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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薑還是老的辣 文 / 狼生如水

    「叔叔,這張他已經簽過字了,只是他一直還是不肯承認,也不去徹底執行。」錢安妮嘟著嘴委屈似地拿出之前我簽過字按過手印的三八軍規,恭敬地擺在了父親的面前。

    父親拿過來一看,二話不說,就在我的名字下面加上他的名字,還有見證人三個字,可惡的錢安妮竟然把那紅色的印泥都拿好了,托在手上等在旁邊等。父親把手指一伸在那紅色的印泥上一按,然後鄭重地在自己的名字上蓋上手印。

    我張嘴想說話,父親瞪我一眼,嚴肅地道:「男子漢大丈夫,要言而有信,今天我親手幫你把這一課補上。」

    父親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就算我有什麼話說,那一切也都是多餘的了,我不由得瞪一眼錢安妮,看到她正得意地瞅著我,見我瞪她,還示威似地朝我眨眼,好個欺人太甚的狐狸精。

    錢安妮見自己的計謀已經得逞就高興地讓父親和我在家裡聊天,她出去買幾個菜回來,準備親自下廚,讓父親嘗一嘗她的手藝。

    等她拿著手提包離開之後,父親讓我坐下,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輕鬆地問我:「你是不是認為我剛才不應該蓋上那個手印?」

    我沒有說話,手印都已經蓋上去了,我就算告訴父親我的確是很反對,那又有怎麼樣呢?能夠把那個手印拿回來嗎?很明顯是不能的。那又何必費這個事呢?

    「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覺得剛才我是幫著她欺負你。」父親倒是挺瞭解我的,我心裡想的話他都知道。

    「難道不是嗎?」父親明顯是在幫你錢安妮,這讓我有點牢騷也是正常的。

    「傻小子,我這是在幫你。」父親喝口茶,笑著道。

    「幫我?」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我不能做的太過火,表示了一點不滿就可以了。不過父親的話確實是讓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知道女人在一個家裡圖的是什麼嗎?」父親幽幽地問道。

    「是什麼?」父親的這個問題真是難倒我了,我還沒有成過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是家人健康無病,心安幸福。」父親很認真的回答我。

    是這個嗎?可這個和按手印又有什麼關係呢?我疑惑地看著父親,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你沒看出來嗎?她所做的一切,只不過就是要心安幸福。有我的擔保,她就可以放心,就會安心地對你們這個小家庭付出了,你小子可真是一個有福之人,能夠碰到一個這麼好的女孩子。」

    「還有福?你沒看到她一整天都在針對我嗎?」

    「小兩口打情罵俏,再正常不過了。」

    「呃……照你這麼一說,那我的一切委屈不都有意義了?」

    「那是當然。我是你爸,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這點小事情還是看得出來的。她要不是對你有意思,會處處針對你?換句話說我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吃虧呢?」

    「這麼說爸你是在將計就計了?」

    「順牛推犁而已,讓她開心點更好。」

    「她是開心了,可你不覺得你兒子我也太委屈了嗎?」

    「你委屈什麼啊?你也不想想,她為什麼要和你住一起?」

    「她住的地方拆遷了……」

    「別在我面前耍這一套,就這麼湊巧嗎?那為什麼她不去找別人,卻偏偏要找你?她為什麼不去和女孩子合租,卻傻傻地跑來找你一個男的合租,如果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對她的生活多少會沒有影響嗎?」

    「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她看上你了。但是她不確定你是不是也看上她?所以她搞出這麼個軍規來試探你,如果你同意了,就證明你也看上了她,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安心地對你好了。」

    「對我好?爸,你說反了吧?我怎麼看這軍規上的每條都是針對我的?把我的自由都限制的死死的。」

    「我看這上面很多條例都是在認真地幫你改掉身上的壞毛病。」

    「這麼說她對我是恨鐵不成鋼了?」

    「有這個意思。」

    「爸,我有這麼差嗎?」

    「不會,你很不錯。不過我的傻兒子,你要知道你媽嘴上也經常說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可實際上對我卻是掏心窩子的好。電視上不是經常講那個什麼:愛之深,責之切嗎?我看就是這個意思。」講到母親,老爸的眼裡射出一片柔情。他和母親風雨相伴三十多年了,感情一直很好,互敬互愛,是典型的模範夫妻。

    原來這一切都在父親的掌握之中,錢安妮自以為是得逞了,卻不知道這是父親故意為之的,最老謀深算的人還是父親。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

    我還待和父親再仔細地聊聊,卻聽到前門鑰匙的聲音。門打開,錢安妮一臉開心地把菜買了回來。把菜提進廚房,她就和父親打個招呼,然後就把我一起拉進了廚房,指指她買回來的菜,讓我去整理。

    現在開始燒飯,估計到燒好的時候要半個小時,這麼長時間,不能讓父親就那麼干坐在椅子上等著的。於是我放下手中的菜,去把電腦打開,放經典的武打片給父親看。我電腦上的電影可多了,就連那些特別的片子都有,不過我不用擔心父親會看到那些片子,因為下載好的文件是我都是做了隱身處理的。父親不懂電腦,對於電腦裡面的這些文件隱藏的貓膩。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

