準備發飆。
「對,就叫口水妹。」我哈哈大笑起來。
「你去死吧。」她終於發飆,竟然和她的表姐一樣,無影腳掃了過來,我趕緊快跑,她就追著要打我。我趁機又抓拍了幾張她的相片,在她氣得駐足湖邊,看著湖面游輪的時候,我把相機拿到她的面前。
「怎麼了?生氣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些游輪,我以為她想要上去玩,就說等走到前面的時候,帶她一起上去玩下,她卻是一臉的惆悵,說算了。然後就往前走去。我站在那裡,看著她前行的背影,覺得她很孤獨,她絕對是有什麼心事。可我不想去猜,看她現在的樣子,她心裡絕對有希望能猜她心事的人,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對象絕對不會是我。那我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
「其實我剛才是逗你的,你沒有流口水,我抓拍到一張相片,我把它命名為:美女與野獸。你是美女,松鼠是野獸。」
她沒有說話,只是往前走,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了,這種惆悵的樣子真是太熟悉了,我以前失戀的時候就經常這樣,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失戀中,我想問下她,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好把相機調到松鼠跳到她手臂瞬間的那張相片上。
「你看,這就是美女與野獸。」
她嗯了一聲,卻是別的什麼多餘的反應也沒有,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怎麼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就關心地問到,怎麼說她也是錢安妮的表妹,我想我應該愛屋及烏地關心一下她。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人和事。」說這話的時候,她那惆悵的樣子更濃烈了。
「情人?」我故意這麼亂說,想把她那惆悵的模式打破。
「你找踢吧?」她白了我一眼。
「像,真像。」我看著她轉了一圈說道。
「像什麼?」她有些好奇地問。
「像你姐,你姐就是經常這樣的,你找踢吧?」我學著錢安妮的樣子說了一句,她愣了一下,過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我鬆了一口氣,總算是笑出來了,笑出來就表示模式已經打破,又可以恢復她的活潑了。
「把相機拿給我。」她主動開口要相機。
「幹嘛?」剛才不是不感興趣嗎?怎麼現在又要相機?不會是想把相片給刪掉,不讓我留下她流口水的證據吧?
「我看下自己的相機都不行嗎?」她怒視著我,一副我的地盤聽我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刪除裡面的不雅相片?」我試著小心地試探。
「你管得著嗎,你?」說話間,我沒想到,她突然就跳過來把相機給搶了過去。
搶過去之後,她就一張張地看那相片。我也站在她的身邊給她講解,終於她看到那張松鼠站在她手臂上的相片了。
「這張相片哪裡來的?不會是剛才拍的嗎?」她看到這張相片,顯得非常的吃驚,這種吃驚的樣子是我之前在她的身上沒有看見過的。
「廢話,不是剛才拍的,難道還會是我ps的不成?」
「不可能,我剛才怎麼沒有感覺到松鼠跳過我的手臂?」
「你剛才伸展雙臂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它飛快地跳過你的手臂,你沒有感覺很正常啊。」
「絕對不可能,你是不是偷看過我的手機?」她突然指著我,神情變得很憤怒地質問道。
「偷看你的手機?什麼意思?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也有點生氣了,好心幫她拍照,竟然懷疑我偷看她的手機,也不想想自己的手機一直在包裡,我從來就沒有接觸過,怎麼可能偷看她的手機呢?
「我手機裡有一張相片,和這張一模一樣。」
「你手機裡有?怎麼可能呢?」我感覺到非常的奇怪。
她把手機拿出來,打開到相冊裡一看,果然有一張相片,和我剛才拍的相片是一模一樣的,這也太巧了吧?
我把她的手機搶過來仔細一看,不對,這二張相片有不一樣的。她手機裡的這張相片,松鼠是站在左手,我拍的這張相片松鼠是站在右手,就只有這一點不同,別的都一樣,就連她伸展手臂的樣子,她所站的樹,所站的位置,她身上的衣服,她的髮型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傻住了,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我是徹底地震驚了,看她一眼,我覺得這裡面肯定有一個故事。有一個只存在於她自己心裡的故事。這個故事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