    三個人,錢安妮卻買了六個菜,看得出她對這次的晚餐挺重視,六樣菜可是有魚有肉還有青菜相配、更不忘加一個湯,看樣子買這幾樣菜,她都花了一點心思。也許老爸說的對,她見事情已經確定下來了,就開始一心一意地經營這個小家了。

    六個菜,每一個她都燒得很仔細,每次燒好一個菜,還都要把鍋好好地涮洗一遍,然後再開始燒下一個菜,等到六個菜全部燒好上了桌,我肚子裡的讒蟲就開始造反了,我趕緊把三副碗筷擺上,然後把加飯酒滿上,等老爸和錢安妮一落座,我的筷子就開始夾菜了。新鮮熱菜入嘴,在這個冷冷的季節裡,感覺真是舒服,那菜從喉嚨裡嚥下去,到了哪裡,哪裡就會溫暖起來。

    吃了幾口菜,父親和錢安妮才開始拿著筷子吃菜,然後端起碗,我們三人碰了碰杯,象徵意義地喝了些,算是為我們這次能夠有緣坐在一起吃飯慶祝一下。

    「叔叔,我和王成一起敬你一杯,祝你健康長壽,發大財。」錢安妮端起酒杯,給我使一個眼色,笑意盈盈地說道。

    「好,我也敬你們倆,你們倆都是好樣的。」看得出對於錢安妮所說的話,父親非常的高興,要不然他也不會滿臉笑容地回敬。

    「叔叔,吃菜,吃菜。嘗嘗我的手藝如何?我聽王成說你燒菜的手藝可是非常好的,有機會你可得指點指點我。」酒下肚,菜就得接著下肚了。錢安妮一邊說,一邊幫父親夾菜。好傢伙,真是太熱情了,我記得上次和她的父母親一起吃飯,她也沒有這麼熱情地幫他們夾過菜。父親這次享受的待遇可真高,國家級的啊。

    「你太偏心了吧?咋都不給我夾點呢?」我在一旁冷眼旁觀,決定說話逗逗她。

    「你自己不會夾嗎?手長在身上是幹嘛的?」沒想到逗她不成,反倒是被她說了一頓,還好我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與她一般見識。

    「給你,你最愛吃的。」她最終還是夾了一次我最愛吃的菜給我,不過放在我碗裡的剎那,我看到她的臉都紅了。

    「謝謝。你也多吃點吧,別光顧著給我們夾菜。」她表現的這麼好,都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只有勸她多吃點,我才能安心。不過這一刻我發覺我的嘴都有點笨拙,吃了這麼久,還享受到她的夾菜,卻忘記了誇她的菜燒得好吃。真是非常的不應該啊,還是父親細心替我說出了這句話:「妮子,你這燒菜的手藝是和誰學的?」

    「咋了?叔叔,不好吃嗎?」

    「我是想見下你的師傅,帶出來的徒弟太能幹了,這菜燒得非常好吃。」父親向錢安妮連豎大拇指誇獎她,把她誇得心花怒放。

    「謝謝叔叔的誇獎,叔叔你太會說話了。要是我媽現在在這裡我會馬上替你倆引見,可惜我媽她在家裡。下次有機會一定會替叔叔介紹的。」

    「妮子,記得你這句話,叔叔可是很期待下次的機會。」

    「叔叔,你就放心吧,這事絕對沒問題。」錢安妮向父親打保票。

    「來,妮子,叔叔敬你,謝謝你這次的招待,過年的時候和王成一起回去,叔叔親自下廚燒菜給你吃。」

    「叔叔,應該我敬你才是。叔叔親自下廚,那我肯定要去的。」

    「說話算話,那叔叔可就在家等著你的。到時你可一定要到。」

    「會到的,叔叔你就放心吧。只要某人有膽邀請我,我就一定會去。」說著,錢安妮的目光就轉到了我的身上,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此時她精緻的臉蛋上白裡透紅嫵媚無比,也不知道是酒的緣故,還是害羞成這樣,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我不是傻瓜,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正在猶豫間,父親就開口了:「傻小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邀請妮子去我們家過年?」

    完蛋了,我極力想避開這個話題,卻還是被生活經驗豐富的父親給擺了一道,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了,我不得不發了。

    「安妮,我現在正式邀請你,和我一起回家過年。好嗎?」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臉皮已經很厚了,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說完之後,我就猛灌一口酒,來掩飾我的不好意思。

    「叔叔,他這話聽起來咋有點像是被逼的?好沒誠意哦。」

    「哪有?我是真心誠意的。」

    「是嗎?」

    「如假包換。」

    「這還差不多。看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答應你吧。」

    「好,干了。」父親笑著舉起碗,我和錢安妮的碗也笑著迎了上去,三人的碗碰在一起,發出清脆令人振奮的聲音。

    我看得出父親非常的高興;錢安妮也是很高興,不過她高興的同時還有得意;而我高興之中夾雜著一絲的委屈無奈,可同時我的內心深處卻有一絲幸福的期盼。

    三人三種高興,詮釋出三種人生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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